楚渊立于庭院,看着苍穹之上云层渐变,成苏已经介入他人因果,进入了真正的轮回。他的目光幽深而沉静,仿佛透过那变幻的云层,参透了成苏的因果。
他静静地伫立着,身姿挺拔如松,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孤寂。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是在为他那颗沉寂的心奏响一曲悲歌。
往昔的点点滴滴,在他的心头浮现,但是却未表露任何复杂的情感。
69書吧
“人间惊现神女罪处杀人狂魔替天行道”的新闻席卷了整个城市,血腥的画面被和谐处理,人们各执一词,好坏参半……
有人对这所谓的“神女”充满恐惧与厌恶,视其为残忍的杀人狂魔;而另一些人则坚信她是在替天行道,执行着某种正义的使命
争议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蔓延,社交媒体上的讨论更是如火如荼。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激烈的观点碰撞。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却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警方迅速介入调查,试图揭开这桩离奇案件背后的真相。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既要平息民众的恐慌,又要追寻事实的真相。
与此同时,神女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她究竟是谁?为何会选择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行使所谓的“天道”?人们的好奇心被勾起,无数猜测和传闻在城市中传播开来。
这个城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往日的宁静被打破,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真相的揭晓。而这背后隐藏的故事,或许将颠覆人们对正义与邪恶的传统认知。
而针对成苏的一场阴谋正在形成。
人活一世,需得有所挂念,如今成苏没了最后的念想,又该何去何从?她带着鸭舌帽,一身不起眼的工装,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听尘世纷扰,动物鸣叫,一样的吵闹。
临了之前成苏去见了温金玉的父母,她之前从金玉那里知道,她的父母在她十多岁时离婚了,后来各自都有了自已的家庭,虽然在钱上双方都没亏着金玉,但爱却给的吝啬。如今因着孩子的事又聚到了一起,他们看着房间里陌生的一切诉说着对金玉的思念,好像曾经的不爱都是情非得已。
成苏轻叩了几下门,温父误以为又是社区的人前来充当说客,满脸不耐地高声吼道“我们绝不会应允你们的任何条件!杀人偿命,我们会一直告下去。”
成苏再度叩响房门,此次温父开门之际,手中握持着一柄石锤,仿佛有种要令那些人吃不了也兜着走的态势。见门外站立着的是一个女娃,口中原本欲喷出的脏话都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警觉地瞄了一眼成苏的身后,之前在他家门口监视的那些人已然不在了。
不等温父开口成苏率先介绍说“我是金玉的同事,想来看看她。”
一时间,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在想到女儿时,瞬间变成了被霜打过的茄子,全然没了往日的神气。他的女儿也与眼前这个姑娘一般年纪,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在里面,先进来吧!”
客厅中挂着一张金玉的黑白相片,温母呆坐着于沙发上,头上清晰可见的白发,令人心生怜悯。当她看见有人到来时,木讷地回过头,刹那间,她的眼睛猛然一亮,迅速上前抱住成苏,满含委屈地说道“金玉,你去了哪里?出去玩怎么都不和妈妈讲一声呢?我们一直在等你啊。”她一边抚着成苏的脸和手臂,一边略带责备说“都快成婚的人了,还天天撒野得不见人影,饿不饿,快来坐,让妈妈好好看看。”
成苏难过地凝视着她。心中一阵酸楚,不知该如何告知真相。温父怕温母的行为让姑娘厌烦抗拒,在一旁解释说:“姑娘,你不要害怕,她就是太过思念金玉了,你与她年纪相仿,她看错了。”
成苏僵硬的笑着,朝温父点点头,由她牵着手,她们的手都很冷,宛若寒冰。成苏认真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妈妈”金玉很爱她,她说妈妈是个胆小的人,总是偷偷的哭,所以她一直希望妈妈可以找到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就算给自已的爱少一点也无所谓。
成苏随着她坐在沙发上,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连放手都是不舍的,她起身从卧室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成苏手中,语气慈祥“乖乖,这是我给你存的嫁妆,本来打算等你们结婚再给的,又怕来不及,今天你来了我就索性先交给你,你嫁过去了可不能像从前一样贪玩了,万事要思虑周全。若是受了委屈也不要怕,妈妈会永远保护你。”说到这里她的表情骤然一滞,接着又嗫嚅了一句“妈妈看不到你穿嫁衣的样子了。”温母的意识又清醒过来,她想起了金玉已然死去的事实,又恢复到先前那呆滞的模样,失神地凝望着白墙上的照片,她的乖乖已经不要他们了。
成苏将盒子放在茶几上,她上前点了三炷青香祭拜,烟雾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诡异的宁神气味。
成苏艰难地吞咽着酸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你看,这次我没有哭。”她的声音略微颤抖,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感。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人呐,总是选择性的将痛苦遗忘,因为记不住,所以上天一次次将悲剧重现,妄想唤醒些什么。
温父瞧了一眼后,旋即转身走进厨房。成苏仅是呆愣了一会儿,便自行离去。
温父系着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渍走出来,意欲说道“姑娘,家中没什么菜肴,就凑合着……”
燃了一半的青烟也不知成苏的去向,温父垂眸,眼中尽是落寞,似梦一场。
成苏回了老家,她第一件事就是提着两盒沈幽喜欢的月饼来看他。农村还实行土葬,沈幽亦是如此,他被埋进了那个谁都吐槽的破山岗。
在世时神婆叫魂打整沈幽都会去,那时年幼无知也学着大人对生死高谈阔论,沈幽含情脉脉的看着成苏说道“以后我死了,不入轮回,我会回到所爱之人的身边,保护她。”
那时候的爱情大多是会被笑话的,沈幽也不例外,成苏笑他年纪轻轻就轻许生命,不切实际,做不得数。
成苏一直都是个糟糕的人,所以在得知沈幽的爱慕之情时她没有惊喜,更多的是畏惧,她配不上他的偏爱。
成苏斜倚在沈幽的坟头,风扬起发肆意飘动,杂草繁茂的山林静谧空旷,鸟儿嘴中衔着枯叶,谨慎小心地向四处张望。成苏抛洒了一粒月饼碎屑过去,惊得鸟儿抛下枯叶振翅高飞逃命而去。
成苏这一次可以大方的告诉沈幽“我说我有喜欢的男孩子,不是在骗你。他真的来自梦里,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有人,还有很多其他的高级生物,想不到吧!你死后我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是灵神转世。我一开始一点都不信,可是他真的会法术,而今也教会了我飞天遁地,移行千里,玄幻吧!”
成苏眼神黯淡无光,平淡的叙述着“我上次和你提到的朋友,她叫温金玉,她也是去了你那边,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遇见,不过你并不认识她。见过了也认不出。”
初冬的天色黑得早些,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了,成苏将自已吃剩的半个月饼带了回去,剩下留给沈幽。她看着荒山中孤寂的沈幽嘴角上扬,或许他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尽管是新时代,农村依旧保留着重男的观念,可沈幽却是这个观念的例外。
成苏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已的家庭时有些意外,他说他很自由,除了被骂以外,他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自由啊!没有束缚。他说起自已时总是一脸笑意,他好像无所谓,又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他唯一欣慰的是,姐姐尚且待他不薄,会客气的和他说话。
记得有一次沈幽在学校流鼻血昏过去,任课老师万分焦急的给他家里打电话,他真的和自已说的一样,没人管。最后是老师和几个同学送他去的医院,他醒来后很愧疚,因为他没有钱去支付医药费。他的书本费已经让他犯难了,可他那么要强的人,自是不大想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沈幽能和成苏玩到一起,或许正是因为他们都不被爱,可成苏有一个不虐待她的神婆,尽管家境不富裕,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支持她走出大山。
她这一生遗憾甚多!神婆走的那年她尚且没有能力用行动表达爱,那无声的陪伴又值不了几个钱。
成苏不惧鬼神,可从前每次来看沈幽都只选择青天白日,她想见沈幽,又害怕真的见到。可笑吧!这风一吹就惊起的眷恋。
这个从前只有点点灯火的村庄闹腾了起来,成苏知道自已没有楚渊那样的能力可以隔出一方天地,她早晚是要为自已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在此之前,她要将沈幽,金玉和江宇昂带离轮回,不惜一切代价。
下山后成苏来到了从前居住的地方,四面环山的小瓦房,神婆死后儿子成裕启也算尽了孝道,如今带着一家人搬去了城里住。神婆说,房子得有火气,三年没有生人住那就要塌了。所以成苏一年也会来这里几次,生火煮饭,让房子有点生气。
桃木门承着岁月熠熠生辉,老一辈的东西最是能承载岁月的侵蚀,那已经翻过很多次的瓦片都在自证。
这里很快就不是净土了,成苏认真的将一砖一瓦都看进心里,门前还保留着一个插香的石臼,不知名的小草在里面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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