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不住秦府,想见一面也是秦櫂去找他,要不是柳书同在,他一定直接上军营去接了。秦櫂早早的就等在门口,等了不到片刻便开始着急,大步往前走,走到路口便看到一袭白衣缓步而来。
当时天还没有完全黑,朝霞是红中带点金色的,打在秦舟的身上,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那一幕是多么的惊艳。
秦櫂停下脚步,舒心一笑:“舟舟,你来了。”
秦舟亦展颜:“大哥。”
秦櫂没忍住内心的激动,拥抱了弟弟,又在背上揉了两下。
秦櫂捧着弟弟的面颊,端详了半晌,蹙眉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就知道军营那边吃不好睡不好。”
“让大哥担心了,我其实一直都这样,只是大哥关心我才会觉得我总是瘦了。”秦舟温和的笑笑,“倒是大哥这趟回来才是有些瘦了,娘心疼坏了吧。”
秦櫂带着深意的望着他:“娘也心疼你呢。”
秦舟就一笑:“我知道。”
“快些进去吧,今晚上就别走了,大哥跟你好好说说话。”
“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秦舟突然道:“哥,我都长这么大了,你还叫我小名。”
69書吧
秦櫂莞尔一笑:“但你跟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兄长看着你总觉得你还是小时候的那个舟舟,需要保护的舟舟,也就改不过来了。”
柳书同坐的位置正对着屋外的两人,一阵恶寒,有种两人当着他面就偷情的感觉,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他怎么在这里?”秦舟蹙了眉。
秦櫂有些疑惑,一般情况下弟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如果他笑了,那是真的开心,如果他皱眉了,那问题就是相当的严重了,他才回来不知道舟舟弟弟和逸王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柳书同非常不满秦舟这个态度,他讨厌别人奉承他,更讨厌别人不鸟他,哪怕是秦舟这样的,简直可以叫做恶劣,十分的恶劣。说完那句话不仅把头扭了过去,还站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不见,就表示对方也看不见。
柳书同毛了,重重拍在扶手上:“什么他他他的,本王是皇子,是逸王殿下,赶紧跪下请安。”
秦政的脚刚落地就听到了这句话,稳重的太守大人拎起下摆飞快的跑了过去,拉过两个儿子一起请安。
秦舟虽然不待见他,但行礼的动作还是分外的标准恭敬,柳书同总算觉得保住了一些体面,严肃的平了身。
柳书同不善于聊天,跟秦政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着,不管秦太守说什么他都嗯对好,目光有意无意的往秦舟那边跑。
秦舟和秦櫂在一旁小声的说话。
逸王殿下不爽,越来越不爽,明明是个会笑的人,为什么对他就拉着脸,甚至还有些恶心的想吐的样子?
对着他这样俊的脸想吐,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柳书同烦躁的摆摆手,“饿了,开饭吧。”
秦政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下官这就去传饭。”
秦政的夫人出来见了个面就离开了,桌上就他父子三人,秦政其实还有两个儿子,是侧室生的,柳书同不想见,他又不是来探亲的,没必要每个都认一下。
柳书同贵为王爷,席位自然是上方,其次是秦政,秦櫂,秦舟。
按照这个顺序,他应该和秦舟挨着才是,但他伸直了手抖碰不到秦舟的胳膊。
柳书同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因为他是王爷,他们仨是臣子,本来是没资格一桌吃饭的,所以秦政把他那个位置安排的又高又远,以示尊贵。
菜也是单独的。太后的信秦政可是当珍品收藏了起来的,今晚上的饭菜完全是按照柳书同以往的标准做的。
本意是好意,道理也没错,但看起来就跟他有传染病一样。逸王在上方孤零零,他们父子仨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柳书同本来目的不纯,这下更加食不知味了。
他放下筷子,清清嗓子,确保自已皇家的威严全在,还没有开口,秦政也放了筷子,诚惶诚恐道:“殿下,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下官命人撤了重做?”
柳书同有点想把腿翘起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故作深沉道:“那个太守大人啊,你送来的那些丫鬟奴仆本王用的不太舒服。”
“哦,下官明白了。”秦政点点头。
柳书同心道:你明白个屁。
柳书同又咳嗽两声,“那个,本王要亲自挑选,就在太守府上找一个,太守不会舍不得吧?”
“绝对不会,逸王殿下请随意挑选。”
“你发誓。”
“我秦政发誓,只要王爷看中了谁,下官绝不吝啬,慷慨相送,若是反悔……”
柳书同勾起一抹笑,尽管他笑的比较抑制,但眼尾在笑的那一瞬间都妖冶了起来。秦舟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见柳书同的目光转向了自已,“就他了。”
秦櫂脱口而出:“舟舟不是奴才。”
柳书同又过一个冷战,沉声道:“太守大人,你说了随意的,你还发了誓的。”
秦政觉得自已挖了坑,还把儿子也拉下去了,“可殿下说的不是……”
柳书同眉一挑,那王爷范就出来,死死地压住在场每一个人,“本王有说只要奴才吗?”
这实属在耍无赖了。
秦政坐了回去,塌陷的肩看起来有些颓废。
但人家是君自已是臣,如果柳书同要他去服侍,还不是只能跟着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秦政为难的看向秦舟,一瞬间苍老了似的。
秦舟低垂着眼眸:“是,草民遵命。”
“不行,我不同意。”秦櫂很激动的站起来:“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是大哥,弟弟犯了错,当兄长应当替他赎罪,望逸王殿下成全。”
虽然秦大公子也长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但柳书同对他没兴趣。
“成全个屁,老子放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说他就是他了。”
秦舟也不同意。他没错不存在赎罪这一说,他同意仅仅是因为懒得跟柳书同多说话。他那样的人,不解人间艰辛的皇室宗亲,秦舟理解,就是图个新鲜刺激。
柳书同站起来,斗志昂扬:“回府。”
“秦舟。”秦櫂喊道。秦舟回眸一笑,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櫂在弟弟的笑里又激动起来,总感觉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坦然。
“舟舟你等等,大哥跟你一起去……”
秦政死死捂住儿子的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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