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只得带领众士兵打上山去,并拿着矛盾护着。公子羽第一个骑马去追那陈玄礼,他们跟在后面。一群士兵冲上山去,
他们一路上去却没有草寇阻拦,畅通无阻,除了萧珩萧廷觉得不妙之外,顾武等人却都只当那些人怕了,个个斗志昂扬的,只当已经活捉住陈玄礼了。
到了半山,前面是个空地,罕见的没有草木的道路,四周是高石高林。萧珩一路不敢掉以轻心,
“不好,我们是追那陈玄礼上来的,这里的路跟刚才不同,是个大空地,得让他们多加防备。”萧珩说道。
“正是”萧廷说道,
突然四周有利箭向他们飞来,前面的山林还有一块大石头滚滑下来,众人心里大惊,顿时明白,陈玄礼是故意出来让他们看到又故意让他的兄弟打输,好让他们这些人以为自已胜了便乘胜追击。
心里又气又急,公子羽跑在前面已经不见人影。萧珩等连忙躲开那块滚落下来的大石头,那石头还是压死了他们其中好些人。他们又拿盾围在一起。只是那些利箭一直飞下来,像空中的雨点一样密密麻的。他们又死了许多人,萧珩只得拿剑抵御,不时有利箭从他的旁边飞过来,十分危险,他跟萧廷背对背挡着那些飞箭,
“这回中计了,那公子羽又不见人影,只怕被他们捉了去了,我们就不该追来,”萧廷说道,
“都怪我没阻止公子羽,”顾武在一边喊道,只是他们藏身在高石密林的,我们只能抵御让他们放箭射死我们?”顾武自责道,
“我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让众士兵把想办法去拿那些草木枝的,放火烧山。”萧廷说道,于是顾武吩咐士兵让他们拿盾护着去旁边拿起那些枯枝草木做成火把,他们身边不断有士兵纷纷倒下,坐以待毙只会死的更多。
他们做成了火把于是他们点火向那些密林丢去,登时火把见了枯草便燃烧起来,空中的箭果然少了许多,想来那些人去救火了。萧廷刚松了一口气,便有一支利箭向他们飞过来。他连忙推开萧珩。两人倒在地上。萧珩抬头看着箭发出的方向,有些眼熟,正是陈玄礼,他一直在密林中看他们。想找得机会就对他们下死手。
大火逼退了他们,他们那些人收兵回去,这时萧廷等人才敢带人追击上去。
火燃烧得越来越旺,一发不可收拾,火光冲天,林中生木被燃烧发出一阵层黑烟。大火肆意地烧着,浓烟滚滚。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大火无休无止地向周围蔓延。烧死了许多草寇,他们叫声连天。纷纷扑倒在地上,想让泥土将灭了,泥土却也是热的,滚烫的像火山岩浆一样。惨叫声叫满了整座浮玉山。
“这火会将整座山都烧了,已经不可控制了。我们赶紧退兵下山去,不然大家都没命。”萧廷说道,
“可是公子羽却不知道在何处,他可是叶知州大人的儿子。”顾武说道,
“难道要为他一个人舍了这么多士兵的性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吗?”萧廷说道,
“罢了,若是他死了,知州一定会怪我家没有护着他,不尽力救他性命,他们是官,我们是商,本就斗不过的,这样一来知州不会放过我们顾家庄,现在只能我带一队兵马去找他了,你们两个去山下守,想来陈玄礼也会带他们的人下山去的,这火光冲天的,他们留在身上只有死路一条。他可不是求死的人。”顾武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顾二哥,我们称兄道弟这几年了,自从我来了顾家庄,你待我没有亏过,我怎能把你一人留在山上,未免太不讲义气了。我们一起去吧,就算遇到陈玄礼他们了,多个人也好对付他们些,也多个主意。”萧廷说道,
“好兄弟,这次是我们计策错了,唉,”顾武叹道,
“四弟,你带人下山去吧,守在路上就是。”萧廷向萧珩说道,
“我若再不去,他们群龙无首,兄长你们千万小心,遇到了陈玄礼也可以不跟他硬来,先和他周旋,我们手中有人质,谅他也不敢下死手。”萧珩说道,
“我们会的,”萧廷说道,就跟顾武带了一些兵马去找公子羽他们。萧珩则是带人往山下走去,众人看到火势巨大,都纷纷加快速度往山下跑去,连滚带爬的,叫声不断。只恨自已没有插上翅膀,飞了过去。
萧珩带兵在山下四个路口守着,只说有人出来立刻活抓,每个路口都纷纷有些草寇,萧珩在那里等了半日,这山眼看烧了半座山了,他心里开始为萧廷担心。他们一人都未见到出来,下来的都是一些妇孺和手下。没有一个是头领,又不知山上是什么情况,他正想要不要带兵上去的时候,陈玄礼他们大数人马下来了,有他的家眷和兄弟们。看起来有几千个。公子羽果然被他们捉了。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带兵在那里是想活捉我们吗?”陈玄礼看着萧珩问,
“陈玄礼,你战山为王,欺男霸女的,送了多少过路人性命,”萧珩说道,
“这世道哪有什么对错,哪分青红皂白的。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陈玄礼说道,
“总之我在这里,今天你们不能出的去,”萧珩说道,
“我们手里有叶知州的儿子,想来叶知州也不想他儿子就这么死了。”陈玄礼说道,看了看公子羽,他被五花大绑的,又是恼怒又是羞愧的,没有一点刚刚神气的样子。
“我们手里也有你弟弟,你们放了公子羽,我们放了陈玄凌,”萧珩说道,吩咐人将陈玄凌带了上来,
“大哥,别管我,让他们杀了我,你们赶紧押着那个知州的儿子走出去。只有他在,叶知州才不敢对你们追杀到底。”陈玄凌向陈玄礼大声喊道,
这人倒是个有骨气的,萧珩想。
“玄凌,”陈玄礼喊,
“大头领,我们做草寇的,哪天不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早就料到会有些么一天了,死我们不怕,一会我们冲出去死命护着你,”陈玄礼旁边一个兄弟说道,
“大家战山为王的时候早就发誓过,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怎能让他们死独自苟活着,再说落难的凤凰还不如鸡呢,见到这么多烧死的兄弟我心里也不好受,跟着我没能让他们过一天好日子,哪一天不是提心跳胆的守山。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陈玄礼悲痛的说道,
“大哥,世道不公,官逼民反。我们流落街头没有营生,饭都吃不饱,没有四季的衣裳穿。是你这里收留了我们,我们才得以活到今日,不像乞丐一样去吃人家的剩饭,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陈玄礼的一个兄弟满眼含泪的说道。
“是啊,大哥,若是有安生的日子过,谁会做这些勾当,我们跟着你就没有后悔过,反正是个死,不如冲出去将他们官府的那些人多杀几个。黄泉路上也有个垫脚的。”旁边有一个人气愤不已的说道。
萧珩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起来,说到底,这世道变成这样,还是他们萧家的责任。他们身为人君,享世人之养。却没有治理好一个国家。让百姓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又不能让天下太平,朝局稳定,这才引起了多少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正所谓君不仁,民不忠,国不存。
这时,萧廷他们也骑马赶下来了,他们却是从别的路口下去的,他问了士兵萧珩在哪个路口,方又骑马向他走去。萧珩见到他二人没事,才放心起来。
陈玄礼看着他们又来了兵马,知道自已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在这里十几年了,一开始他们只有几十个人,第一年他们去召集人有了几百个,后面上千个上万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想来陈玄礼也不是没理由的就做起草寇来了。”萧珩向萧廷说道,
“说的也是,再大的恶人都有好的一面,只是他们这些人杀了太多官兵,打家劫舍的索要钱财,不死难以平息众人的怒火,朝廷和官府的威严何在?”顾武说道,又看了看他们手里的公子羽,他们找了半座山都没看到他,原来被他们捉了去。这可如何是好?两方对峙着,都在想计谋。
“陈玄礼,你还是下马投降吧,这山四面都被我们的人围住了,你们走不出去的。放下你们手中所有的兵器,”萧廷说道,刚刚他们的人马被烧死了不少。再说他人数虽还有许多,可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手中也没有像军中一样的兵器,若是他们死拼,他们都死完了,也拼不过去。
“我今日跟你们拼了,也不会投降的,我没错,错的是个不公的世道,错的是朝廷,是当今皇上。我们穷人连饭都吃不起,王公大臣们却可以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这是什么道理?”陈玄礼不屑说道。
“是条汉子,”萧廷说道,心里也由衷佩服他。
“我那弟弟你们要杀就杀了吧,随后我也会杀了这个知州的儿子给他陪葬。不亏”陈玄礼说道,
“你真是执迷不悟,”萧廷说道,
“我来会会你吧,小子,我听说你杀了活阎王。看看你有多少能耐。”陈玄礼说道。
“好啊,”萧廷说道,
“大哥,你不能先上,让弟兄们一个个先来,为你开路,若是能拼死杀了顾武和这两个小子,我们倒有胜算了。”陈玄礼旁边的一个兄弟说,
“好,兄弟小心,”陈玄礼说道,
于是他旁边的兄弟便向萧廷打去,刚刚他们两个交手过,打了几下就假装跑回去。这次他用尽全力跟萧廷打,一心想把萧廷打下去。不过萧廷毕竟是个训练有素的,打了上百个回合就将他打了下去。
“还有谁?”萧廷说道,陈玄礼旁边又出了一个兄弟,打了几十个回合,萧廷又把他打了下去。这时从陈玄礼他们后面人中走出来了一个和尚,拿着一根禅杖。
萧珩一看,这可不就是那天上去比武招亲的那个和尚,想不到他竟然在这里落草为寇。
“看来这里不仅有草寇还有和尚。”萧廷说道,
“我嘛是个俗家弟子,无道无德,我的法名是无德,哈哈哈,”那和尚笑道。满脸的肉堆在一起。
“他那禅杖还挺厉害的,不可大意,”萧珩向萧廷说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萧廷说道,于是跟无德交打,
场上两人一杖一枪的,打的谁都不落下风。枪光如电,萧廷斩向敌人。枪身寒光闪烁,刺人眼目,仿佛一道闪电劈向天际。枪锋犹如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战斗场面异常激烈,他们纵横交错,剑招犀利,身法灵动。无德舞动着手中的杖,使出各种独特的杖法,攻守兼备。杖与枪相交,发出一连串铿锵的撞击声,令人心潮澎湃。
萧廷心想此人比活阎王差不了多少,虽然他身材肥胖,但打起来动作倒是不蠢笨如猪。那杖在他手里竟像一体似的,无德向萧廷打去,他的力道之大,竟将萧廷压了下去,萧廷只得死死的抵御着。然后脱身赵时机,他想只要先打落他手中的禅杖,就好办了,于是萧廷招招快准的看向无德,刺穿了他的手臂,他的手臂一下子软绵的垂下去,骨头断了,若不及时治疗只怕就废了,无德只得一手拿杖,忍痛跟萧廷打了十来个回合,萧廷一招将他的禅杖打下,长枪对着他喉咙,无德知道已然输了也无心再挣扎起来。便被他们方的人俘获去。
他们又出了几个兄弟,这次是顾武上场,都不堪受用,顾武杀了几个武力不精的人。
陈玄礼想不能再让兄弟们再死了,还是他上,于是他便拔出随身的剑上场去。
“这个人就让我来吧,”萧珩说道,
萧廷和顾武点了点头说道,“杀了他也无妨,”
萧珩拿了他的剑上到场中,看着陈玄礼。两人对峙着,
“我不杀无名之鬼,你是谁?”陈玄礼问道,
“萧珩,也许是我杀你,”萧珩说道。
“小子,口气不小,看打,”陈玄礼说道,便骑马向萧珩打去。萧珩也迎接上去。
众人看着他们两个,都是拿剑,在兵器上倒是谁也不输于谁,
激烈的斗剑穿梭在虚空中,萧珩手中的剑尖飞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在空中形成一片暗影,剑芒比弩更加利练。剑尖攻卫,剑腰绞崩,以须臾间速度完成,双方针锋相对,一剑挥出、一剑削出、一剑横扫、劈落而下、长剑千刀万剐。剑气逼人。
陈玄礼虽已是中年,却有些巨大的力量,但他终究不是习武之人,身手还是没有萧珩那般敏捷。两人打了一百个回合,众人看的惊叹不已。萧珩将陈玄礼踢下马去。迅速拿剑指向他的喉咙。
“老了,连个小子都打不过了。”陈玄礼阴笑道,语气中有些作苦。
“今天是你罪有应得,你们不该落草为寇。”萧珩说道。
“世道不公,不公的地方就有压迫,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叛。你一剑杀了我吧,擒贼先擒王,杀了我就是杀鸡儆猴,留下我那些家眷和兄弟们的性命。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死。”陈玄礼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这个我们会查,不会冤枉他们,”萧珩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陈玄礼说道,
“我听说你以前做官,还是平安洲县令,可是后来怎么当草寇了呢?我很好奇。这其中的缘由。”萧珩说道,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陈玄礼说道回忆起来,
原来他从小家境清寒,但他却喜欢读书,孜孜不倦,后来也中了名次,没有名落孙山,上面便派他到平安洲去当了县令,做到第二年的时候,一场大雨把他们县的河堤口给冲毁了,于是他们向上面禀告,朝廷倒是派了两个钦差官员下来,还拿了银子说是修河的,那两个官员来了之后每日在平安洲就是吃喝玩乐,正事不做,也没提修河的事,陈玄礼就跟他们提了,他们怒不可揭,原来是因为陈玄礼没有给他们“见礼”见礼就是给他们银子财宝,他做官不过两年,一年的俸禄养一家人都不够,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哪里来的闲钱去给他们“见礼”
69書吧
于是那两个人整日看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说他不懂事,绝口不提修河的事,也没有拿出银子,他想向朝廷告发,那两个人只说他们上面有人并不怕他,后来他只得让民众去府衙门口敲鼓,说修河的事,那两个人怕事情闹大了,于是就拿出了朝廷前来修河的银子给他们去修河,陈玄礼虽也是监工,但买材料什么的他们从不给他过目,只让他每天在河边看几眼就走,后来他们那条河修好了,众人欢喜,可是高兴没几天,过了一个月又下了一场雨。没有之前的雨大,又把河堤口刚修好的河堤给冲走了,大水势不可挡,淹死了河下上百家人,陈玄礼这才知道他们偷工减料的克扣银子,买的那些材料都是虚费的,他们修河也不过是想堵住悠悠之口,做做样子罢了。他们贪了银子又出了这许多人命他们便把罪责落陈玄礼身上去,只说他监管不严,陈玄礼这下是有口难言,气夯破胸脯。
他们远比他官大,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知道他们想给他安罪名把他关入大牢,于是他就写了一份这两个人来到平安洲的所作所为的罪状告到知洲那里去。希望知洲能救他一命,都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的,他们上面都是官官相护,一环扣一环的。知州不仅没把他的那份罪状交上去,还告诉了那两个人,让他们想办法让他闭嘴。
他们就趁夜让士兵穿上黑衣服蒙面杀到他家里去,他父母年老跑不得只说等死,让他们两兄弟赶紧跑出性命去。他们这才跑了出来,东躲西藏风餐露宿的,平安洲还贴满了捉拿他们画像和通缉令。他这下跑了他们更是有恃无恐的把罪名落到他身上去,只说他畏罪潜逃。
后来他知道,上面派来的那两个人竟是洛丞相的人,洛丞相谁不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他说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的。他知道永远都讨不回公道了,他们躲藏了很久,有时住破庙里一段时间,有时住荒无人烟山野里,后来他们在一个小村庄,听见有两兄弟在那里吵闹,说这世道没法活了,做官的不像官,做皇上的不像皇上,他一去问,原来是他们去给一户员外家做工,工钱少给了几天,他们去府衙说,府衙只说已经给够了,那员外早就送了一份礼物去给府衙过,真是狗官奸商横行,专门欺压他们这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压榨他们的苦力,交税又重,想办法收索民脂民膏,一针一线的。绞尽脑汁想办法从他们穷苦百姓口袋里榨出一分一厘钱。拿去吃香喝辣的,要金的要银的,还看不起他们穷苦百姓,只要他们一闹事就称他们为“刁民”“贱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好不好的打一顿往牢里丢去,让他们受受皮肉之苦。
世道艰难,于是他们便决定不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几人便一起合伙着做些营生,既然正道走不通,他们就走反道,他们首先劫持了一些过路人将他们的钱都拿了,后来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便一起上了山去,又劫持了一些员外家里,把他们钱财都拿了去,也打死过人,既然每条路都是通往地狱,还不如做的绝些,反正已经是死罪亡命天涯。这辈子都见不了光的。再后来他们就到了浮玉山。他们立下了规矩,管理起来。慢慢的就召集了万来人。
萧珩听了后心里五味杂陈,十几年前他甚至不到十岁,这些事他是从来不知道的,只是一想到那两个人是洛温的人,他就理解了,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他有时不懂为什么父皇会愿意重用这样的奸臣,可是帝王之术可不就是“制衡”朝中诸多势力需要互相制衡,一失去平衡就会打破整个局势。听了陈玄礼的事,他们确实作恶,可是他们大多却也是被逼的。是为官的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了,他正想着,陈玄礼趁他沉思,抓住他的剑往自已喉咙刺去。
“你…你为何这样?”萧珩叫道,
“我只求一死,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家眷,”陈玄礼说道,
“他们妇孺孩童,我答应你,保全他们,”萧珩说道,
“那我就死也瞑目了,”陈玄礼说道便无力的倒在地上,喉咙上的还在冒腾的出来,流了一地,
“爹,”陈玄礼的小儿子和他妻子冲跑出来,往他身上扑去哭了出来。众人看了都心生不忍,萧珩看了心里也很是难受便走开了。
“我答应了陈玄礼,保全他家人,”萧珩向顾武等人说道,
“他这般英勇,不该绝后,我们把他家眷都放了,他那些兄弟有想留下来进军营的,就让他们去当兵,往沙场上送去,有想走的,便警告他们回家过些营生千万不可在落草为寇了。”顾武说道,几人都点头同意,于是他们又把公子羽给解绑,公子羽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只是有些轻狂,看到陈玄礼一家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同意放过他家人得了。他剩下的兄弟们都一一查清,实在是罪责过重还是杀了,轻的就让他们回家去。他们心情都很沉重,没有半分打赢取得胜利的喜悦。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浮玉山,大火还在山顶熊熊燃烧着,有罪的是人,受害的还是无辜的草木,山中有的是百年的参天大树,更有许多奇花异草的,只怕也留不住了。他们终于剿灭了草寇,让过路的人不再那般把心提到了嗓子上,也让多少人睡了安稳觉。
陈玄礼的家人决定把他带回平安州去埋葬,那是才是他的出生之地,可是他也是毁灭在那里的,他们一行人向他们跪谢便哭咽着上路了,
他们吩咐士兵把那些死去的人都好好埋葬,士兵们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些人埋起来,不管是敌是友都将他们埋进坑里去,让他们的尸体袒露在山林野外的,会成为群鸦的盛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瘟疫。
萧珩他们也收兵回去,陈玄礼是拿他的剑自杀死的,他耷拉着脑袋坐在马上,萧廷知道他说不定又想起镇北侯的死了,便走到他旁边希望可以开解他。
“你说还怎么去定义去评论一个人是好是坏呢?像陈玄礼这样的,前面他是个好人,他甚至想做个好官,为民做事,可是却被他们颠倒黑白的陷害,无处安身,最后只得沦为草寇,”萧珩想萧廷说道。
“世上人是最难定义的,若是一个人他是个坏人,可是他装了一辈子好人,那我们就不能说他是坏人,人难做,好人更难做,做了九十九件好事,后面做了一件坏事,人们就会将那九十九件好事忘记,说他也做了坏事。不算个真正的好人。”萧廷说道,
“一个人到底是有几面的?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自已,”萧珩说道,
“哪一面都不是,人都是戴着面具活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萧廷说道,
“我总是不及你看的多,好坏实在难以评价,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历史是让胜利者来写的,”萧珩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佛家有云,坏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人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所以自古没一个好人是好当的,”萧廷说道,
“世人难行,如果胜利不能让我们感到喜悦,或许我们的胜利并不是真的胜利。它既没有荣耀,也没有欢乐。”萧珩叹道,
“四弟,你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男儿应该果断勇敢,你怎么有些婆婆妈妈起来。”萧廷说道,
“以前住在九重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民生艰难,不知世道荒凉。就是听说也只是听说,现在我到了这里,身临其境才能明白,”萧珩说着,又念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住九重宫,不知世人难,”萧廷说道,
“这是你自已说的,你把自已当诗人了,我却没听过。”萧珩说道,
“也是从古书里杜撰过来的,世人诗歌文章的,杜撰的也实在多,难道偏偏我就不能杜撰了?”萧廷说道。
“说的也是,”萧珩笑道。不一会儿,公子羽和顾武骑马上来赶上他们。
“这次是我大意了,若是不追他们,只怕也不会中了埋伏,更不用做到放火烧山的地步了。可惜这些人死伤无数,山上那些花草树木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暴风雨了,好不容易才长的那么粗壮高大,却一朝被毁,虽说草木无情,可还是让人叹息。”公子羽说道,他的脸色没有出发时候的那般神气了,像只斗财的公鸡。
“战争本来就有无数的死伤,这是避免不了的,火是我下令让他们烧的,总而言之,每个人都有责任,”萧廷说道,
“命中有此一劫,总之,剿灭了草寇是件好事,这下我们出门不怕他们半路拦截了。”顾武说道,
“也算是将功低过吧,如果杀了一个坏人,救了两个好人,那么就算是在做好事,”萧廷说道,
“萧公子这是会语能言的,与人相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公子羽说道,
“不过是实话罢了。”萧廷说道,
“明日我们就起营回陵洲吧,还论功行赏的就行赏,草寇有罪的就罚。赶紧把这一切都结束,”公子羽说道,
“说的也是,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对了,那条河的源头那里我去看过,河水清澈凉爽,夏天跳下去是最好的了。”顾武说道,
“一会我们回去就去那里洗洗身上的尘土,”萧廷说道,众人都点头称好。
第二日他们便起营回陵洲了,叶知州知道他们大获全胜,几人都安好没有受伤的很是高兴,那些战死的将士则是给他们家拔去银两。有功的人则是给他们赏赐。又将一些作恶罪不容赦的草寇关在大牢里只等秋后问斩。这件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
顾大庄主知道草寇被灭了,浮玉已经被一把火烧了,大喜,日后他们出门可就不再担心了,于是他备了好酒好菜给众人,在顾府大开宴席,要让各位好汉喝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这一切萧珩都觉得索然无味,他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他心里只想容姝,他已经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他吃了头桌宴席便向众人告辞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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