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其二萧珩满心欢喜的骑马跑回家中,他两个月都没见到容姝了,一离开她才发现,他真的很想她,他下马将缰绳系在屋外的树枝上。
“容姝,我回来了,”萧珩叫道,推开家门,发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屋里好些地方都落下了灰尘没人清理,没有看到容姝的身影,他又走进里屋,被褥枕头的都叠好摆放整齐,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了一样。一切都是空荡荡。他心里感到一阵惊落,她会去哪儿。
萧珩向夏棋家里去,心想也许容姝会在夏棋那里,夏棋正坐在屋里做针线,看到萧珩她连忙将针线都放下,起身给他倒茶,
“不麻烦了,我是过来看看我娘子在不在这里。”萧珩说道,夏棋眼神有些闪躲着不敢看他,他看起来好空落好担心的样子,话到嘴边她突然说不出来。
“我…”夏棋有些结巴着,萧珩看她神情不对,担心容姝出了什么事,心里害怕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我娘子出了什么事?”萧珩着急的问,
“不是,”夏棋说道,
“我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她人,我很担心。又不知道她去哪了。”萧珩说道,汗珠从额头流下,他心里其实有很多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敢去想,他不想面对,也不想承认。
“萧公子,容姝姐她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你不要记念她,就算她离开了,你也要好好生活着,”良久夏棋才缓缓开口,
“不可能的,这里离南枂那么远,她怎么能一个人回去呢,”萧珩说道,
“她好像不是去南枂,我问她去哪儿,她没告诉我,只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夏棋说道,
“为什么,她离开我了,她还是离开我了,”萧珩苦笑道,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感,他总觉得她像天上的神鸟,迟早有一天她会飞走,会飞远,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她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和他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也许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所以她来到上京这么久她也从来没有忘记他过,萧珩心里那种刺痛的感觉又传来了,那种感觉在她落水的时候有过。就像被人拿刀刺进去一样,心脏绞痛,呼吸聚停,
他握着胸口坐下来,明明是酷暑的盛夏,他却感觉自已身上很凉,全身都很冷,是心冷么,他想,也许是吧,萧珩啊萧珩,你终究不是她心爱之人,她怎么会甘愿陪你一辈子。人生一世,草木一春,都想去做自已心里所想的事,都想和心爱的人守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明明他离她那么近,他却时不时的感到她离他很远。很飘渺,她其实从来没有属于他过。而现在她真的走了,没有给他写下只言片语。
夏棋看着他脸色发白,神色痛苦,她也不敢再说话了,她在想,容姝怎么会舍得让他那么难过,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看更深情,比他更爱容姝的人吗,她心里又是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如果能有这么一个男子为她这样,真个叫她死了她去愿意。
“我娘子还说什么了?”萧珩看着夏棋问,
“没有了,我问她她都也没回答我,萧公子,你不要太伤心了。或许有一天她会再回来的。”夏棋说道,
“她不会回来的,”萧珩无力的说道,然后起身告辞自已回到家中,
这时他才发现这里真的很破旧的,一切都很不堪,没有她,所有的物件都像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一切变的死气沉沉,木然无味。而他也彻底失去了灵魂,他骑着马,把陵洲所有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可是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每天昏昏沉沉的过着,醒了他就到处走,有时他会走去大街上,看到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身影有些像的,他就走过去看是不是她,把别人吓的想骂他是神经病,有时他就走在山野间,看湖光山色,空翠苍茫,这里其实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路尽人茫,他被父皇丢弃到这个地方,而他心爱的人也离开他,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悲的人嘛,他自嘲的想,
夏棋这段时间就一路跟着他,她总是不放心他这样,他在大街上跟人说话被人骂是神经病,她就在后面上去给人家行礼道歉,说对不起,他房中喝酒她就守在门外坐着,怕他喝多了摔到出什么事,他躺在山野林里睡觉的时候她就回家拿衣服过去给他盖着怕他着凉。她就远远的守着他不敢上前去,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跟着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当他要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连忙躲起来。在他不在房里的时候她就去给她打扫屋里,收拾东西,清洗那些脏的衣裳,她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可她就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有一次她甚至还把他的衣裳拿在手里闻,那上面有他的气息,有他的味道。她觉得其实她也疯了,她的痛苦其实不比他的少。
她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他有那些感觉的,一开始她只是担心他这么失魂落魄会做出伤害自已的事来,她不放心,就每天偷偷跟着他,到后来她发现自已的世界都是他的样子,她险在其中,无法自拔,她也跟着痛苦,为他的痛苦而感到痛苦。又或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有那些感觉了吧,他的眼睛那么璀璨,他的眉毛那么黑,像墨一样,他的鼻子那么高挺,他的身姿那么挺拔。他长的那么好看,那么贵不可言。是天下姑娘的梦中之郎,是所有路闺中女孩喜欢的样子,可是偏偏他爱的那个姑娘却不喜欢他,还离开了他。
今夜他又拿着一壶酒躺在河里的小舟上喝,看着天上几颗零落的星星,他喝了一口酒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他看了天上的月亮,月亮大半个都藏在云里,看开月亮也是嫌弃他不肯与他饮酒。
他又喝了一大口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喝凉水,”
他每喝一口酒就念一句诗,“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
他又念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念完他就笑起来,
“举觞爵先酒,为我驱忧烦”他说道,
天上的明月还没出来,躲在云里,他真是有些生气了,叫道,“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草木犹须老,人生得无愁。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安得阮步兵,同入醉乡游。”
萧珩喝完了桃花酿,又拿起了旁边的杜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喝了一口,“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夏棋躲在树后面看着他,听着他念这些她不知道诗词,她虽然不理解什么意思,可她听的出来,他不开心。入秋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她起身回他屋里给他拿了一件衣裳过去,想等他喝醉的时候就拿过去盖。她又担心他喝的太多了伤身,
她听到他没声了,只当他已经喝醉睡着了,便拿着衣裳过去,她看他已经躺在床中,闭着眼睛,旁边放了很多杜康酒,他喝的脸色都是红的,周围都是酒气,她蹑手蹑脚的拿了衣裳给他盖上,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萧珩开口问道,语气很是冰冷,也没有喝醉的样子,
“我…”夏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如果说是她自已这样做的,他一定不乐意,或许还会很反好。她想了想道,“是容姝姐让我看着你的,她离开的时候很不放心你。”
“她?她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她的心里没有我,要是她爱我那么一点,她就不会离开我了,”萧珩冷笑道,夏棋被他揭穿,便再也不敢出声,怕惹怒他,他会赶走她,她觉得能够这样跟他待在一起,很好,
“我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心冷意冷的女人,她的心是寒冰,怎么都暖不了,只有那个男人能给她安慰。”萧珩又说道。一想到她会去找那个男人,他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刻骨铭心,让她这么念念不忘的。
“她…她不是心冷,”夏棋说道,
“那她为什么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让我猜不透她。”萧珩说道,
“我…我…”夏棋支支吾吾的说道,
“从明天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是个顶天地立的男子汉,哪里就会出什么事情了。”萧珩说道。
“可是你喝了太多酒了,酒伤身。会扰乱人的心智。”夏棋说道,
“能扰乱我心智的只有她。”萧珩说道,便起身打算回屋里睡去,屋里没有她,一切都是冰冰冷冷的,让他看了也不好受。但他还是走回去,夏棋见他走的有些不稳,她想过去扶着她,可是她又不敢,她没那个勇气,只是看着他离开。
萧珩回到屋里往床上躺下,他突然想起她在的时候还可以抱着她,虽然她总是会反感的把他手拿开,不过他会在半夜趁她睡着了,又偷偷的抱着。有时他还会偷偷含着她耳垂,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偷看她睡觉的样子,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呼吸浅浅的,像芙蓉秋睡一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床榻上昏睡着,那时他看着,觉得她好瘦弱,好像被风一吹就吹走了一样,后来他又去看他,就那样在上阳宫盯了她好久,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从悬崖上掉过下去,掉到了渊水中。可是她命大,活了下来。林长风为了保护她,也随之掉了下去。
他想,他们两个,其实是他先见到她的,因为她那时还在昏睡,根本就没有看过他,他在上京城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字,容姝作画,画下万里山河人间欢乐,画下沧海桑田盛世繁花,其实他忘记跟她说了,繁花三千,不及她美眼如画。
第二日他是在下午才醒过来,他想他真是喝多了,头有些痛,他起来找些茶喝,外屋桌上放了做好的饭菜。还有一碗浓茶,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夏棋特地为他做的,他过去将茶喝了,又吃了些菜,这个姑娘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做菜也做的色香味俱全。不知不觉他竟吃了大半。吃饱饭,他拿着银两往镇上走去,他现在喜欢醉生梦死的感觉,那样会让他忘掉很多烦恼,还可以将她的影子抹掉。
他刚来到镇上买酒,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滂沱大雨,就像银河倒泄了一样。他走在街上,让雨尽情的打在他身上,在他脸上,这样会让他有清醒的感觉。他的衣裳全部都被淋湿了,他的视线也有些模糊,雨实在大太了。
冥冥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街上的人都躲进了屋檐下,他们奇怪的看着他,心想怎么会有人还往有雨的地方去。
夏棋忍不住从后面拿了一把伞追过来给他撑着,害怕他淋湿太久会染上伤寒,他很高,她要不时的踮起脚尖才能给他撑伞,让伞不会打到他的头。
“你不用管我,”萧珩说道,
“可是你这样会得伤寒的,”夏棋说道,
“那就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反正也没人爱我,也没人在意我,反正她也不会管我的死活。”萧珩说道,
“有的,有人爱你的,有人在意你的。”夏棋说道,
“怎么会有呢,”萧珩冷笑,
“我…我爱着你的,我在意你的,”夏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听了这话萧珩有些怔住,她之前不是还说是容姝让她看着他的吗,他停下脚步看着夏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她长的还算秀气,眼睛很细长,眉目温柔,身姿面条。她把大半个伞都给他撑着,她自已一边身子却淋湿了到了。头发上也有些水珠。从她脸上流下来。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又被他盯着,她羞得面红耳赤起来,像胭脂一样,
这些时日真的多亏她一直看着他了,不然他真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他躺在山野林中只怕也会感冒的吧。萧珩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夏棋被他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不,她想过,她曾幻想过,不过她知道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没想过它会有实现的一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刻,萧珩真的抱住她了。她手里的伞掉落到地上。任由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她颤抖着双手想要将他紧紧抱住。他却一下子放开了她,让她回归现实,一切幻想都破灭。她的心也像被针刺进去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对不起,我是个有夫之夫。”萧珩说道,
“我不介意,你可以暂时把我当成容姝姐的,让我给你一时的安慰。”夏棋哭着说道。
“萤火之光,怎么能跟天上明月相提并论。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萧珩有些生气的说道。明月遥远而清冷,却是他心神向往的,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卑微弱小吗?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夏棋说道,
“在我心里,没人可以代替她,她是九天神女,是世外仙姝,是我唯一的追求和快乐。她离开之后,我的世界也将一片空白。”萧珩说道,脑海中又浮现起她笑容如初的样子。
“我明白了,”夏棋又哭又笑道,
“我心心念念,只求一事。万般苦痛,唯有她能化尽。”萧珩说道便转身离去,这场大雨也该让他清醒了,念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走开后,夏棋也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一样倒坐在地上,泪水从她的眼中滚滚而落,她哭的那么悲痛,又那么无声,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她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夫。那个男人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妻子一个人,尽管他的世界是空白的,是寂寥的,可是外人也进不去。这场下大下的真好,她想,反正雨水打在她脸上,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是哭那样子的了。她知道今后真的不该再去打犹他了。她没有任何的身份在他身边给他一丝安慰,而他就算是失去挚爱,落魄不堪,他也不会接受她。这场大雨也该让她清醒了,其实已经够了不是吗,他抱过她了。尽管那么短,尽管就那么一下子,可她还是觉得很满足了。
69書吧
她再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她就那么看着他走在走远,消失在雨幕里。再也看不到。茫茫雨雾,是她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哀恸。
萧廷是在秋日的时候赶过来萧珩的,那天他们去剿灭草寇回来后,后面他又出事跟顾武办了一些事情,便到了秋日才回到陵洲。他过来看萧珩他们,才知道了容姝已经离开的事情。
他来的时候萧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没有再喝酒说胡说,也没有再那样昏昏沉沉的,或许那场大雨让他清醒过来了,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了,他甚至还对萧廷笑,但是他绝口不提她的名字了,好像想把她彻底的忘掉。他对那些过往只字不提。
萧廷知道他心里还是难过的,即使他装的很神色如常。可是他们多年一起长大的,他怎么会看不出他真正的样子,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给他去镇上买了酒菜,打算跟他一醉方休,让他把心里的委屈心里的苦楚都吐出来,对他倾诉,省得堵在心里憋出病病来。
两人坐在饭桌上,萧廷给萧珩夹菜,给他倒了一杯杜康,
“酒是好酒,”萧珩说道,
“那我就不是好人了?”萧廷皱着眉问道,
“你是想灌醉我,套出我的话。想让我跟你一醉方休,让我大哭一场,你再看着笑话是也不是?”萧珩说道,冷笑了一下。
“我可没这么想,真的没这么想,…咳,”萧廷说道,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看来他们都是彼此肚子里的虫子,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我告诉你,别白费心机了,我真没事儿,实话告诉你吧,我上个月就已经疯过醉过了,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又煎熬又痛苦的,像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刑一样呢。”萧珩说道,给萧廷倒了一杯酒。又夹了一口烧鸡吃,这鸡煮的老了味道一点都不好吃萧珩想,又突然想到容姝在的时候,有一回她煮了一只鸡,味道也是怪怪的,她煮的时候什么香料都不会放,一开始炒菜她把菜放了进去再放油,说那样油就不会滚出来了,她炒菜从来不敢放太多盐,她怕咸,她做的菜总是有些半生不熟的,要不就是煮的太久太软,味道总是怪怪的,不过他那时每次都是吃完,让她自信的以为她的手艺很好。等到她自已吃的时候,她忍了很久,半个小时后她还是会忍不住吐出来。
“她…你知不知道她大概去了哪里?”萧廷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萧珩说到,
“这是什么意思?还跟我打谜语了。你要是知道她去哪儿就去把她带回来,怎么说也是你妻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落。”萧廷说道,
“她去有她心里那个男人的地方,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她就像天上的神鸟,飞走了,南枂的旗帜绣的不也是神鸟吗。”萧珩说道,“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尽管我们曾经朝朝暮暮的在一起,日日夜夜相伴而眠。”
“会不会回南枂去了?”萧廷说道,
“她不会回南枂的,她王兄去了,南枂太后不是她生母,不会护着她,慕王爷又太过残忍,她其实对慕王爷敬而远之。上京吗,她从来就不喜欢上京城。至于北幽和东临我就不敢猜了。”萧珩说道。
“北幽和东临战乱,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可真是不安全。”萧廷担心的说道,
“我也觉得不安全,可是她既然敢去了,只怕她那个情郎早就在陵洲城外等着她去了,这天下这么大,谁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呢。”萧珩说道,
“你就没想过去找找?”萧廷问道,
“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既然决定离开我了,想必她知道的选择,也许她不希望我去打扰她。去看他们两个恩爱的样子?还是算了,我怕我忍不住把她情郎杀了,她又得恨我一辈子了。”萧珩说道。
“你可千万别这样,”萧廷说道,“你一句一口她那个情郎的,他是谁啊?”
“其实我我不知道他是谁,想来是个南枂人吧,毕竟她来上京没多久,一直久居深宫的,也不太认识人。”萧珩说道,
“圣人曾说。世上唯女子跟小人难养也。女子真是复杂,无妻一身轻啊。”萧廷说道,
“以前我还想说你,如今倒有些羡慕你这副没心没肺,洒脱快活的样子了。”萧珩说道,
“不提也罢,来,喝酒,”萧廷向他敬了一杯酒,两人一饮而尽。
“其实只要她过快乐就好了,我就安心了,只是我又有些不甘。难道我跟她的那些过往都是假的吗?难道她曾对我温柔情动的瞬间,也是装出来的吗?”萧珩说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天涯海角都跑不掉。你们若是有夫妻缘分,你还会再见到她的,你们肯定是有缘分的,不然也不可能会成婚啊。那时跟南枂一直来打仗,根本就没人能想到后来会这样,后来反而要靠南枂在后方做后盾了,估计现在北幽和东临也是有些忌惮南枂,不是怕它渔翁得利,就是怕南枂突然出手帮助上京城,所以他们才一直不肯跟上京直接斗个鱼死网破的。大家都没好处。但南枂慕王爷却可以找机会出兵将三个地方都收纳了,”萧廷说道,
“确实如此啊,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要轻易相信女人,她们会把你哄的团团转的。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自我,”萧珩说道,
“哈哈哈,我才不会跟你一样,”萧廷说道,心里好像浮现一个女子的模样,她蹲在地上,目光温柔含泪的看着她夫君。随即他又很快恢复常色。两人又在屋里喝酒,直喝到太阳落下,天色渐晚,萧廷也不回去,两人说话从上京聊到了陵洲,才横七竖八的睡去。
第二日,温暖的太阳照进在屋子。照在他们脸上,他们还做着清梦,却被屋外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给吵醒了,
萧珩起身向屋外走去,想知道那些声音从哪儿传过来的。他看到河河对岸那里的人家站了好多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在前面的是夏棋和一个青年男,他们那些人家拿着锣鼓在敲响每人腰上都系了一条红带子,他们中间还放了一个四人抬的花轿。他们都笑意盈盈的看着夏棋和那个青年,还有一些河对岸的村民拿着一些贺礼走过来走过去的。他们看起来都十分欢喜,
他这时才发现,夏棋穿了一件丹红色的婚服,她旁边的那个也是,那件婚服并不华丽,没有金丝花绣,没有流光溢彩的明珠,只是朴素无华的民间女子的嫁衣,莫非她今天出嫁,萧珩香。
夏棋也看到他了,手拉着她的夫婿两人一起走过来,又拿了一些喜糖果子过来给他。萧珩看着她的样子,她其实笑的有些勉强,但她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今天出嫁么?”过了良久萧珩才缓缓开口。
“是,这是我表哥,我姨母的儿子,以后也是我夫婿了,本来想叫你们过去喝杯喜酒,可是喝酒多伤身。还是不叫了。这一些喜糖果子,让你们笑纳了。也是沾沾喜气吧。”夏棋说道,萧珩看着那个男子,他看起来倒善良敦厚,嘴角上扬浅浅的笑着。
“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萧珩也笑着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挺为夏棋感到高兴的,
“多谢,”夏棋说道,
“夏棋叫我娘子一声姐姐,我也算是夏棋的哥哥了,新郎官,你可要对你的新郎好一辈子,还有我告诉你啊,新婚之夜一定要喝合卺酒,要结发。”萧珩对新郎说道。
“嗯,这些家中大人已经交代过了。我会的。”新郎笑道,
“那就好,不要像我一样,”萧珩笑道,他们向他告辞回去,萧珩看着他们二人,其实还挺般配的。夏棋找到了她幸福的归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也会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温柔的母亲。
原来那里夏棋蹲在地上哭着,看着萧珩走远,她的表哥突然出现给她撑伞把她带回去,又给她熬了姜汤喝,她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追求那些明明知道不合适得不到的东西呢,喜欢月亮看着它就好,也不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月亮太过清冷了,她其实渴望的想要的不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幸福吗,有个人爱她,愿意照顾她,知冷知热的。在得下雨的时候给她撑伞。
她表哥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起玩着长大的,一直都很喜欢她,她针线活做的好,长的也秀气。可是她却似乎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她家里的大人又不好逼她同意亲事,便由着她来。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她应该要什么,
那天萧珩感激之下忍不住将她抱住,过后又说出那样话来,她一定很伤心过,然后他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是他不能让自已心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她是个好女孩,应该找一个爱她敬她的男子。那样对她才公平。他们会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挺好的。
萧珩走进屋里,剥开了一颗红色喜糖吃,他还没有吃过民间的喜糖,很甜,很好吃,那就是幸福的味道吗,他心酸的想,可惜他这辈子是不会再拥有婚姻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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