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裤, “湿得透透的。”
“帮你换一下。”
“我……我自已来吧。”
她害羞了,刚才张牙舞爪口出狂言的她害羞了。
渝笙,你可是写过很多颜色剧情的人,怎么还害羞了。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已。
“好,自已来。”沈聿川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卧室的暖灯开着,两人平静的躺在被窝里。
“沈聿川,我睡眠常年不好,我……”她欲言又止,每天晚上都这样折腾一次,会打扰他休息。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到:“渝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说来听听。”
“我在想,你常年这样,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她的症状比沈聿欢严重多得多。
一系列由情绪导致的躯体症状,会不断摧毁一个人崩塌又重建信念的能力。轻生,是走到了绝路,理性无法劝住苦难后唯一解脱的办法。
“只要不受刺激,最近这几年日子好过起来,很少发作。”
“能跟我说说身上这些伤疤怎么来的吗?”
渝笙并不想提起往日的苦难,“沈聿川,我的曾经不重要,你只用看到现在的我变得更坚韧勇敢,完完整整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是啊,经历从来不能感同身受,苦痛说与他人听稍不留意就会成为别人背刺自已的利刃。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以后有我。”
这该死的情话,傲娇的渝笙还真是说不出口。
“沈聿川,你为什么要跟我领证而不是别人?”
沈聿川的眸子在昏暗的暖光下晦暗了一些。
“见色起意?一见钟情?还是蓄谋已久?”渝笙反问。
“渝笙,你以后会知道的。”
“为什么要以后,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的是蓄谋已久?”
“活脱脱的大美人,我母亲又喜欢,我哪有不娶回家的道理?万一被别人夺了去,我可要后悔一辈子。”
那就是见色起意,渝笙暗自笃定,因为除了填写助学申请表那次下,他们从来没有交集过。
他当时不经意的一个善举,她惦念了好多年。
沈聿川不放心,陪着渝笙在家待了两天。
“不想去上班怎么办?”沈聿川穿好衣服,搂住渝笙细软的腰肢。
居家相处这两天,沈聿川发现渝笙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背地里特别喜欢被人黏着。
“沈总,昏君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渝笙有条不紊的帮忙系领带。
“好了,快去上班吧。”
“打领带这么丝滑熟练,给别人打过?”
渝笙二话不说,揪着男人的领带往门口走,“沈总已经在家玩物丧志两天了,你让公司的人怎么想我。”
“新婚燕尔,沈太太这么急着赶我走。”
“沈聿川!”渝笙小声呵斥。
“晚上见,想我了给我发微信。”在渝笙发脾气之前,他先溜了。
男人走后。
渝笙收拾打扮了一下,也出门了。
今天是一月一次去福利院给老人孩子表演解闷的日子。
“林医生,今天来的好早,昨晚没值班?”
林西尧,渝笙的主治医生,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加入了他们几个医生发起的慈善小队伍。
“别提了,这不过几天要高考了,最近来心理科挂号都是些青少年,这叫人心疼的,聊天还没有聊几句,就委屈的哭起来跟我诉苦。”
“孩子学习压力大,家里催的也紧,可是究竟是成绩重要还是健康重要,他们从来没有拎清楚过。”
林西尧说着说着开始气愤。
“林医生,就要又要还要的人太多了,你是医生,只用负责救命。”
渝笙生病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林西尧最清楚不过,以前的她即使心里难过也会表现得热情开朗,可是现在她变了,变得疏离,同情心减少,说话总是淡淡的。
心理疾病无法彻底治愈,但是渝笙的状况是向好的征兆。
“牧南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渝笙把一些图书搬下车子,一边询问。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跟他住一起。”
季牧南是彻头彻尾的书法爱好者,不温不火的艺术家,一辈子只想追求自由和灵魂。
“不过我前两天听说他爸爸亲自抓他回去继承家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季家是搞房地产的,季牧南大学期间因为专业选择和家里闹掰,后来都是自已谋生。
“真抓回去了?这么多年,我都以为季家忘记这号人的存在了。”
“这季牧南,艺术家,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气质在身上,在自已喜欢的领域不用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人情世故,他根本不在乎荣华富贵,这些年一直不愿意回去也解释得通。”
艺术家的精神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渝笙也只喜欢做自已喜欢的事情。
“林西尧,在我背后胡说什么呢?”
季牧南姗姗来迟。
“这不在关心你嘛。”
“我从家里偷了一些东西带过来,小家伙们有口福了。”
“所以,真是被抓回家了?”
“季家就我一个儿子,他们敢抓我?”
渝笙和林西尧语塞:“……”
哪次被抓回去不是这么说的。
渝笙刚刚表演结束,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
“你们先陪孩子玩,我去接个电话。”
渝笙走到一处安静的长廊,才点开接听键。
“喂,你好。”
“渝笙小姐,我是傅承淮。”
上次在酒会当着众人面摆她一道,诡计多端的男人,以及口出狂言挑衅沈聿川的男人。
“什么事?”
“上次酒会的事情,我很抱歉,杂志社这边现在需要你,关编剧跟我说最近你都有时间。”
所以,要让她去杭市。
“好,工作的事情我随时可以过去。但是我想问傅先生……”
渝笙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对面的男人抢先回答:“关宥仪小姐为了助力你和沈总的感情,让我故意为之,你闺蜜很仗义。”
渝笙:“……”原来如此。
“那我们杭市机场见。”
打完电话刚刚要走,渝笙在长廊照片墙上看到一个眉眼熟悉的小男孩。
丁雨诚?姓丁?
为什么她会突然想到丁聿欢?为什么眉眼如此相像。
渝笙拍了一张照片找到了院长。
“院长,这个小男孩现在在哪,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诶唷,渝笙,小男孩都变成大男孩了,现在还在福利院呢,我记得当年来的是一对姐弟,父母都在地震中去世,是被搜救人员送到我们这的,可怜的嘞。”
老院长仔细回忆着,又说到:“弟弟从小就有自闭症,姐姐福气好,没过两年就被一个富商领养走。”
听到这里,渝笙激动起来,“院长,能不能给我看看当年的领养资料?”
“渝笙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时都是纸质记录,后来档案室被烧,别说十多年前,五年前的资料都一把火给烧没了。”
“那院长,可以带我去见见弟弟吗?”
院长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可以是可以,但是……”
“院长,不妨直说。”
“那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久而久之,每天只喜欢待在房间,不肯出来。”
渝笙微微蹙眉,怪不得从来没在福利院见过他。
院长一边带路一边喋喋不休:“后来请医生给他看过,给开了一些吃自闭症的药,可是那孩子倔强的很,只要看见护工拿着药要进他的房间,还聪明的把门反锁起来。福利院条件有限,这些年就这样长大了。”
“无论如何,我都想去看看他。”
她太想窥探别人费尽心思要掩盖的秘密了。
“嘎吱。”安全门打开。
“雨诚,有个姐姐来看你了。”
大男孩背对着两人,安安静静坐在书桌边上,面前是安上铁丝网的窗户,一缕一缕不完整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气息,压抑,是光,是希望,还是绝望。
“姐姐?姐姐回来了,回来看我了!”原本安静的大男孩,听到姐姐两个字,仿佛被触发了情绪的开关,大吼大叫着伸开双手扑到渝笙面前。
撞得渝笙连连后退,差点跌倒。
“姐姐,姐姐,你就是雨诚的姐姐。”渝笙再次被男孩抱个满怀。
撞得渝笙胸口疼。
院长连忙拉开,“别伤到姐姐。”
“院长,雨诚真的是自闭症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扑倒我怀里。”
“渝笙啊,你有所不知,这孩子只认姐姐,只要听到姐姐姐姐两个字,就兴奋得不得了,其他人都没有用。”只要姐姐能让他开心一点是吗。
他无法认人,只认姐姐两个字。
渝笙瞥见桌上的毛笔字,眸底泛光。
“雨诚,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写字?”
“写字,雨诚可喜欢写字了,可总是写不好!”丁雨诚微曲着肩膀跑到书桌前,把毛笔整个握在手心,在纸上胡乱写起来。
字迹弯弯曲曲,像鬼画符一般凌乱。
写着写着,他开始着急,“啊!不写了,总是写不好。”
毛笔被他砸在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丁雨诚抱着脑袋,要去砸墙。
“雨诚,是不是头又疼了?”院长在后面担心。男孩依旧抱着头,狠狠砸在墙上,明明很疼但是不吭一声。
他是在惩罚自已吗?
“雨诚,我教你,姐姐写字可好看了,姐姐教你好不好。”
渝笙不顾他失控的行为会伤到自已,拖着他的胳膊又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去写字。
男孩就在一边乖乖看着,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怎么样,只要雨诚听话,姐姐经常过来教你写字。”
雨诚似乎听懂了渝笙的话,开心的鼓起掌来,“好啊好啊,我乖乖听话,姐姐教我写字。”
“好,我们拉钩。”
“院长,富商的消息,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哪怕记得一个姓名也行啊。”
渝笙还是不死心。
她太想验证自已的猜测了。
“ 渝笙啊,你知道的,有些富商来领养孩子都是保密的,即使我是院长,也没有办法啊。”
渝笙抬眸,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微微叹气,“我知道了,谢谢你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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