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洋明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的响声让阮衍怿下意识噤了声。
“阮衍怿,鸢鸢才是你的妹妹,她被阮亦盈占据了十八年的身份,
吃了这么多苦头,你身为哥哥,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阮衍怿喉间莫名堵了一下,视线下意识落在阮鸢身上。
她还是那样,脸上就像是戴上了一副精致的面具。
即使现在讨论的事与她有关,依旧是那副毫不动容的模样。
真的……真的是太讨厌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浑身脏兮兮的土包子突然就出现在他的家里。
她一来,阮家就好像什么都变了。
阮衍怿无比怀念以前和谐美好的阮家。
乖巧可爱的妹妹,温柔大方的母亲,那时候的日子多么美好。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莫名闯入的土包子。
阮衍怿的拳头攥紧又松开,紧接着又再度攥紧,他的眼神逐渐转化为坚定。
“爸,老师教过一句话,生恩不如养恩,既然你都知道阮鸢在那个地方吃过多少苦头,
那你想象过千娇万宠长大的盈盈回去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的决定会毁了盈盈一辈子的!”
“千娇万宠!你也知道她是我们千娇万宠养大的,
我们做得还不够好吗?可是她却处处针对我的鸢鸢,这是她的回报吗?”
温心雪再也忍不了,激动地发泄着早就藏在心里的话。
因为太过激动,她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阮洋明见状连忙拍打着她的后背。
阮晟浚,阮白越,阮韵齐也一脸紧张地围到了温心雪身边。
眼看阮衍怿还想继续反驳,阮晟浚怒斥一声阻止了他。
“你没看到妈被你气得不舒服了吗?阮衍怿,你眼里除了阮亦盈难道就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阮衍怿就像是现在才注意到母亲的异常一样。
他眼里刚浮现一丝愧疚,衣角就被身后之人扯了扯。
不,不行,现在能保护盈盈的只有我了。
如果连我都不为她说话的话,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衍怿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心里对温心雪默默念了一声“抱歉”,随即抓住阮亦盈的手腕,直言道:
“如果你们一定要赶走盈盈的话,那你们就把我也一起送走吧,你们不认她那也不用认我了。”
阮家人:……
阮晟浚险些被阮衍怿这番话给气笑了,他作为长子,这个时候自然该站出来。
“阮衍怿,你已经成年了,成年人该为自已的言行负责。”
阮衍怿挺了挺胸,“我自然会说到做到!”
阮晟浚与阮洋明对视一眼,不过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好,按照法律来说,阮家对你的养育义务只维持到十八岁,
但鉴于你目前还没有赚钱的能力,阮家会保证你的基本生活直到大学毕业。”
阮衍怿眼眸倏地瞪大,就像是完全没听懂自家大哥刚刚说的话似的。
大哥真的要把他也赶出阮家?怎么可能!
难道在他们心中他还没一个刚刚回家没多久的土包子重要?
而在阮衍怿错愕之际,其余人已经搀扶着温心雪回到了房间。
阮洋明心疼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
一想到刚刚的那一幕,他的肩膀仿若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阮晟浚看了其余三人一眼,四人默契地离开房间。
只留下阮洋明和温心雪夫妻俩独处。
将房门关上后,阮晟浚抬腿准备下楼,可是阮白越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大哥,我有话要说。”
阮晟浚抿了抿唇,“嗯”了一声,“如果你想说的话和阮衍怿一样,那就不必说了。”
阮白越音调拔高了几分,“刚刚母亲在,我怕刺激到她的情绪才一直忍着,大哥,你真的要把五弟和亦盈一同赶出阮家吗?”
“白越,不是我要赶走五弟,刚刚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也说了他已经成年了,该为自已的言行负责!”
“可是他是我们的弟弟,亦盈就算不是我们的亲妹妹,也跟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
要是把他们撵出去,你想过外界的那些人会怎么想我们阮家吗?
怕是明天头条全部都是批判我们无情无义的新闻了!”
“够了,现在公司是我做主,这些事不用你担心!”
阮晟浚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他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自已这个一向古板到让人无语的弟弟。
随即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母从小就教导我们,一家人一定要拧成一股绳,阮鸢是我们的妹妹,
她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难道不应该好好弥补她吗?”
阮白越对阮晟浚的说法不置可否,他余光睨了阮鸢一眼,道:
“既然她作为阮家人的一份子,就应该懂得怎样做才不会让大家为难,
她和亦盈之间说白了也只是小矛盾,何必闹成这样!”
阮晟浚知道阮白越油盐不进的性格,他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他。
“前天早上,阮亦盈在鸢鸢的牛奶里下了泻药。”
说完这句话后,阮晟浚自顾自转身下了楼,阮韵齐脸上显然也浮上些错愕。
因为这件事阮洋明二人只告诉了阮晟浚一人。
长子一向公平公正不会冲动行事。
他总是能做出最公正的判断,他也知道他该做什么。
反观其他几个孩子,阮白越太过严谨古板不通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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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韵齐则是太易冲动,阮衍怿就更不用说了。
如阮洋明料想的那样,阮韵齐听到了这句话后立马怒气上头。
提着拳头就想下楼去给自已妹妹讨个说法。
阮鸢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没有喝那杯牛奶,三哥,没必要脏了自已的手。”
阮韵齐晃着拳头,不甘心地道:
“这两天正是你考试的时候,阮亦盈给你下药想做什么是个人都想得到,
我阮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结果她居然敢对你下药,不行,我必须问个清楚。”
说完后,阮韵齐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
阮鸢怕他冲动下做出什么错事反而给阮亦盈留下的机会,连忙追着他下楼。
阮白越却突然开了口:“阮鸢,那药究竟是亦盈下的还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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