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白江县最豪华的酒楼,玉珍楼用来宴请宾客是最合适不过的。
天字号雅座。
公输望作为这次宴席发起者,正端坐在主座的右手边,等待着受邀者的到来。
将明白色长袍穿回身上的李胤天,坐在公输望右手的凳子上,离主位有一些距离。
他无精打采地将双手自然下垂,用额头抵住桌面。
跟随着珠帘后乐师们的伴奏中,用头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
咚……咚……咚……咚……
还别说。
原本古风古色的一首《阳春白雪》,在李胤天有节奏的伴奏中,居然有了一丝摇滚的味道。
这要是让前世网友们听到,绝对会评论一句:“礼崩乐坏”。
公输望处在闭目养神的状态中,都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想要跟随着节奏一起点头的冲动。
强行控制住自已的脖子,公输望睁开眼睛,无奈地看了一眼李胤天。
“狗蛋,你能停下来吗?你自已没磕晕,我都快被你晃晕了!”
李胤天闻言,瞬间直起了身子,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公输望。
着急道:“瞻之哥,你到底请的谁啊?这架子也太大了吧?让我们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位店小二将门推开,迎进来了三个人。
公输望见状,立马站了起来,并用手肘顶了顶李胤天的手臂,暗示他也一起迎客。
李胤天接收到指令,跟着公输望站起来,一脸恭敬地看着走进房间里来的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居然是李胤天曾经见过的流明堂主事赵文凯。
在他身后,紧跟着一名鹤发童颜、白胡子垂到了胸口的老者。
老者戴着方巾,身着朴素的棉布长袍,面带微笑,显得十分儒雅随和,很有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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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的最后一人,留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不胖不瘦,一脸精明相。
头戴银冠玉簪,右手横在胸前,左手背在身后。
右手上明晃晃的戴着三个大金戒指,以及腰上所挂玉佩,无一不在诉说他不菲的身家。
赵文凯率先走进来,见到公输望后,立马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好久不见了李公子!你想见的人,我可是给你请来了。”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老者,恭恭敬敬地介绍道:“这位老先生,便是我们白江县的知县大人,任涛。”
然后他又指向最后一位中年男子:“金骧,金家家主。”
介绍金骧时,赵文凯全然没有之前恭敬态度,反而语气里带着鄙夷。
赵文凯的语气,自然是被金骧听到了耳朵里。
金骧白了一眼赵文凯,表情有些不快。
赵文凯也没有再继续搭理金骧,转而向任涛介绍起李胤天来:“任大人,这位就是我之前与你提及的,能斩杀三阶妖兽的天才少年,李胤天。”
任涛闻言,略显错愕。
公输望身着褐色粗衣,与一旁的锦袍李胤天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赵文凯介绍,任涛差点认错了人。
他的眼神在李胤天与公输望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随即开口笑道:“哈哈,本官还以为这位白袍少年是李小友,原来你才是李小友啊。”
“久闻任大人青天盛名,草民李胤天见过任大人。”
待赵文凯互相介绍完毕,公输望立马向任涛鞠躬行礼。
顺道也向金骧问好:“金家主,久仰久仰。”
李胤天也没闲着,学着公输望的样子,也是向任涛鞠躬行礼起来。
金骧向二人一拱手,算是应了公输望的问好。
而任涛见此,却立马抬手拦住他们,并出声制止道:“李小友可千万别折煞本官啊!”
“本官初到白江县任职,也才不过半年光景,尚未做出任何成绩,小友口中的青天本官愧不敢当!”
对于任涛的自谦,公输望没有做出反驳。
安排了任涛上座,赵文凯次之,金骧最后落座。
又叫店小二安排后厨上菜,乐师奏乐。
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等待,众人这才算是正式开席。
饿了半天的李胤天本就还在长身体,加之不会喝酒以及练武消耗极大的原因。
菜刚一上齐,他便埋着头,一个劲地吃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而公输望与三人推杯换盏,聊起白江县的现况。
特别是赵任二人,公输望与其相谈甚欢。
在一些民生以及城市建设等方面,因为公输望有着后世祖国的参照,自然领先于二人的见识,这使得赵、任二人对公输望更是刮目相看。
任涛甚至感觉,公输望如果不是双腿缺失,考取了功名之后,肯定能比他的成就更高。
但,一旁的金骧却是兴致缺缺。
他有些不明白,赵文凯为什么邀请他来参加这个宴席。
金家是商户之家,更注重商贾之道,对于民生等问题,完全就是嗤之以鼻。
那些升斗小民,既不能为他所用,亦不能为他带来财富,与其关心他们,不如多关心一下,白江县诸多家族的近况。
刚开始,他还愿意掺和上几句。
毕竟一个是流明堂主事,一个是县官,自已也不能得罪。
不光不能得罪,甚至想尽可能的与两人攀上关系,日后说不定还能利用一二。
慢慢的,话题发展到了他完全不感兴趣的地步,金骧干脆也就不再插话,自已在旁边独酌起来。
一杯浊酒下肚,金骧看着狼吞虎咽的李胤天,嘴角全是油渍,越发有些不耐烦。
啪地一声。
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惊的四人纷纷朝他投来疑惑的眼光。
金骧低眉冷声道:“赵主事,小李公子。玉珍楼酒菜确实不错,金某吃的也很尽兴,但我有一事尚且不明。”
“何事?”
“小李公子与赵主事将我与任大人请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吃一顿饭那么简单吧?”
任涛听到金骧这样说,也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因为刚刚他被公输望的学识见解所折服,全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还不明确。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任涛笑道:“哈哈,是啊,金家主不说的话,本官倒是忘记了。”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李小友,要不我们来说说正事儿?你看金家主,都急成什么样了。”
本来公输望准备多和二人交流一番,再进入主题。
他万万没想到,这金骧居然是个急性子,这才刚多久就开始坐不住了。
无奈之下,公输望挥手示意乐师撤下。
等房间内再无他人,公输望这才缓缓开口说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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