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属阳,水属阴。
故而,陆上的龙脉被称作阳龙脉,水中的龙脉则被称为阴龙脉。
倘若阳龙脉遭到截断,往往需要借助至阳之物予以修补,以使其生气得以贯通。而阴龙脉若被打断,则需要用至阴之物进行修复。
香港的这条海龙脉并未断绝,只是修建了港口,而这港口恰好修筑在了龙脉的脖颈之处,恰似一道锁链将龙脉给驯服了。
龙脉被驯服后,其生气便不旺盛,运势也不强劲。唯有将这道锁链斩断,这条海龙方能重获生机,回归到昆仑天龙一脉。
据卫建中推算,倘若听之任之,这条海龙尚有百年的气数,若想回归昆仑,只有等到百年之后山中替龙成型才行,然而,要是斩断这困龙锁,将龙魂释放出来,多说不过十余年,少说也就五六年,这条海龙便能够恢复元气。
现在问题在于如何打破桎梏。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拆除港口,可是,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即便廖爷、何家强等人在香港手眼通天也绝不可能办到这般程度。
其二则是依靠阵法来增强龙脉的生气,让其凭借自身生气的强化来冲破这层束缚,进而获得解脱。然而这种方法在陆上实施还算相对容易一些,可要是放置在海里,最为基本的香烛都无法点燃,也就根本无法进行布阵了。
其三便是改风异水,通过改变风水,斩断困龙锁。
风水之变,或大或小。
秦始皇一统六国之际,修筑万里长城,从而人为塑造出一条华夏龙脉,此乃规模宏大的风水之局。而木匠于建房之时,将五帝钱埋于入门砖下,以增强宅院之阳气,达到辟邪去煞之效,这当属规模较小的风水之局。
那长城纵然有万里之雄伟壮阔,然而倘若在其七关之处钉上一枚如绣花针般大小的木钉,凭借木克土之理,便能封住土龙的生气,那万里的风水大局便将会因这蚁穴般的细微之处而崩溃。
维多利亚港虽为风水大局,仍可以微小之变撼动乾坤。
如今,卫建中仅仅只需寻觅到一个朱砂石矿,进而从中获取一块朱砂原石,随后将其精心雕琢成一把短刃。朱砂向来具有至阳的特质,其蕴含的力量极为强大,经过精心雕琢而成的这把短刃的刀锋更是拥有着破除一切煞气的强大能力。
如此一来,凭借着这把特殊的短刃,便有极大的可能成功斩断困龙锁,从而顺利地将被困束其中的龙魂释放出来,让其重归自由。
“廖爷,香港有没有朱砂石矿?”
“朱砂矿?据我所知,香港确实有朱砂矿产,但是因其开采量不大,加之朱砂有毒,近十几年都没有开采了。原有的矿口恐怕早已被填埋了。”
廖爷的那番话语,恰似一盆寒意透骨的凉水,直直地浇在了卫建中的心上。在卫建中的印象当中,这朱砂石矿根本算不上是难以寻觅的东西,倘若真有需要的话,别说是一块原石,就算是整车的原石,那也是能够较为容易获得的。可万万没想到,香港明明经济这般发达,却竟然连一块朱砂石都寻觅不到!
万般无奈之下,卫建中只得退而求其次,他问廖爷:“廖爷,没有朱砂石矿,不知能否寻得朱砂粉与报晓鸡?”
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
这报晓的雄鸡对阴阳之气感知最为敏锐,其血虽不及朱砂之能,但也是至刚至阳之物。这也是卫建中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
“这个倒是简单,朱砂粉中医也有需求,可以向他们购买。报晓鸡那更是多,去鸡场想买多少便可以买多少。建中你需要多少,我吩咐人去购买。”
卫建中不好意思地说:“至少需要朱砂半斤,雄鸡百只。”
“一百只?”
“正是……”
几日后,廖爷将雄鸡百只筹备齐全,朱砂半斤也已备妥。与此同时,卫建中也利用这几日的时间绘制出了数百道化阴符。
一切均准备妥当之后,卫建中请廖爷寻觅百人,要求每人分别手持锐利刀具,同步杀鸡放血,随后将这些鸡血汇聚于一个大缸之中,兑入朱砂,接着把百道化阴符投入缸内,在缸的下方用枣木燃起火焰,以慢火进行熬煮。
此法看似简单,实则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
一天一夜过去后,缸内的鸡血、朱砂以及黄符相互融合,最终形成了一块坚硬的黑红色朱砂块。
卫建中小心翼翼地将那已然凝固的朱砂块从缸中缓缓取出,而后他全神贯注地开始对其进行打磨,他的动作细致而又精准,仿佛在雕琢一件绝世珍宝。随着时间的推移,朱砂块逐渐被打磨成了一把精致的短刃形状。
为了掩人耳目,廖爷特意联系了何家强,让他以拍摄恐怖电影的名义带来一支剧组到维多利亚港。当时香港僵尸恐怖电影大受欢迎,所以也便没有人怀疑。
维多利亚港之上,一座气势恢宏、高达七尺的法台巍然矗立着。
这座法台之上,正居中放置着一把紫砂香炉,香炉两旁插着洁白如雪的蜡烛,烛火不安分地跳动着,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法台上手位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张黄符,那黄符上的符文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力量,一碗糯米压在黄符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在法台的四周,还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造型奇特的青铜器,它们或有着古朴的纹路,或呈现出奇异的形状,纸人纸马分列在青铜器两旁,更添加一份恐怖与神秘。
几面绘有奇特图案的旌旗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图案似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法台下手位放置着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水晶球,水晶球内仿佛有雾气在缓缓流动。在其后放置着几本已经泛黄的古籍,书页微微卷起,似高深莫测的秘籍。
法台地面上绘制着一些复杂而深奥的图案,用特殊的颜料勾勒而成,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旁人不知道,这些物品其实其中的大部分基本上都是剧组专门携带过来的掩人耳目的道具罢了,它们仅仅只是徒有其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和功效。
然而,在这所有的东西之中,唯有那一把由卫建中精心打造出来的辰砂短刃,才是真正有着特殊意义和价值的存在。
那把辰砂短刃静静地躺在那里,刀刃上似乎流转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默默地向人们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和不凡的传奇经历,它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在那维多利亚港的法台之下,人头攒动,场面甚是喧闹。人们的目光皆聚焦于法台之上,带着或好奇、或期待、或疑惑的神情。两旁架设着摄像机,好像真的在拍电影一样。
此时,卫建中神色肃穆地走上法台,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把桃木剑,装模作样地挥舞起来,动作时而大开大合,时而轻盈灵动。
伴随着他的挥舞动作,他的口中也念念有词,那低沉而神秘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他的表情庄重而虔诚,仿佛真的沉浸在一场高深莫测的法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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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这小子可以,他要是能够留在香港,我一定要让他来我们三合社拍电影。”何家强偷偷与廖爷耳语道。
周围的人们见状,不禁纷纷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打破了这神秘的氛围。
卫建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咒语,都牵引着众人的情绪,让人们的思绪仿佛也随之飘向了那神秘莫测的未知世界。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整个场景犹如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缓缓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令人为之震撼。
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看似逼真的表演,在这表象背后的真相与目的,只有卫建中等人最清楚,那些围观的百姓怎么可能知道。
卫建中一边表演着,一边掐算着时间。午时三刻为天地间阳气最强之时,时辰一到,卫建中立即抓起辰砂剑,由高台上一跃而下潜入海底。
围观群众当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兴奋地喝彩起来,都不禁期待这部电影的上映。
卫建中水性一般,过去他只在家乡的河里游过泳,到海中还是第一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卫建中必须争分夺秒在水下确定位置安放辰砂剑。
他从怀中拿出罗盘,分水定向。
没过多久,他便察觉到了异样,在龙脉的乾位与坎位之间的一根基柱之上,缠绕着一条极为巨大的锁链。
这根锁链不知是用何种材料打造而成,通体呈现乌黑之色,其表面并不光滑平整,在沟壑之处布满了黄色的花纹。
顺着这根锁链往下望去,水底存在着一条宽阔的甬道,甬道的两旁依次排列着石人石马,石马显得气宇非凡,蹄下生鳞,头上长角。石人皆身着官服,双手抱在胸前,然而诡异的是,它们的头颅都被削去,仅剩下躯干。
卫建中根本来不及多作思考,此刻的他已然快要抑制不住气息了。卫建中竭尽全力地游到铁链旁边,手中掐动法诀,把辰砂短刃插入到铁链之上,随后便浮出了海面。
见卫建中浮出海面,围观众人无不喝彩,如此真实的拍摄现场真是前所未见。
卫建中哪里听过如此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之声,他不禁红着脸,一个劲的向人群拱手道谢。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卫建中在三合社的护卫下钻进一辆轿车离开了维多利亚港。
“怎么样?你说的那困龙锁打开了么?”廖爷一上车便关切地问道。
“成了!此举至少可以增强十年国运,若是我推算的没错的话,在90年代末期,香港将彻底摆脱英国人的控制,回归祖国!”
“好!卫建中,干的好!”
兴奋劲儿过去后,卫建中问道:“廖爷,方才我释龙魂之时看见水下似有古迹,您在香港生活多年,可曾有所耳闻?”
“古迹?香港自古以来便是渔村,若是海水上涨淹没了岸边的村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那绝不可能是村庄!”卫建中斩钉截铁地说。
“当时距离很远,我看的不甚明了,但是我敢肯定,水下有一条极为宽阔的甬道,应该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在那甬道两旁还分列着石人石马,像是……像是一个古墓!”
“水下有墓!这怎么可能!”廖爷不可置信地说。
卫建中说:“廖爷,水下之墓其实也并不稀奇,东汉末年,群雄逐鹿,后分三国,魏武帝曹操生前掘人坟墓,以资军用,他死后为了不让别人挖掘了他的坟墓遂设疑冢七十二座,而他真正的墓便在黄河水中。”
“如此说来,这海峡中很有可能有个帝王之墓了!”廖爷惊叹道。
卫建中摇摇头道:“廖爷,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恐怕不是什么帝王之墓,而是一口邪墓!”
“邪墓?此话怎讲,莫非又是什么阵法不成?”
自古以来,龙脉乃是天地间生气之所在。所谓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
龙脉之地阴阳二气最为协调,故而诸多风水能人均将皇陵安置于龙脉之上,以求江山社稷能够万世相传。
然而龙脉并非始终固定不变,龙体庞大,伴随岁月流转,龙行千里,世人却极难有所察觉。这也正是江山易改,难以抵御三百年国运的缘由所在。
在历史上还有一批风水大师,他们对与官家结交不屑一顾,常常行走于江湖之中,凭借一身本领降妖除魔、卫道护世,以维护阴阳两界的安宁平和。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时常会遭遇存于世间的阴邪之物,倘若普通阵法无法将其降服,那就需要借助龙脉的力量来进行镇压。
卫建中说:“依我看来,那海中之墓规模宏大,十有八九便是一个邪神之墓,需要借助龙脉之力镇压,其恐怖之力可想而知。”
“如此说来,建中,你可要多留在香港一段时间了。”
“廖爷,实不相瞒,不是卫建中不想管此事,实在是我现在没有能力管,好在现在龙魂已释,这邪神想出来作恶恐怕还需百年之久,他日若我阵法精进或许可以破除邪煞,若是仍如现在这般就只能寄希望于后人了!”卫建中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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