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场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堪比春运现场。
虞晚照都不知道凭虚派竟然有这么多人,在人群中简直走出了当红顶流的架势。
她才刚一现身,人群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这就是虞晚照啊……”
“除了漂亮点,看着挺普通的啊。”
……
江酌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毫不留情地说道:“普通都能让藏星剑认主,你普通一个我看看?”
一群人围在一起不说话了。
69書吧
丹云峰人少,并不代表好惹。
玄机长老是出了名的护短,不像其他峰长老还顾忌着一点长老颜面。
丹云峰的弟子把这股子无赖劲学了个十成十,半点修仙之人的风度也不讲。
“肃静。”玄微的声音在半空中传开,“今日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虞晚照紧张得手抖,人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试,身体的反应比她想象得大得多。
“师妹,别太紧张了。”付嘉羽安慰她。
她对着付嘉羽勉力一笑,深吸一口气,踏上了比武台。
任平生早已经等候在此,正坐在一角安静地闭眼调息。
他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虞晚照。
“你来了。”他说。
“是,”虞晚照深吸一口气,“我来了。”
“阿照,加油啊。”
台下忽然传来一道加油声,虞晚照循声望去,宁菀不知何时与江酌她们站到了一处,正朝她招手示意,旁边还站着一个陈玄礼,高举着横幅。
上书:虞晚照必胜。
……
虞晚照:陈玄礼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身旁藏剑峰的人不服气,也跟着喊起“任平生加油”,江酌与付嘉羽不甘示弱,瞪着对方更加大声地喊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比试呢。
周围的人目光迥异地看着他们,他们却恍若不觉,旁若无人地给她加油。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虞晚照觉得有点丢人,又觉得十分感动,用力朝底下挥了挥手,才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也看到了底下给她加油的几人,朝她笑了笑说:“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
虞晚照看向底下的众人,“给你加油的人更多。”
“他们只是在给藏剑峰加油而已。”任平生淡淡地说道:“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去留,他们只在乎自已的荣耀。”
虞晚照顿了顿,从任平生话语中听出一股嘲弄之意来。
“所以,就算这场比试我输了,你也不必感到自责。”任平生语气平淡,“我当初来凭虚,也只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四宗门之首,如今见过了,也不过如此。”
他这话说得古怪,虞晚照忍不住问:“你要故意输给我?”
任平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只是怕你有心理负担。这场比试我会全力以赴,让我看看藏星剑的威力吧。”
任平生这人人如其名。
果真有两分一蓑烟雨任平生¹的豁达气度。
虞晚照拔出藏星剑,也许是知道即将会有一场恶战,藏星兴奋地剑体轻颤,光华流动。
“果然是好剑。”任平生也拿出自已的随身配件,朝她行了一礼,“你先请。”
他客气,虞晚照可不会和他客气。她本来就实力逊于任平生,这时候再穷讲究,等于是在投降。
她聚气凝神,足尖轻轻一点,身体轻盈地掠起,朝着任平生而去。
任平生脸色严肃,举起剑挡在胸前,藏星的攻势被拦住,她一击不中,即刻后退。
虞晚照分析过,自已的优势在于速度,必须速战速决,若是拖到后头灵力耗尽,任平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她。
这段时间宁菀充当了她的陪练,藏剑峰新弟子的剑招她早已铭记于心,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一时竟然难分上下。
剑体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灵光,拖的时间有些久,虞晚照感觉自已体内的灵气隐隐有枯竭之兆。
没办法,任平生从小就随家中修行,灵力自然远远高于他。
眼看迟迟分不出输赢,她也有些急了,招数难免有了漏洞,被任平生眼疾手快地抓住,灵剑直直刺了过来。
虞晚照此刻是有苦难言,后面就是比试台边缘,她若是后退必定掉下去,也就输了比试,只能咬牙承受了任平生这一剑。
任平生眸色微动,原本要刺中她的剑在他手中转了一圈,他转了转手腕,用剑柄击中她的肩膀。
哪怕任平生临时收了手,攻势却依旧还在,虞晚照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向后倒退了数步直到比试台边缘才堪堪停住脚步,一条腿屈膝下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阿照!”宁菀与江酌看到这一幕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想要上台。
“站着别动。”虞晚照转头大喝一声,成功让她们停下了脚步。
“我自已可以。”她咬牙说道。
她有系统,自然有重来的机会,可是机会不是无限的,总有用尽的一次。
她不能永远只靠别人。
只有自已有了力量,才能做到自已想做的事。
“你真的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她听到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问。
“我想要力量。”她说。
恍惚间,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将她翻涌的血气压制住,一点点流淌过她受伤的经脉,修复着那些伤口。
她感觉自已终于隐隐约约触碰到了那层一直困住自已的薄膜。
虞晚照不动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闭上眼睛,陷入了自我意识之中。
这里无比美妙,她感觉到自已消耗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恢复着,天地在她眼前变得如此辽阔,这一瞬间她听到远处的蝉鸣,风吹拂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小溪流淌的声音。
她甚至可以看到台下的人的每一个表情,那些微动作,像是慢镜头一般在她眼前放映着。
她陶醉于这种全知全感的状态,思绪一下子飘得好远,一直飘到一座山峰上的某个房间,里头坐着一个打坐的老人。
虞晚照好奇地上前查看,那老人忽然睁开眼睛,眼露精光,似乎一下子看穿了她: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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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¹ 出自苏轼《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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