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吃着东西，李规声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东西咽下去才回答。
“刚刚。”
何羽絮絮叨叨说着：“唉，声哥相处下来其实面冷心热，就是不爱讲话。”
这话一出，何羽的筷子就顿住了，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全场目光现在都到他身上来了。
尤其是沈明川，眼神带笑，却看得他背后凉凉的。
“你们，还挺会为对方，解围。”
李规声眼里没什么情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何羽快速把饭扒进嘴里没再开口，沈明川这个眼神他自小就害怕。
老人吃饭时候都很安静，基本不用李规声管。
今天下午也不知道沈明川用了什么迷魂药，晚上餐桌上要人帮忙基本不叫李规声，嘴里一口一个小川地叫着。
老人因为高兴，饭也吃得多，整顿饭下来都很顺利。
吃完饭后，李规声去洗碗，完全没注意身后两人的动静。
等洗好碗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里屋本来亮堂得很，他走进去的时候屋里的灯全灭了。
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第一声歌声响起在幽暗的空间里，何羽嘴里吹着气氛口哨，外婆乖乖坐在一旁。
沈明川拿着点好蜡烛的蛋糕缓步带着笑意从房间里走出来，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嘴里唱着一声声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沈明川歌声响起来的那一刻，烛光照着他柔和的脸，那一眼看过去，李规声的蓝色眸子忍不住狠狠颤了下。
沈明川唱起歌来低哑，温柔，跟他身上的木质调气味属性很像。
这，是独属于沈明川的声音，干净温柔，撇去少年的全部嚣张和洒脱，只剩一腔赤诚的爱意。
何羽从前听他唱过一次，以前的就已经够惊艳，现在的，比以前还要，还要绝！
直至沈明川站在他面前，李规声内心心脏随着歌声的狠狠跳动，无不掀起一场风暴。
蓝色眼眸颤动之时，这是一场，独属于他们的蓝色风暴。
看着沈明川手里的蛋糕，李规声想起最后一次过生日时的情景。
那时林萍还没发现李启峰的真面目，一家都过着他现在做梦也不敢梦到的生活。
那时，他才五岁，也是他最后一次过生日。
之后，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了。
十五岁那年，他也曾暗暗想过，林萍会不会祝他生日快乐，哪怕那么一句祝福呢，会不会给他。
这个愿望直到林萍死，都没有实现过。
他就好像站在起点的人，比赛还没开始，他就在母爱这场比赛里被宣告资格取消。
从五岁以后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不好，你恶心，你不配，林萍更是因为他生了这么张妖冶的脸和怪物一样的蓝眼睛而厌弃远离他。
可是面前这个人，他说他很好，他说他最好。
屋里黑，沈明川有些看不清他表情，把声音压低了靠近了轻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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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还有，我喜欢你。”
李规声在他说完能很明显感觉到眼尾有些润，手指轻轻去抹，感受到自已的泪意。
十五岁碎掉的愿望在今天十七岁的生日，被一块块拼好送回到主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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