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蝇头虚名,洒家才不在乎;随你兴致,喊洛兄弟,我便也毫不在意!”
洛天荻哈哈大笑,说的颇为洒脱。
“阁下倒是毫不在意。”萧傅笑道:“喊您做兄弟,您倒是年轻了不少,我却年长了许多岁。”
69書吧
洛天荻哼哧一声,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油头滑脑的小子,你父亲如此那样庄严肃穆,如何你学的贫嘴贫舌,说起这样插科打诨的玩笑来?”
洛天荻转念一想又说到:
“你这小子,刚才门外来找你的那人,是好生标志的一个姑娘,人家有意,你却无情,白白就被你这样打发走了,你说说自已,是不是好生可恶?”洛天荻突然坐起身来,嬉笑着说道。
“那姑娘和你眉目传情啊,你却左顾右盼,不肯正视;怎么,难道你嫌弃人家长得不够标致?”
还没等萧傅说话,洛天荻又喋喋不休到:“方才那姑娘对你暗送秋波,我在一旁瞧着,都有些心神荡漾;如今这姑娘,眼光越来越挑剔;有这样的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对你芳心暗许,何不乘胜追击,无端的摆什么架子?”洛天荻似乎很有兴致,一个劲儿的追问着。
“既然洛前辈看上了那姑娘,不妨我从中斡旋,给二位牵个线、搭个桥吧?”萧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洛天荻忙摆手道:“说的什么狗憨熊话!洒家长那姑娘,几近二十岁,几乎可以做他父辈了!”
“哼,前辈你知道便好,如何非要强扭,我和她在一起?你这个好事儿的大叔,那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已。”
“岂不更是天作之合?”
“不要。”
“这却是为何?”
“唉。”萧傅迟疑了一下,长吁一口:“我的心,早有归属;只是那人,不知现在天涯何处。”
“唉,那就算喽。”洛天荻似乎有些怅然失落,又转身横躺在地上,自顾自说道:“这种事儿,还是两厢情悦的罢。”
说罢,他长啸一声,伸个懒腰,庭中的夜色显得更加寂寥。
“艾,洛前辈,您洋洋洒洒数落我一番,所谓礼尚往来,您可得让我找回一点儿场子。”萧傅在洛天荻身边,兀自坐下,拍着洛天荻的肩膀,嬉皮笑脸的问道:“前辈有心爱的女子么?有么?”
洛天荻许久不做声。
“有么有么?”萧傅不肯罢休,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这愣头的小子,发的什么神经?”洛天荻断喝一声,萧傅却还是不停的摇晃他肩膀,摇晃的洛天荻不得安宁。
洛天荻执拗不过他,这才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字。
“有。”
“她在哪里,什么样的女子?”
“她背叛了我。”
萧傅一下子不说话了,已经猜出七八分那人是谁,便当下自责起来。
这样的事情,便是要埋在心里,独自品尝孤苦凄凉;若是违了本意说了出来,反而更加难受。
“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这个愣头小子,弱冠之年,理应精进武艺,精忠报国,如何却打探起儿女情长之事了?我说你这是不务正业,你可承认?”洛天荻转过身来,狠狠地呵斥了萧傅一顿。
“是,洛前辈教训的是。”萧傅双手作揖,单膝跪拜,显得毕恭毕敬。
“态度尚可,孺子可教。”洛天荻装模作样的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髭。
“洛前辈,您的一身武艺,实在罕见,不知道我这个后辈,能否幸得您的几下指点?您便随意显露上几手,也好让我这个黄毛小子,长长见识。”
“你这小子,原来刚才故意激我,是想偷学功夫,醉翁之意不在酒,指桑意在槐啊。”
二人相互甩着手指,呼呼的上下翻飞,相视而看,继而哈哈大笑。
“不过遗憾的紧,除了一些拳脚上的功夫,我修炼的金脉之力,与你的木脉之力无法相融;更何况,其中多半都是独门绝技,是匠贲府历代战匠,衣钵相传,只适用于我们一干战匠的特殊体质,旁人万万修炼不得。”
“原来是这样啊,那便遗憾非常了。”萧傅听罢,垂头丧气,要上手称谢。
“不过我可以在修行的法门上,略略指点你一二;以洒家之见,萧公子你现在的木脉之力修为,大概在......”洛天荻突然停住口,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又反问道:“小子,你自已觉得,你现在的修为,可以达到什么境界了么?”
“大概是,大概是中亢位吧。”萧傅有些犹豫不定,在他心里,便从来都是默认自已,不过是小亢位上下的水准而已;更何况有些时候,一旦气涌上头,便无端的浑身气血不止,弄得萧傅自已也尚有些摸头不着,无法轻易揣度估量,更不敢定夺,自已到底是何种水平。
“不不,你这是盲人摸象,估计的有失偏颇。”洛天荻摇摇头。
“果然还是小亢位么?”萧傅有些怅然小亢位还不及中亢位。
“依老夫之见,你的修为,在中氐位以上。”
“中氐位?前辈说笑,我如何到的了中氐位?”萧傅摇摇头丝毫不信,想着洛前辈信口雌黄,不过是要安慰自已。
“不错,能修炼到氐位,便是寻常的凡人都望尘莫及的高度了,一般来说普通的修为者,即使极力腾踔,终难望其项背耳。”洛天荻正色庄严道:“可依老夫的看法,你的修为,至少在中亢位以上。”
看着萧傅瞪的眼如铜铃,洛天荻不禁笑道:“虽然这世间,有灵丹妙药、奇兽珍馐,可以助人打通血脉,舒畅筋骨,使人的血脉之力突飞猛进,但都是罕见的珍宝,像是极远东方的乾昧山,那山巅之上,由天寒地火炼就的乾昧冰火草;像东方岳山脚下,泺水和济水交汇处,激流玄谭最深处的貂尾水苍鱼;像南方北号山上,九爪鬿雀头上那颗血瘢肉冠,都是凤毛麟角的稀世奇珍,即使那些王侯将相,豪掷千金,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卖到一二。”
“这便是其中的第一个法门,只要有万贯的家财,便可以购得这珍馐的美馔、千金的一瓠,借此奇珍异馐可以打通血脉,功力大增,譬如临淄城的四大公子,管昇、王子君之辈。”
“我说缘何,大家在私塾里面学的差不多,可他们在修为上,总是胜我们一筹,原来是用了灵药的辅佐;洛前辈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四路。”萧傅睁大了眼睛,咂嘴弄唇,啧啧称奇。
“我们匠贲府,通过二十八星官的传听,便可以尽知天下之事,没什么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洛天荻笑笑。
“壁如一二月下种,二三月延蔓,五六月开花,六七月结果,瓜熟才会蒂落,强行摘采,便会带有瓜蔓;正是这般道理,依靠外力打通,终究比不上自行的融会贯通,交起手来,便会高下立现。”
洛天荻接着说,“这第二个法门,便是天生的骨骼惊奇,慧根灵珠;日后修炼,便可自行打通全身经脉纹络,达到不可思议的化境,这便是那些万中挑一的旷世奇才,独纵荒古的开山宗师,自夏禹建朝以来,一千五百年间,从未出现这般的人物。”
“第三个法门,便是薪火相传,由上代的巨擘宗师,挑选出潜质非凡的后辈,以血脉之力,强行打通血脉之力;匠贲府便是这样,由上一任的战匠,亲手提携继任之人;如若没有他们的帮扶,我们的修为,也绝不会到这般地步;外练筋骨皮,内修经脉络,只有一遍遍的血脉崩坏,经络重造,如此循环往复,方可不断变强。”
“更为重要的一点,地之血脉,天之罡气,一一对应;血脉之力小成以后,便可以开启天罡之力;所谓强者愈强,弱者羸弱,便是因为他们通透了血脉之力以后,又获得天罡之力的加持,二者相辅相成,便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天罡之力不可轻易使用,虽然威力惊人,但消耗甚巨,反而会拖累了身子。”
萧傅痴痴的望着洛天荻,不禁脱口而出问道:“洛前辈,那您的金脉之力是如何的水准?”
“我么?我大约是中心位以上,大心位不足。”
萧傅只听得一愣,要知道在这凡世之间,小心位便是一代宗师,可以技冠群雄,呼风唤雨了;如此看来,这匠贲府真是了不得,藏龙卧虎,个个都是威震一方的角色,降魔卫道,还真是个苦差事,萧傅暗自嘀咕,不由得肃然起敬。
“小兄弟,如果老夫没看走眼,你体质精奇,绝不平凡,是修炼木之血脉难得的体质,你小小年纪修为已到中氐位,这便是最好的例证,只是你自已尚未开窍,很多地方不会习运而已。”洛天荻看着萧傅,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我如何,平日里却丝毫感觉不到?”萧傅满脸狐疑的问着。
“很简单。”洛天荻幽幽道,“那是因为,你奇经八脉,尚未理顺;血脉之力,淤积堵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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