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兰看着纪小初一脸讶然。
笑着摸了摸宝贝闺女的头发，“这些都是你们外婆自己想出来的好点子。”
“还记得洗澡用的、洗头用的药草吗？都是你们外婆教给我的。”
梁琴芳的眼睛应该是有些不好了，浑浊的眼底就像是池水被搅浑了一样。
听着声音，才反应迟钝的朝着江素兰的方向看去。
外婆脸上的笑容，自从江素兰等人来了之后就没有消退过。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梁琴芳笑着说道：“只是一些省钱的小玩意而已，穷苦人家，总得本领多些，生活才能过得好。”
“之前你妈去上学的时候，硬是想要县城里的上海香皂。”梁琴芳的声音带了一些怀念，“当时上海香皂可贵了，我们家哪有钱买得起，所以我就翻看些医书，碰巧找到这种洗漱药草。”
外婆用三言两语就简单带过了当时的辛劳。
翻看医书……
纪小初惊奇的亮了眼睛，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想要仔细听一听。
她将刚才去砍柴的时候剪下来的芭蕉叶铺在地上，和二哥背贴背的坐着。
当时外婆那年代吃不饱穿不暖的。
过得比现在要贫苦的多。
能读书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纪小初本想问一下外婆以前的事情，但又怕不小心说到外婆的伤心处，只得看了眼阿妈。
似乎是看出宝贝女儿眼底想问的。
江素兰笑着说道：“你们外公没有去世之前，是一位教书先生。”
“你们的外公和外婆结婚之后，就教会了外婆识字。不仅如此，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识字都是你们外公教的，没花一分钱去上学。”
“当时我们整个官渡村，家里的春联都是别人亲自上门来找你们外公题写，你们外公人好，一分钱不收，就连墨水也是自个出钱，当时你们的外公外婆可没少因为这事儿吵闹过。”
阿妈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难掩的自豪，眼里闪烁的都是对父亲的钦佩。
但说着说着，江素兰的眼底便染上了几分哀愁，“可惜，后面有人举报你们外公，说他宣传一些不好的东西，硬生生被抓去，丢进河里憋死了。”
江素兰很少和孩子们说起外公的事情。
现下也是触景生情，才会将心底那些沉重的历史一起说出。
阿妈也是那时候，就开始独自抚养起兄弟三人。
她的上面有个哥哥，在县城里不知道干什么工作，已经好多年没有往来。
还有个弟弟，应该是和阿妈住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弟弟也不知道哪去了，只剩下年迈的老母。
这让江素兰更加不忍心。
纪小初看着外婆微微愣神，心底也有些惆怅。
但想到今天是外婆的生日，本就应该是过来庆祝的。
纪小初起身，让阿哥帮忙在外面设置一个火炕。
旁边是两侧木头搭建的，中间放着一口洗干净的锅，底下开始烧火。
她买了面粉，还有牛奶，想要做个简单的蛋糕还是没问题的。
阿妈说在西南方向一直走有一口老井，那是阿妈小时候经常去取水的地方，不知道还出不出水。
纪研东和纪云程拿着木桶出去，没一会，挑了水回来。
干净清澈的水代替了原先的脏水。
梁琴芳看着两兄弟帮忙将水倒到水缸里，出声夸赞着外孙。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笑意，江素兰心里面的愧疚也能抵消一些。
她也没闲着，将里面被子拿出来晒。
但实在找不到木架子晾晒，只好暂时先放到旁边的野草上去。
原先江素兰想的是帮她的阿妈被子这些都洗干净，但要是她们都回去的话，估计阿妈一个人，也很难将这被子收回来。
所以只能拿出来晒晒，回家之前再把它放回去。
大家忙碌着，有说有笑。
让原本就人烟稀薄的地方，添了几分人气。
纪小初偶尔不经意的抬头，都能看到外婆的眼底有水光，像是藏入黑暗许久的人，突然见到了光明。
是高兴，是惊喜，是幸福，或者都不止……
想到老人家之前都是这样孤独的坐在这里，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花草树木。
小姑娘心底像被塞入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一样，更加坚定了想要给外婆做蛋糕的想法。
纪小初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胳膊，将桶里面的水舀出来。
牛奶是买的现成的，没有经过杀菌消毒，直接使用的话是不可以的。
趁着火势旺盛，纪小初采用现代最有效的热牛奶方式。
先将牛奶滚熟冒泡，然后离火。
落滚后再加热，接连三四次。
用这种办法煮牛奶可以使牛奶中的营养成分不流失，而且喝的安全。
将事先准备买好的面粉拿出来加入，连同牛奶一起搅拌。
经过加热的牛奶香气扑鼻。
毕竟买了两袋子，做蛋糕也用不着全部用完。
纪小初将热好的牛奶倒在碗上，递给梁琴芳，“外婆，喝牛奶。”
两只白皙的小手捧着碗。
因为怕烫，小姑娘只揪住旁边的边边。
外婆是长辈，纪小初自然是要双手递上的。
梁琴芳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女，是越看越喜欢，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好！”
接过牛奶之后，纪小初又把另一碗递给阿妈。
两母女坐在一起聊天。
纪小初和阿哥们则是负责炊吃食。
其实特地将母鸡抓来，是为了能给外婆下蛋吃。
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可以加菜。
可不知道为什么，提出要将鸡留着，外婆却表现的有些抗拒。
无论江素兰在旁边怎么劝慰，都不愿意将这鸡留下。
最后还是纪小初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法，将这鸡杀了大家一起吃，外婆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不让鸡留下……
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纪研东和纪云程是个孝顺的孩子，毕竟从小就在阿爸阿妈的教育熏陶下长大。
在江素兰说要帮外婆洗澡的时候，两兄弟二话不说，齐心协力的将柴全部砍了。
点着了火就离开。
虽然男孩子并不怎么会说话，但都是实实在在的做着事。
纪小初按照步骤，将做好的蛋糕放入锅里面蒸，期间一直注意着大小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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