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她爹在她的要求下上山砍了不少竹子回来,专门做成竹签子用来串串儿。
因为锅底料配方的大获成功,他们的预备菜品也增加了不少。
萝卜、玉米和牛羊肉片,也加入了被串串儿的列表清单上。
这天,张鹤凝正在把买回来的调料磨成粉,她爹去镇上卖猎物顺便去铁匠那里订一个小炉子和铁锅。
“请问,丫丫在家吗?”
张鹤凝微微一愣,这是香杏姐姐的声音!
孙桐花还在拿着竹签串白菜和土豆片:“丫丫,是不是找你的?”
“嗯。”
张鹤凝心绪有些不稳,这都七八天过去了。
自从那天和蒋夫人分开,她带着火锅的底料粉去过一次,但是那里大门紧闭没人在家。
本来觉得是蒋夫人她们已经搬走了,看来是自已多想了。
张鹤凝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走了出去。
门前是一身鹅黄色锦衣的香杏姐姐,几天不见她似乎有些憔悴,眼前还有浅浅的乌青。
此时祖母已经站在了门前,还拿着香杏姐姐给的两包点心,正与她客套。
“姑娘进来喝碗茶吧。”
“大娘,我就不进去打扰了。今天来是我家夫人想丫丫了,想叫她过去玩半天。”
张老太太闻言,也没多阻拦。
她拉着香杏姐姐的手,走在去蒋家的路上。
一路上,香杏的情绪很不对劲,眼圈也是红的。
“香杏姐姐?”
香杏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女孩儿关怀的眼神。
“我没事儿,丫丫。我们可能要搬家了,要回到老家那边去。”
张鹤凝点了点头,香杏姐姐应该是舍不得这边美好平静的生活吧。
两人很快到了蒋夫人家门口,大门外的槐花树下,林烨面色不善地站着。
“我有话想问她。”
林烨示意香杏退开些许,香杏却犹豫了。
少年的脸色一变:“香杏,退下!”
香杏只能无奈地施了一礼,稍稍退后几步。
张鹤凝感觉到不好的氛围,抬头看着林烨。
“你和姑母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回京选秀!”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高傲金贵的富家子如此生气。
选秀?!
张鹤凝心中一震,已经出嫁且有了孩子的蒋夫人要去选秀!
她压下心中的震惊,尽可能平和地道:“我并不知晓蒋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你胡说!”林烨眼中的愤怒灼烧得很烈,像是想把她烧死在原地:“那天她送完你回来,想法就变了!我早就知道你城府极深、心思叵测,你……”
张鹤凝皱了眉头,忍不住反驳道:“你是在向我发泄怒火吗?”
“你说什么!”
“如果这样能够解决她眼前难题,且这是她自已的决定的话,你为什么要阻拦?”
张鹤凝注视着对方郁气难消的丹凤眼,冷声道:“还是说你有办法能替她摆平那个人?”
林烨面露愤怒,却闭口不言。
“你都做不到”,张鹤凝冷眼看着他:“因为自已做不到,心中压抑。便只能找一个身份低贱的小村姑发泄自已心中的不忿!您可真是不愧君子之风!”
“我不是!”
“真的嘛?”张鹤凝寸步不让他:“你扪心自问一点都没有?”
林烨不服输地抿了抿嘴唇,却微微侧过了头。
“又被骂了?”蒋夫人不知听了多久,面带揶揄地走出门来。
“姑母!”林烨气哄哄地瞪了眼蒋夫人,活像一只炸了毛的高贵猫儿。
“好了,都进来吧。”
蒋夫人带着三人进了屋,香杏自去小厨房准备茶点。
蒋云昭蹦蹦跳跳地跟在了香杏身后,厅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烨儿,刚刚丫丫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应该向她道歉。”
林烨胸口起伏两下,脑袋都不向张鹤凝这边转一点。
张鹤凝烨懒得搭理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对蒋夫人的事却很是关怀。
“夫人,那日我所言不过是说我自已之处境,未必适用于您。对于您的大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蒋夫人却摇了摇头,安慰道:“我并非没有考虑,如今的做法是对昭儿,对我夫君的家族最好的办法。只是既要好又要巧,自然是不可能,我这辈子的名声怕是要完了。”
张鹤凝闻言,压低声音宽慰道:“夫人岂不闻,史书都是胜利者所撰写的。”
蒋夫人眼含深意望向张鹤凝。
“只要您赢了,是非对错世人与您各评一半!”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敢如此宣之于口!”
少年突然的暴喝吓了她一跳,这么和蒋夫人说话真的有点累。
“秦烨!”
蒋夫人冷了脸,愤怒的少年又不甘地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张鹤凝却注意到了蒋夫人对对方的称呼,秦烨?
蒋夫人转头,有些歉意地对着她道:“我本姓姓秦,单名一个舒字。家父乃是首辅秦思远,家夫威远侯已于五年前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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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着门外院内秦烨的背影道:“这是我兄长独子秦烨,年少不知事,读书读痴了。”
张鹤凝却道:“秦公子这般,亦是一种幸福。”
蒋夫人拉过她的手,目光温和:“丫丫,你可有大名?”
“张鹤凝。”
她不明白蒋夫人的意思,却见她站起身来走入室内,待了一会儿复又走了出来。
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我明日便会离开这里去往京城,这里面是三封推举女子入学的信件以及我夫君生前的一枚随身玉佩。”
张鹤凝没有接过锦盒,而是静静等待着对方提出的条件。
“我希望不论以后发生何事,请你尽力保住我儿和秦烨的性命!”
张鹤凝望向蒋夫人,低声道:“夫人,您不觉得这个要求太难了吗?我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有能力。”
“我相信我的眼光。”
蒋夫人对她露出一丝笑,俏皮地道:“我侄儿就站在外面,你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烦人得很。就别叫他看到我求你的样子了,好吗?”
张鹤凝侧目看了一眼固执地站在院里的倔强身影,无奈地接过了锦盒:“我尽力。”
蒋夫人顿时喜笑颜开。
他家侄儿那张脸还真不是白长的!
日落西下,仍旧是香杏将她送回。
临走时,蒋夫人还想给她三百两银子,被她拒绝了。
小儿巨富,守不住。
晚上回了家,家里的笸箩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蔬菜串串和肉串,肉串上撒了一点盐。
张显军决定明日早起,先尝试在镇上卖一下试试。
第二天早晨,张显军将货物放好,抱着睡眼朦胧的女儿上了牛车。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薄雾洒在小路上。
前方不远处,一大队车马已经上路。
一个骑着马的俊朗少年扭头望向身后的牛车,微微一顿,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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