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奥博特的理论在实践中,完全没有作用。
西维尔不死心,继续跟男孩聊了几句。
但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西维尔的努力非但没有让男孩对他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坚信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是个好人的年轻男人,就是多诺万派下来的手下。
男孩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再次落入多诺万手中,苟且偷生。
好不容易苏醒一个,居然对自己满是戒备,这让西维尔格外挫败。
“要不,我把他再次敲晕吧。至少晕过去,他就不会弄死自己了。”西维尔向奥博特询问。
“要是下一个也不信任你呢?你还能都敲晕了,然后陪他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奥博特不赞成西维尔这种逃避一样的办法。
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是不可能的,虽然西维尔不在乎时间,但惩戒之塔实在不是个安全地方。自己设下的小陷阱可以短时间阻止学院里的人发现这里变了样子,但他们不会永远发现不了,到时候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一旦造成伤亡,实在有悖西维尔的初衷。
就在西维尔犹豫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在一个无人观察的死角中,慢慢转醒了。
第二个转醒的人,是那个被献祭给柏诺贝的少年。
少年自己从人堆里爬了出来,在房间里四处乱晃,直到看到那一群吃饱了缩在一起睡觉的恶犬才停下脚步。
恶犬发出的叫声,吸引了西维尔的注意。
那少年见到西维尔竟也不怕,相反还非常开心,全然没有西维尔最初救他时神智不清的惊恐模样。
“啊!我见过你!你是韦恩莱特夫人的侄子对吧!就是那个没什么能耐的关系户!”少年见恶犬们没有敌意,开开心心地越过它们,走到西维尔身边,拍了拍西维尔的肩膀。
“我叫丹尼尔,跟你一样是个深蓝徽章。你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你别靠近他!他跟多诺万是一伙的!”不信任西维尔的男孩冲着丹尼尔大喊,“他会对你不利的!”
“你是?”丹尼尔的目光越过西维尔向后看去,“我想想,你是不是叫尼克?我记得你是艾莉娜的小跟班……不过确实好久没见过你了,你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
名为尼克的男孩实在不理解丹尼尔的这种热情,他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你没听到我说话么!他和多诺万是一伙的!”
“你跟多诺万是一伙的?”丹尼尔看着西维尔的眼睛。
“不是。”西维尔干脆地回答。
“我就说嘛,多诺万那么讨厌韦恩莱特夫人,怎么会跟她的侄子是一伙的。”丹尼尔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和多诺万一伙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他怎么进来呗。”丹尼尔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难不成还能是挖地道进来的?”
“可是他还治好了我的伤,这不是一个囚徒能做到的事情吧?”
“我的伤也好了啊。”丹尼尔摸着自己曾经被烤焦的部位,“就不能是咱们自己天赋异禀么?你看到他救人了?”
“没有。”
“他说他救你了?”
“也没有。”
“那就是你自愈了啊。 ”丹尼尔摊摊手,“要相信你自己。这个学校里怪事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件。”
“那这里的刑具为什么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腐肉也没有了,血腥味也没有了?这可是他亲口承认,是他处理干净的。”尼克叫嚣着。
火蛇听到尼克的话,不满地来到他脚边,把他破碎的上衣全部吃了下去,然后打了个嗝,从喉咙中吐出一阵烟。
西维尔指指火蛇:“都被它吃掉了。”
“好厉害啊!”丹尼尔在一旁鼓掌,“这不比艾莉娜那些火焰小把戏厉害多了!”
尼克还想再说些什么,丹尼尔摆了摆手阻止他:“你哪来那么多疑神疑鬼的东西啊?艾莉娜的跟班就是这样,觉得谁都是坏人。他要是多诺万的人,干嘛还陪你说这些废话,直接把你绑走不是更省力?他可有的是手段,你什么价值他榨取不出来?”
尼克细细地想着丹尼尔的话,丹尼尔抬抬眼睛,转向西维尔:“体谅一下。跟艾莉娜时间久了,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
西维尔轻声笑了笑:“你信任我?”
“干嘛不信?”丹尼尔捋了捋头发,“被烧成那样还能活下来,甚至是毫发无伤地活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运气爆棚啊!所以遇见你,我相信也是因为好运。”
“好运还会被关进惩戒之塔?”西维尔笑着反问。
“被关进惩戒之塔,但没受到什么伤害,自己的伤还好了。这运气还不好?”丹尼尔瞪大了眼睛。
西维尔实在是喜欢这个绝对乐观的少年,他一边笑着,一边抖落出一堆的材料,指着自己的小隔间。
“我们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你如果想舒服一些的话,不如给自己也搭一个这样的地方。”
丹尼尔蹲下来查看着那些材料,将它们分门别类归类好。
“有我父亲带我出去露营时,自己搭小屋的感觉了!”
话是这么说,但少年显然不是个熟练工。他选好了位置,敲敲打打了半天,也只堆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框架。但他制造出的垃圾们,却是让火蛇饱餐了一顿。
趴在地上无聊的一只恶犬,晃晃悠悠走到那框架边上,抬起前爪,轻轻碰了一下。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框架又倒塌成一堆材料。
丹尼尔也不气馁,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定是因为我太饿了,没有力气搭好。”
他转头盯上了尼克身边早已冷却的那杯茶:“尼克!你不喝的话,我可要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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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稍稍放松了警惕,但他依旧不想跟西维尔有什么关联。
“当心有毒。”尼克小心地提醒道。
“想杀我,用不着浪费毒药。”丹尼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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