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巧妙的方式。”西维尔如同机械般应答着,“你把我抓回去吧,落到你的手里,总比落到欧洛手里要好。”
查尔斯拿着手杖,在地面上随意地挥动,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我要想抓你,早就抓了,不用等到现在。”
西维尔也从怀中掏出一根手杖,在查尔斯的“画作”旁边,留下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这个世界上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逃不出我的感知。你是阿卡纳之眼没有生命,但是你附身的这具躯壳有。从你栖息在这个躯壳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离开过我的监视。”
西维尔打了个冷颤:“从来都是我监视别人,突然被人监视,感觉怪讨厌的。”
69書吧
“这算什么。我不过是随时知道你的具体位置,就让你如此讨厌,那你曾经对整个世界的监视,可是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岂不是更讨厌。”查尔斯也打了个冷颤,回想起了许久之前,创世神监视自己的感觉。
“你出现在这里,就代表柏诺贝真的有问题,对吧。”西维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既然斯托拉斯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那不如把话题切换到两个人都会感兴趣的这间学校上。
“你都发现了什么?”查尔斯擦掉了西维尔的问号,继续无规律地作画。
“暗中培养本该灭绝的嗜血战士、重新制定信徒的等级制度、利用非常规手段收集情绪力量。不得不说,柏诺贝能耐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西维尔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基本全盘托出,唯独保留了灵魂的部分。
“大部分都说对了。”查尔斯赞许地点点头,“但还少了一点。”
“什么?”
“对于这些事情,柏诺贝并不知情。”
西维尔一时语塞,这个情况从未在他的诸多设想中出现过,比起事实,这句话更像是一个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玩笑,就算是编出来的故事,也不可能如此的荒诞。
“在这样一个有柏诺贝力量所形成的‘场’的地方,信徒们做出的事情,柏诺贝不知情。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这里的人对柏诺贝的敬仰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们拥有普通信徒不具有的虔诚,结果你说他们在背着他们信仰的神明做出了这些事?就算是柏诺贝真的有那么糊涂,那关于嗜血战士的药剂、远古时期的等级制度又是谁教给他们的?这些信徒收集情绪的力量又是为了谁?人类可不能操控这种力量。”
“如果这里像你一开始看到的那样简单,我为什么还要亲自来这里?”
虽是个反问句,却也是个足以说服西维尔的理由,即便整件事看起来依然透露出离谱的气息。
一个下位神明的信徒们制造出的闹剧,神明本人却毫不知情,而是让一个上位神明亲自来解决。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以萨拉等人对你的尊敬,你在这所学校也该待了相当长的时间了,这么久的时间,解决了多少?”
“什么都没有解决。”查尔斯无奈地摊开双手,手中的手杖险些打到西维尔。
“那你干嘛来了?度假么?就算是度假,也要选一处好一点的地方,而不是一座监狱一样的学校吧?”
查尔斯接受了西维尔的嘲讽:“没有办法,谁让我只能分出少量的神识在这里。如果这里是我的信徒聚集的地方,能形成属于我的‘场’,即使是这么少的神识,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里掀个底朝天。但是这里毕竟是柏诺贝的地盘,在别的神明的信仰压制下我无法施展太多的力量,更何况这为数不多的力量还要维持许多人的生命。”
“你是说那两个被吸取灵魂的学生?”西维尔想到了夜里自己还没有完全救下的两个人。
“如果只有这两个,你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和我见面了。”查尔斯从斗篷中掏出一枚金色徽章,“在惩戒之塔下面,还有许多,许多的普通人。我无法干涉他们的生活,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帮助我查明真相并拯救他们。”
“如果我没有恰好来到这里,你会怎么办?”西维尔接过徽章,与自己的深蓝色徽章不同,这枚徽章中储存着庞大的力量,拥有着神明独特的刻印。
“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维持现状。我改变不了这里,有我在,他们也不能更进一步。我有的是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要么会有人来帮我,要么会让他们失去耐心不得不放弃。虽然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但同样,他们的计谋也不会得逞。”
西维尔并不喜欢斯托拉斯的解决方式,他耸耸肩,扯下自己的徽章,丢给查尔斯:“我可以去,但是你要保证奥博特·基尔霍夫的身份不会消失,这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
“成交。”查尔斯爽快地答应下来。
西维尔喝干了酒,坐在树桩上又为自己准备了丰盛的一餐,直到天色微亮,才抖抖衣服,向惩戒之塔出发。
查尔斯身后的土地开始变得湿润,土壤变成了泥浆。泥浆的中心泛起了层层涟漪,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从当中钻出,露出头来,正是险些杀死艾莉娜的凶手。
“这就是阿卡纳之眼?也没感觉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真是普普通通。”凶手站在查尔斯的身后开口。
“你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有必要大动干戈么。”查尔斯头也不回,继续用拐杖完成他的画作。
“难得有机会可以戏耍她一下,忍不住多玩了一会。她真的以为我会杀死她,她那惊慌的样子,你也应该看看,特别有趣!”
“贪玩可以,但别误了正事。”查尔斯放下手杖,一阵浓烟从地底冒出,当烟雾散去,一具男性躯体摆在二人面前。
“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新的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奥博特·基尔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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