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多诺万的一句话,让萨拉也不再斥责。
西维尔心里暗骂多诺万,也懊悔自己怎么偷懒选了这么个借口,现在好了,跑又跑不掉,身边还有德里克这么个货真价实的使徒,搞不好真的会被神明抓回去,继续打苦工。
可怜自己还没有享受够自由啊。
萨拉抬起了踩在西维尔身上的脚,蹲下来查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身体。
他平静地躺在那里,头上被石块砸破的伤口已经结痂。身体的其他部位并不像艾莉娜一样有各种银针造成的损伤,也没有神明力量的流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萨拉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她满眼疑惑地看向还缩在德里克身后的韦恩莱特夫人。
“不,不可能。这不合理,我的家族,应该没有人知道神明的存在。”韦恩莱特夫人轻摇着脑袋,她的手攥紧了德里克的衣角,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
“我接见过他,他的身上也没有柏诺贝大人力量的痕迹。”德里克开口。
西维尔心里暗暗叫好,看起来德里克没有怀疑,自己还有逃脱的机会。
经过了德里克的认证,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多诺万身上。
多诺万被看得有些心慌,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大刀,在地上缓慢摇摆。
“他的确拥有奇怪的力量。主楼后面的大火,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见到了。就在悬崖边上。奥博特白天的时候扒光了那里的杂草,晚上又用火焰把那里复原。如果不是柏诺贝大人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西维尔制造的火海并没有耀眼的火光,再加上是在快要休息的时间,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见到。他们对多诺万的话表示怀疑,甚至觉得这只是他推卸责任的措辞。
“是真的!没人看到么!”多诺万被盯得更加慌乱,不由得加大了音量。
“没有哦。”西维尔在心里回答。使用让火焰变得暗淡的药粉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毕竟自己当时只是为了逃脱惩罚,可不能被更多的人看出端倪。只要再过一会,火焰就会熄灭,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多诺万是在说谎!
一名女骑士缓缓举起了手:“我好像看到了,在主楼后面,除了颜色外,跟以前的杂草没有什么区别。但我不确定是不是长期失去药物的错觉。”
“怎么会是错觉!是真的!”多诺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们看到了吧。女骑士从不说谎!我没有骗你们。”
“但是最近缺少药物,我们看到得颜色偶尔也会出现变化。”莉卡和其他的女骑士把刚刚说话的那一位挡在了队列最后面。
“多诺万你是不是也看错了?”
“毕竟你也缺少药物了。”
“一个深蓝徽章而已,总不可能是德里克校长看错了。”
……
眼看着自己脱离嫌疑,西维尔长舒一口气。
“在这里相互指责推诿,有意思么。”苍老的声音穿透了人群。
围了一圈的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通路,佝偻着身子的查尔斯缓慢地走了过来。
他看着破碎的雕像双手合十做着祷告,然后睁开眼睛。
“地上躺着的这个人重要么?难道比雕像的损毁更加重要?萨拉小姐,你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
萨拉低头不语。
“多诺万,承认自己的失职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还不能改掉你自大的性格?”
多诺万张张嘴,也不敢说话。
“莉卡,知道为什么你只能是副骑士长么?格蕾不在,你连现场的勘察工作都不会做了么?”
莉卡连忙蹲下行礼。
“德里克,你的职务未免太清闲了。他们闹哄哄吵成一团,你居然不管不顾,只知道维护这个女人?你可是这所学校的统领,你是一位领导者,如果连你都分不清轻重缓急,下面的人又如何行事?”
德里克点点头,不敢应答。
“至于你们剩下的人,信仰了柏诺贝大人这么多年,却依然自私、愚钝。神明的教诲被你们统统抛在脑后,神明不是你们争名逐利的工具,也不是你们争论内斗的由头。看看这一地的狼藉,你们不去勘查事情的真相,只知道围在这里猜测不休,难道不愧对这么多年柏诺贝大人的赐福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
“韦恩莱特夫人,这里实在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花园已经打扫完毕,请回去吧。”
老人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坚定不容置疑。
韦恩莱特夫人不舍地松开德里克的衣襟,提着她的大裙子,缓缓步入树林。
恭送着韦恩莱特夫人离去,老人拍了拍手:“好了,你们也别都聚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莉卡,让你的队员们回到她们该去的位置上。全部都围聚在这里,才容易让人乘虚而入。闲着没事干的,都去搜查整座学校,让闹事者逍遥法外,你们都有责任。”
莉卡站起身来,带领着女骑士们匆匆离开。
“德里克,你去带上惩戒之塔的祭品,叩见神明。并确认好神明降临的时间。”
德里克恭敬地向老人行礼,快步离去。
“多诺万,你空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让你成为深蓝徽章的监管者,不是让你玩弄权力让自己快活。你天真又自负,看不起任何人。这次就是对你最好的教训。”
多诺万并不服气:“查尔斯老师,我承认您说的其他问题。但是对于奥博特使用了柏诺贝大人的力量这一点,我没有说谎。”
“你是说德里克感知错了?”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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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敢?”查尔斯叹了口气,“你,还是慢慢改过吧。根据这里的情况,我想你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战斗,快去寻找凶手吧。”
多诺万背着他的大刀转身离开。
“萨拉,你也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虔诚和冷静并不冲突。”查尔斯转头看向萨拉,“这雕像上那么明显的战斗过的痕迹,怎么会是神明自毁。你要是真如你表现出的那般虔诚,就亲自看管这里,不要只依靠别人。”
“至于你们其他人,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去镇子里找上好的石料重新雕刻。别在这傻愣着了,快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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