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林忘忧突然发觉自已的月事竟然推迟了许久,再加上近日嗜睡,让她大抵也猜到了些,于是她便主动去了迟林的书房同他坦白此事。
“将军,是我对不起你。”
“公主何出此言?”迟林十分珍惜林忘忧,见她如此,差点同她跪下。
“我有身孕了。”
“既如此,那公主可要好生休养。”迟林虽然面带笑意可难掩脸上的失落。
“你不好奇这是谁的孩子吗?”林忘忧问。
“这不是公主您的孩子吗?”迟林回答。
听到此话的林忘忧不禁潸然泪下。
“谢谢你,将军。”
“公主可否唤我一声 夫君。”
“谢谢你,迟林哥哥,以后你称我忘忧吧,别再公主公主的叫了。”林忘忧终是没能叫出那一声夫君。
“好,忘忧。对了,你的师姐托人给你带了一封信。”
<“忘忧,我已平安抵达沅平婚事也已经定下,一切安好,勿念。石叶。”>
“这个师姐,沅平县公那般强势,我都不信她一切安好。”
沅平县内。
到了沅平县,陆寒就把石岚和石叶安排到了一家客栈,自已则一人回去和沅平县公复命。
“陆寒啊陆寒,你是要气死你老子吗?那沅陵县主的女儿还没娶进门,你就先将她带了回来!”
“父亲,那文试武试原本就是您为了唬我所创不是吗?这些时日您对我严加管教,该做的我都做了,您还拦下医府来的所有信件,就连我师父的你都要烧掉,您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说了,我心悦于石叶不会娶他人。”
“你儿时叛逆,我便由着你去了,可这婚事,必须由我做主!那沅陵县主的女儿,你必须娶,不然即使她怀了我们陆家的种,我也不会让她进门!”陆平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沅陵县向来和沅平同起同坐,可实际若没有沅陵的扶持,沅平县公现今很难坐的住这位置,原本他是一位骁勇善战且极好的县公,可自从几年前陆寒的母亲去世,沅平县公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他越来越依附于沅陵县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无人知晓。
“好,不就是娶她吗,我答应你。”
见陆寒松口,沅平县公打起了感情牌,“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她那样身世,除了拖累你只会拖累你。为父如此,都是为了你啊。”
“多谢父亲,只是我更舍不得她。”陆寒冷眼相看于他的父亲。
“你…罢了。既如此,婚期便定于五月十七,这些日子你给我好好待在沅平县内,不准出城!”
原本陆寒也不会出城,既然石叶都在沅平县了,他又有何道理出城呢。
几年前沅陵县主来沅平探访时,碰到一位婢女从沅平县公的房中出来,一月后竟身怀有孕。
但那人分明就是沅陵县主所安排,为的就是抓住沅平县公陆平的把柄,沅安国主林之岳最厌恶和女人纠缠不清的人,陆平自然不敢造次,只得听罢,他也想过自缢,可他走了,陆寒又当如何。
所以陆平的打算就是先屈服于沅陵县主先让陆寒成为沅平县公,并以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他学文练武,加上和永乐公主的感情,他定能坐稳这个位置。
陆平知道,男女平等,百姓和臣子国主也都平等,他自然不会瞧不上石叶,他也有暗地护着她,不然沅陵县主早就将她杀死了。
五月十七,婚礼结束。
“新婚第一夜,便去了一个外室那里,想来以后我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沅陵县主的女儿关宜说。
“不会的郡主,那嫡子,必须出自您的腹中,否则失了沅陵县的扶持,陆寒这个年幼的世子,能做什么呢?”关宜的婢女苁蓉说。
“这…陆寒知道吗?”关宜问。
“这奴婢就不知了,而且不管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里,世子妃不都是您吗。”
“嗯…”
另一边
“新婚夜,世子不去世子妃那里吗?”石叶推开陆寒。
“你不就是我的世子妃吗?”见石叶又将他推开,陆寒微皱眉“嗯?”
“我,我有身孕了。”石叶低头说道。
“啊?”陆寒有些懵。
“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有孩子了小叶子!”
“你倒开心的像个孩子。”石叶浅笑。
自从石叶有孕后,陆寒除了初一十五都在陪石叶,即使初一十五去了关宜的房中,也从未与她有过什么。
石叶有孕,陆寒也一直在瞒着,他有些担心之前他父亲所说嫡子只能出自关宜的腹中,似乎沅安条例也有说,外室之子绝不可承世子之位,陆寒很怕稍微不小心,就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石叶相信自已的心。
好在陆寒是位医者,石叶的安胎药都是他所开,石岚所熬。也不用求医问药,避免了许多麻烦的地方,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关宜她们知道了,她马上就告诉了陆平,自已还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你藏的很好啊陆寒。”陆平唤来陆寒说道。
“父亲这是何意?”
“我说了,嫡子只能是出自关宜的腹中!”
“孩儿不知父亲在说什么。”
“苁蓉,把你捡到的药渣和那个奴婢给我带进来让他好好看看。”关宜站在陆寒身旁,看着苁蓉将石岚和药渣带了进来。
“禀县公,就是她,在熬药。”苁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
“你放开石岚。”陆寒将苁蓉推开扶起石岚。
“陆寒,说吧。”沅平县公黑着脸问陆寒。
“我无话可说,石叶的确怀了我的孩子并且已有三月余。”
“你…!”沅平县公气的抬手就要打陆寒。
“父亲,都怪儿媳无能,请您切勿责怪夫君。”关宜突然对沅平县公跪下说。
“宜儿你快起来,都是这臭小子的错。”陆平赶忙扶起关宜,又把矛头指向陆寒。
“这个孩子,留不得,石叶和这孩子,你自已选吧。”陆平说这话也是心痛的紧,可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换陆寒和石叶的平安也够了。
“我都要留下!”
“嫡子,必须是陆家和关家的后代,这不只是我所说,沅安国的条例,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便自缢于你面前!!”
石岚听此拽了陆寒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了。陆寒便直接走了,临走前他还狠狠地瞪了苁蓉一眼。
“世子,你是如何想的…”石岚问。
“我不会放弃石叶和我们的孩子的。我就要和他死磕到底。我不懂他在做什么,为何如此瞧不上石叶。”
“看关宜的样子,定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
“要不世子您修书一封给公主让她拜托国主,可好?”石岚问。
“好,好,我竟把小七忘了。”
说罢陆寒便去写信了,写完后他怕被他的父亲拦截,便使用的飞鸽,还特意离了家十里才飞的,可刚飞出沅平县,还是被人射了下来…
“郡主,这个世子,竟向公主请求帮助,可笑至极。”苁蓉说。
“烧了吧。”关宜说,此时的关宜不再隐藏自已的真实面目。
“是,郡主。”苁蓉答。
陆寒满心欢喜的在等着林忘忧的回信,可迟迟未能等来。
这天一早,陆寒向往常一样待石叶醒来为她诊脉,石叶在有孕前一直是焦躁不安的模样,因为她怕,她怕成婚,怕生子,儿时的阴影于她而言太深了。
所以每日的安胎药陆寒都会根据她此时的病症进行药物加减。往常都是陆寒写完药方石岚亲自去取药,可今日一早便没有找到石岚,陆寒以为她去集市采买了便没有多想自已去药房取药了。
可陆寒刚走,关宜就去了石叶的房中。
“石叶啊,原本我是来治罪的,成婚许久,你可从未向我请安过。”关宜根本就是无事生事,她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养在家里的外室,谈何请安。
“愿姐姐莫怪,是我懈怠了。”
“无事,谁叫你的肚子争气呢,你可要好好将养身体啊。我们世子殿下很看好你这一胎呢,今日甚至亲自去抓药了。”
“多谢姐姐关心。”
“不过,你知不知道世子的嫡子,只可出于我啊?”关宜继续说着。
“我…”
“不过也没关系,无非就是夺了他的世子之位!”
石叶没说话,她在稳定自已的情绪,她不信关宜所说。
“不信是吧,而且你若执意留下这个孩子,那沅平县公便会被国主赐死。你要不要赌一赌看看我们的世子殿下究竟会选你这未出世的孩子还是选生他养他的父亲呢?”
石叶逐渐慌了起来,她不敢赌…陆寒买药回来便放进了药罐中开始熬药。
关宜看到苁蓉向她使的陆寒回来的暗语,便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自已也顺势倒下,石叶见此吓得大喊了一声“啊!”陆寒闻声跑到了石叶的房中,他一眼便识破了关宜的苦肉计。
“别白费功夫了,别说我很了解石叶的为人她断不会如此,即使她真的做了,我也不会迁怒于她,更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陆寒满脸嫌弃的对关宜说。
关宜听此,心头一颤…“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陆寒半蹲看着关宜说“可你这样子,我真的,下不去嘴。”苁蓉赶忙将关宜扶起。
“好,好…”关宜说完便走了。
这时石岚回来了,她看到关宜从石叶的房中出去,顿感不妙,便跑向了石叶的房中。
石叶见石岚回来,越过陆寒抱住了她。“姐姐,你去哪儿了姐姐…我好怕…好怕…”
“我说那个半夏为何唤我去采买还买那么多物品,原是趁我不在来欺负我的妹妹!”石岚气愤的说。
“姐姐,那药我已经带回来了,你去熬药吧。”陆寒对石岚说。
“嗯,行,那你陪着她吧。”石岚答。
“小叶子,以后我不会离开了,我…”
“陆寒,你的嫡子,只能是她生的对吗?”石叶在石岚走后一脸严肃的问。
“是她告诉你的对吗?”
“你先回答我。”
“…不错,可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好好保护我…那我的孩子呢…”石叶小声的说。
“嗯?”
“无事…陆寒,这个孩子在来之前,我是很害怕的,我怕我不是一个好的母亲,我也怕你会变得如同我父亲那般,可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你…”
“嗯,我不会让你失落的…”
“我想小七了。”石叶对陆寒说。
“那你要写信给小七吗?”
“好。”说罢,石叶便向林忘忧写了信,她想得到证实亦想求于林忘忧如何能留住她的孩子…
待信写完,石叶拜托陆寒去送了出去。
此时石岚也将她的药熬好了,石叶看着这碗药,想到关宜那句“这药还是陆寒亲自去抓的…”她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喝下去后她想“小七,只有你能帮我了”,可那封信,终究没能送到沅安皇城…
“小叶子,小叶子,你怎么了?”石岚焦急的看着倒在她怀里的石叶。
“药,药是他抓的…是他…抓的…”
石岚大喊着“快来人,快来人啊…世子殿下!世子…”可许久也没人能来。
石岚放下石叶,身上手上很多血,她跑出府,找了医者,这时陆寒好似听到了石岚的呼喊,跑去了石叶的房中。
他拼命的给石叶止血…可孩子还是没保住…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石叶看着陆寒的脸和自已手上满满的血迹说。
陆寒并未回话,因为若不是他的身份,这孩子的确会降生…的确,是他…
他只得拼命的喊着石叶别睡,醒来…
几日后,午夜时分石叶突然赤脚跑了出去,她直说看到了自已的孩儿,还好石岚发现的及时喊了陆寒去拦了下来,那双足也是受了不小的伤,血淋淋的。之后的每一天陆寒和石岚都小心的看护着她。
两个月后。
“石叶她,还是不肯见你吗?”石岚看着站在石叶门前的陆寒说。
“嗯…她似乎还是不信我,可姐姐那真的不是我。”陆寒的眼睛总是红红的,也瘦了许多,看上去还有这瘆人。
“也许她不是不信你,只是恨自已没保护好自已的孩子吧。或者也许她在孩子和你之间选择了你,不能释怀…”石岚拍了拍陆寒的肩膀说道。
“嗯…”
林忘忧已有孕七个月,前不久姜云苓的孩子降世了,林忘忧以为是祁渊的孩子,所以还曾感叹“怎么这孩子还未足月便降生了。”
自有孕后,林忘忧一直未曾用药,迟林也对她尊敬有加,许是因为太在意了,威风凛凛的迟林大将军在林忘忧面前总显得呆呆傻傻的,不过迟林的样貌与祁渊有些神似,所以这些日子她还算舒心,只是寄给石叶的信,从未收到过回信,又实在无聊便让迟林带着来了沅平。
“这就是沅平县吗?”林忘忧问。
“嗯。”迟林答。
“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师姐的家了?”
“是。”
“闷葫芦你永远这么闷。”林忘忧面带无语的说道。
“…公主,这便到了。”
“也算是没废话。”
林忘忧在来之前,林之岳便派人快马告知了陆平,这些日子他将石叶那边的房屋都差点重新盖。
要不是他不知道林忘忧何时能到,定要带着全府上下来接。
待林忘忧下车后。
“告诉你们沅平县公,公主到了。”迟林和府门前的管家说。
不一会儿沅平县公陆平和陆寒关宜就一同出来了。
“拜见永乐公主,拜见驸马。”
“不必多礼。师兄,师姐呢?”林忘忧见石叶不在,便有意无视沅平县公二人。
“你师姐她…”陆寒欲言又止。
“公主,你师姐她刚失了孩子…不宜见客。”关宜抢在陆寒面前说,林忘忧听罢恼了许多。
“什么?带路啊!”林忘忧朝着陆寒喊了出来,跟着陆寒焦急的走去石叶的房中。
林忘忧敲门“师姐,师姐!我是小七,快开门啊。”
石叶听到林忘忧的声音开门便抱住了她“小七,你怎么才来…我的孩子…”接着林忘忧给了迟林一个手势,他便去大厅应付宴席了同陆寒一起。
进门后,石叶和林忘忧讲了她近日发生的事,林忘忧大怒,自有孕以来林忘忧总吃不好,脾气也涨了许多。
“那信估计连沅安皇城都没到,什么嫡子出自她的腹中,她们不知道你是我的师姐吗??三月余那孩子都该有人形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沅陵县主这么厉害了!还有,你真的觉得那是师兄所做?”林忘忧问。
“我只是愧疚于我的孩子。我不想见他,见到他我总能想起我的孩子。小七,几年前你出宫救人,在一个雪夜救了一个姑娘可还记得?那便是我,我从未感受过被偏爱的感觉,直到我遇到了陆寒,所以我才说服自已同他在一起,为他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可如今…我那可怜的孩儿…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我不想也不敢见陆寒,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
林忘忧听罢便叫着石叶去了大厅,看着他们还在吃饭,林忘忧气的直接掀了桌子。
“亏你们还能吃得下去!关宜啊关宜,你深藏不露啊!”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啊?是不是石叶她同您说了什么啊?”
“何意?我倒要问问,你威胁沅平县公,杀我师姐的孩子,栽赃于我师兄是何意啊?我怎么不知我父王何时下了嫡子出自你的腹中这条旨意啊!”
“沅安国的条例,就是要妻子认同…”关宜还在试图狡辩,可她也没脑子,面前的这位,可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殿下。
“是啊,妻子认同,嫡子便可以由外室所出,你的意思是,你自已肚子不争气你也不让我师姐生子是吗?你是想让陆家绝后还是想给师兄下药啊?”
“永乐公主,你别欺人太甚。”关宜有些气急。
“我欺人太甚?究竟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骗我师姐害我师兄太不留情面呢?县公大人,她害死的,可是您的嫡孙啊,您究竟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中才如此唯唯诺诺?!”林忘忧说完关宜说带着陆平也一起教训了。
“公主…”沅平县公刚要开口便被堵了回去。
“陆寒,你堂堂一个世子,竟让世子妃玩弄于股掌之间,好不光彩啊。”林忘忧堵了陆平的话又指向陆寒。
“沅陵县主的女儿是吧?世子殿下,我以永乐公主的身份命你休书一封给了你的世子妃。我竟不知,我沅安国没了区区一个沅陵县主竟还不运转了?!”
“你只是公主,你有何权利…”关宜说。
“国主有令,忤逆公主者,死。”迟林挡在公主面前对关宜说。
“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沅陵县主赶来说,原本她只是听关宜说永乐公主要来,才想着来阿谀奉承一下公主,没成想一来便听到此话,她还以为是石叶石岚在说。
“好啊,又来一个,沅陵县主?”林忘忧说。
“不错,你是何人,竟敢拿国主威胁我的女儿。”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沅陵县主啊。迟林!”
林忘忧一声迟林,他便知是何意,话落迟林已拿出公主令牌让其跪下。
“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林忘忧问。
“叩见公主殿下!关宜不知,都是我一人所做啊公主。”沅陵县主把过错都归在了自已身上。
“好啊,你想死,我成全你。刚好,让你这好女儿回去继承沅陵县主的位置,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坐的稳。”林忘忧挑衅的说道。
林忘忧说完,迟林便将沅陵县主带了出去赐了白绫。
“关宜,可还有话说?”林忘忧问,而关宜早就吓得不敢发声。
“沅平县公,我看您也该让位了吧?”林忘忧说。
此时的陆平只觉一身轻松,事情终于了结了,交代完事宜,他便离去了,之后再无音讯。
解决完她们,林忘忧让石叶和陆寒单独在一间屋子,自已则和迟林去了沅平县城内游玩。
其实是林忘忧大怒有些情绪波动身体不适才赶紧找借口出去了,有孕后她的身子仿佛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叶子,你终于肯见我了。”
“嗯…”
“原来那些信,小七都未收到。”
“嗯…”
“以后你便是沅平县公夫人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嗯…”
几日后,林忘忧和迟林便回了沅安国。
“师姐,我走了。”
“好,小七,你要顾好自已的身体,待你生子,我便去看你。”
“好,师姐也要照顾好自已,和师兄好好生活,我等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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