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炀醒来的时候,是三天之后的晚上。
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陈十二的情况。
“陈小姐受了外伤,是山南在照顾,好像到现在都还没醒呢。”护工回答。
“你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她。”
护工看看时间,“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不合适吧,要不明早再去?”
盛炀可等不到明天早上,他必须现在就知道陈十二的情况。
“她是我未来老婆,有什么不合适的。”
盛炀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突然就被一阵头晕袭击。
多亏护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非得一头栽到地上不可。
护工拿他没辙,只好把他架上轮椅,推到了陈十二的房间。
这还是盛炀第一次到陈十二的房间,床和家具都挺现代的,跟宅子的外形有些格格不入。
一进房间就能闻到淡淡的植物香味,说不上具体是花香还是木香,但莫名使人心中平静。
山南没在,陈十二就躺在靠床边的位置,一截莲藕似的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护工大概是觉得真不合适,将盛炀送到屋里,人就扭头出去了。
陈十二睡得很沉,睫毛微微轻颤,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唇上没有丝毫血色。
看着比前几天瘦了一大圈,身体陷进床垫中,薄得就像张纸。
盛炀眼中浮现出她挥刀刺向自已心口时的画面,感觉心脏抽搐地疼了一下。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她应该还是那个活蹦乱跳、说起话来气死人的陈十二吧。
而他之前……
可陈十二受了那么重的外伤,难道不应该去医院吗?就这么在家躺着能好起来?
盛炀抬手掀开被角,发现陈十二身上穿着一件卡通裙睡衣,血渍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盛炀当时也没过脑子,往旁边拨了一下睡裙的肩带。
“哎?”他奇怪地歪起了头。
“你干嘛呢!”
洗完澡的山南正巧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搭着一块湿哒哒的毛巾。
“我……”
盛炀心虚地抽回了手,顺便帮陈十二盖好了被子,“她的伤口怎么不见了?总不会这么快就好了吧?”
山南知道盛炀看不上十二,其实他打心眼里也看不上盛炀。
不过婚事已经定了,秦风那边又不肯松口主动解除婚约,十二就得老老实实地嫁过去。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得惨一点。
只有盛炀的愧疚越重,就会对十二越好越客气。
“她受的可不是一般的伤,就算养过来,身体也废了。”
山南叹了口气,坐在了床尾。
“有这么严重吗?”
“把‘吗’去掉,人没断气都谢天谢地了。”
山南冷哼一声,“大街上邪气缠身的人不在少数,要不是跟你有婚约,谁会管你?”
盛炀沉默了。
想不到陈十二是个这么传统的女人,将他们的婚约看得如此重要。
而且为了救他,竟然不惜搭上自已的性命。
他心中不只愧疚,更多的是感动。
感动之余,看着陈十二那张惨白的脸,突然就觉得还挺顺眼的。
山南瞎编一通,看见盛炀脸上精彩的表情就有点想笑。
“行了,她且醒不来呢,你在这守着也没用,赶紧回屋吧。”
盛炀还想多待一会儿,于是跟山南闲聊起来,“你家就你们两个吗?”
他记得,谈拆迁的时候都是陈十二一个人出面的。
“嗯”山南说,“我师娘走得早,师傅也在五年前过世了。”
“师傅师娘?”盛炀愣了一下,“你不是她亲哥?”
“不是。”山南回答。
“所以你不姓陈,姓山?”
盛炀一直以为山南是姓陈的,全名陈山南。
“你以为呢?”山南瞥了他一眼,“我是七岁那年,师父在孤儿院收养回来的。”
山南的语气淡漠,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已的身世感到难过。
这也说明了,陈家人待他很好,好到他可以云淡风轻地谈起曾经的遭遇。
盛炀愣了一会儿:“那陈十二的衣服你给换合适吗?”
山南:……
这家伙的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个女护工过来照顾她。”盛炀说着就往口袋里摸索。
“不需要,她不喜欢被陌生人碰。”
山南勾勾手指,陈十二腕上的黑色镯子瞬间变成了一条竖起的黑色细绳。
那黑绳扭扭身子,“唰唰”两下就给自已拧成了火柴人的形状,然后拿起的毛巾,给陈十二轻轻擦了擦额头。
盛炀哪里见过这场面啊,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已被这黑色绳子团团绑住的画面,一瞬即逝。
不对……
他明明没见过这条绳子,那他刚才看见的又是怎么回事?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