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说完,要开始办正事了。
陈十二摘下墨镯,捏在手中变成了一把黑亮的匕首,在掌心轻轻一划。
她握紧拳头,任凭鲜红的血液滴落进砚台。
盛炀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刀锋尖利,陈十二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对自已下手,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更奇怪的是那只黑色的镯子。
陈十二纵使有再大的力气也不能碾碎镯子化成匕首。
血珠连成了一条线滴落,很快就注满了砚台。
陈十二摊开手掌淡漠地看了一眼,伸手向雪白的丝裙蹭去。
腰间的布料染上刺眼的红,犹如冬日盛开的梅花。
……
盛炀深深拧起了眉头,这人果然……很不讲究。
陈十二用毛笔蘸取少许血墨,就开始在盛炀胳膊上画符咒。
她突然的靠近,令盛炀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
陈十二的温热气息让他皮肤产生阵阵酥麻,还有毛笔刺拉拉的触感。
带着些许温度的粘稠液体通过笔尖在他的身体上游走,有点诡异,还有点……恶心。
“别乱动!”
陈十二表情凝重语气淡漠,一丝不苟的样子,倒真有点能人异士的风范。
盛炀将注意力放在了陈十二的身上。
她专注在自已手臂的眸中闪着晶莹的亮光,睫毛微微颤抖。
小巧的鼻子,水润的嘴唇,这样一看,长得确实不算差。
“那个……这是干嘛用的?”盛炀闲着搭话。
“天师的血液有驱赶妖邪的功效。”
陈十二顿了一下,继续埋头画符,“难道你上次醒来以后,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已身体的异常?”
“……燥热算么?”
盛炀上下动动喉结,“我总感觉胸口有团火似得,压得我喘不过气。还以为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难免会有些异常。”
陈十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等她画完一只手臂,盛炀心中的紧迫感顿时消退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其他部分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明显感受到有股不安分的气息正在他体内逃窜。
画完了双手,接下来是双腿、肚子、胸膛、脖子。
依次画下来,体内的气息越来越躁动。
身体中犹如关了一只凶猛的野兽,嘶吼、冲撞,迫切地想寻找一个出口。
这股气息直冲而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盛炀的脑浆一般,冲得他直想呕吐。
“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陈十二轻声说。
她见盛炀脸色越来越难看,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等到画完最后一个字符,她伸手钳住了盛炀的牙关,防止他待会稍不注意咬断自已的舌头。
盛炀感觉有什么东西冲进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
他挣扎着别过头去,“哇”地一声,喷出一股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不似胃液,反而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儿,顿时在整间屋子蔓延开了。
陈十二深受其害,那件丝裙上沾染了大片污渍。
盛炀难受地眯缝着眼睛:“不好意思……”
这就不好意思上了?
要是看到接下来的场面,还不得不好意思到要以身相许?
陈十二面不改色,去墙上扯了几张符纸,擦了擦衣服上的污渍。
不时,吐出的脏污中升起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房间内东碰西撞、四处逃窜。
寻不到出路,就将目标转移到了陈十二的身上,一个俯冲,冲进了她的心口处。
盛炀看见黑气融进了陈十二的身体,她颈上的血管顿时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他想帮忙,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似的。
陈十二眉头紧皱,狠狠地将匕首刺了心口的位置。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原来陈十二所说的驱除,就是将他体内的邪气引到自已身上。
“你……”
盛炀眼睁睁看着她伤害自已,一时急火攻心,喷了口鲜血出来。
陈十二此时无暇顾及盛炀。
如此强大的邪气,必须要经过天师的净化,才能被完全收服。
她双手结印,念出一串奇怪的咒语。
墙上的字符随之亮了起来,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字符化身为利箭,一个挨着一个,接连打进了伤口之中。
陈十二的脸色眼见的惨白起来。
直到最后一道金光消散,她人已经虚弱地要靠双手才能撑住自已的身体。
陈十二喷出一口鲜血,缓了稍许。
她抬手抹去嘴边的血迹,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好了。”
盛炀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困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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