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造英雄。
路宪承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靠着那手调配调料的手艺,在乱世中建成了自已的商业王国。
思维活跃,气运极佳,路宪承的成功之路,顺遂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乱世靠枪,建立靠财。
有财便不会缺少权,有权财自会来。
筹谋了十数年,路宪承终于手刃了自已真正的仇人。
之后,便一心建立自已的事业。
他的样貌自那天之后就没有过变化。
所以他借着开拓商业版图为由,很少会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到了后来,更是直接隐匿了行踪。
他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与那深山中的狐仙脱离不了关系,他也一直在供奉它。
且,他下定了决心不会成家,他无法舍弃自已的孩子,干脆就不让他降世。
世事无常,他遇到了倾心之人。
再多的阻碍,也无法抵挡一颗奔向爱人的心。
69書吧
路宪承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没有撤掉供奉,却另寻高人为他隐藏起了妻子与儿子的踪迹。
从与妻子在一起后,他的身体终于开始了衰老。
而这时,他已经年过五十了。
路宪承的商业帝国不断的扩大,他的儿子也长大了,成家了,有了女儿。
他为孙女取名路染宁,既希望她能承接并且扩大自已的事业,又希望她能够平安顺遂的成长。
路宪承知道,儿子的命,不会长。
那一天迟早会来,隐瞒只是拖延时间。
那天,司机开着车,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了后排。
在路过一段山路的时候,司机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将车开进出了山道。
父母紧紧相拥将路染宁护在了中间。
车在山间翻滚,掉落,最后摔在了山涧中。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山涧间响起,没有固定的发出点,时远时近,似有若无。
损毁的车辆突然漂浮在半空中,爸爸路安生血迹斑斑的身体从车中飘出,随后车子坠落在地。
妈妈穆灵菲用身体护着女儿,眼睛无力的望向丈夫。
她不清楚为什么丈夫的身体会飘,她觉得她出现了幻觉,受伤太重她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冷。
若是幻觉,为何她触碰不到丈夫呢?
路安生受伤很重,可飘在空中的他呼吸却越来越平稳,他没有意识,依然昏迷。
山上又有泥石滚落,落在了车上,完全掩盖。
笑声还在继续,泥石越来越多。
“他该是你的,他妻女无错,为何要伤人性命?”
一道身影从林中走出,来人身形颀长,身上所穿衣物不似现代着装,白衣为里,外衣裙装由青红黑三色为基,上有绣有特殊的纹路图腾。
黑发如瀑,披在身后,长至小腿。
肤白如雪,五官深刻,精美绝伦。
泥石还在下落,来人微微皱眉,缓缓抬起了手,纯黑的眼眸中流光不停的闪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似人声,似兽叫。
泥石停止了下落,车上的原本压着的泥石也落了下去。
路安生的身体慢慢落下,旁边出现了一团红色的雾气,雾气之中隐隐可见一个影子,看不真切。
“他生来便该献给我,不应娶妻生女,她们必须要死。”
这说话的声音飘忽未定,时而尖利,时而低沉。
来人像是不喜欢那团红雾的声音,细微的表情间全是嫌弃,他朝红雾走了两步,红雾对他颇为忌惮,红雾中的影子抖了抖,朝着路安生凑近了一步。
“不行。”
红雾扭曲了几下,突然身形大涨。
“祈巫一族从不出山,你是何人?”
“不告诉你。”
红雾似乎被气到了,雾中的影子也在长大,红雾的边缘滚动,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来人并不惧它,双臂微张,眼中流光更甚。
风起,地面微微震动。
更大的威压压向了红雾。
两相碰撞,红雾明显不及。
它知道自已不是对手,一道红光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了被泥石掩盖的车。
来人察觉有异,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快到像是原地消失了一般。
可还是不及。
一阵狂风袭去,吹偏了红光,打在了旁边的山体之上。
红雾不再恋战,卷起路安生的身体,自山涧中消失了踪迹。
当来人弄开了车上的土,又力气极大的拆开了车门往里看的时候,就见里面一位面容极好的女子,支撑着身体将护住了怀中的孩子,为她撑起了一点点生存的空间。
女子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孩子的脸上。
孩子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而司机,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他将母女二人救了出来。
母亲受伤过重,确定了怀中的孩子并无大碍后,朝着丈夫被带离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眼睛。
气息微弱,几瞬便停止了。
来人便是后来的祁墓。
三岁的路染宁在穆灵菲尚有体温的怀里拱了拱,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把妈妈的手放到自已的头顶上,手无力的滑落了下去。
没有哭声,没有眼泪,小小的身子就那么执拗的拱着妈妈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即便有父母的保护,她小小的身子也受到了不小创伤,小腿已经肿胀。
她应该疼的。
祁墓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孩子的小腿,叹息一声,起身去寻了两根木棍。
他为她简单处理的时候,她依然不哭不闹,只是不停的去抓妈妈的手。
她发现妈妈一直闭着眼睛,又拖着腿爬到妈妈的身上,伸手去拔妈妈的眼皮。
妈妈的身体冰凉了。
她身上的血液结痂干在了身上,看不出是妈妈的还是她的。
祁墓看着这状态明显不太对的孩子,觉得头大。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寻了些能够食用的野果子。
最近这段时间,他就靠着这些为生了。
回来后,祁墓将路染宁从她妈妈的尸体旁抱走了。
他原以为她会挣扎不愿,但没有。
她将头在妈妈的脸颊上蹭了蹭,就顺从的被祁墓抱走。
给她果子她也吃,小米牙咬不动,她也啃,啃了半天果子只破了皮。
祁墓看不下去了,拿过她手中的果子,看着上面的口水停顿了会儿……换了一个,啃了皮递过去。
她不嫌弃,拿过就吃。
祁墓突然有些心虚。
这一夜并不消停,山林间野兽频频来袭,有祁墓震着,不敢靠近,也不离去,在暗中蛰伏兽瞳紧紧的盯着她。
她静静的躲在祁墓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新的自然气息,温暖又安全。
可是她不敢睡,她始终盯着妈妈,她怕睡着了妈妈会像爸爸一样被带走。
祁墓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发顶。
能量运转,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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