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竹没有力气和他杠。
头发都不想擦,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水发呆。
沈寒明从浴室里出来时,阮怜竹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微湿的头发黏在脸上。
“嗯?”
阮怜竹突然感觉沈寒明在碰她,仰头看着他道:“干嘛?”
“给你擦头发。”
“哦。”
没有新毛巾,沈寒明便用稍微吸水一点的衣服给她擦头发,动作笨拙但是轻柔,好在下雨的天气很清凉,没一会儿就干了。
阮怜竹给他腾了一个位置,头也没抬地问一句:“干嘛要做这种事?”
“什么事?”
“给我擦头发这种伺候人的事。”
沈寒明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喜欢吗?”
“我有病啊,因为你给我擦个头我就喜欢你。”阮怜竹无语地扫了他一眼。
“是吗?”沈寒明靠在沙发上,盯着地上的衣服说道:“小时候我就想过,如果妈妈能给我擦一次头发的话,我就原谅她。”
阮怜竹动作一顿,露出破绽的游戏人物很快就死在了团战之中,敌方乘胜追击,不到一分钟阮怜竹就输了。
“暴雨天,落魄的旅馆,昏暗的灯光,适合打感情牌是吧?”
沈寒明低头捏了捏她的脸,“不是你问的吗?”
阮怜竹沉默半秒钟后:“你把我当你妈?”
“阮怜竹。”
低沉的嗓音,撩人心弦的成熟气息,透着几分无奈。
“逗你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妈妈就是那么对待生病的沈江夜?擦汗,换衣服什么的。”
“嗯。”
“难怪那么顺手,幻想过很多次了吧?”
“嗯。”
“你妈为什么不喜欢你?”阮怜竹的语气直白地戳人心腑。
沈寒明又沉默了很久,他摇摇头:“不知道。”
“没问过?”
他又摇了摇头。
“我就问过,在他儿子第一次抢了我的东西,爸爸妈妈反而责备我时,我就问了,我说因为他是个Alpha,能给你们传宗接代,所以现在在偏爱他是吗?然后爸爸恼羞成怒,把我打了一顿,关在了房间里,后来这句话,我说了十几年,在每一次冲突过后。”
阮怜竹“哈哈”笑了两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散打吗?为了还手学的,他打我我就打他儿子,也不还多,我有多疼,他儿子就得多疼,慢慢的他们就无视我了,真正意义上的无视,没有我的饭,没有我的位置,就当我不存在一样,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要赚钱。”
但是一个学生能赚什么钱?
直到阮怜竹在一本言情小说下面看到短篇小说投稿,录用有稿费时,才有了一点点生存的道路。
“那时候我跟你一样,哈哈,打感情牌,在第一篇投稿后面写了我的’悲惨‘生活,果真是有用的,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编辑,她是我的贵人,还给我打过几次生活费,后来我一边学习一边写稿,白天写晚上写,赚自已的学费和生活费,然后吃的穿的比他们都好。”
阮怜竹一边说着,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中指的旧茧,那是日日夜夜写出来的伤疤,她的手很漂亮,又细又长,骨骼明显,只有中指指尖上的旧茧破坏了美感,但是她从没想要去掉它。
“沈寒明,你要是在意你就问,没做错事的人不要折磨自已,也不要折磨我,我是无辜的。”
阮怜竹打出自已的‘感情牌’,一脸诚挚地看着他。
沈寒明静静地和她对视,“我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只好把你代入小时候的自已,你有很多钱,如同小时候的我衣食无忧,阮怜竹,你要承认在你清醒的那个早上,我就想把你带走了。”
意思就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好心开导你,你这么对待我吗?”
话音刚落,窗外“轰隆隆”一阵巨大的雷声,声音之大仿佛近在咫尺。
“你看,天都看不下去了。”理直气壮的语气。
“算你加班,给你五倍的咨询费,一千五百万。”沈寒明学坏了。
阮怜竹:“……”
“不过我给你擦头发了,按沈氏集团的赚钱速度,刚刚十分钟你还差我八千五百万。”
阮怜竹:“……恩将仇报。”
沈寒明低头笑了笑,黝黑的瞳孔含着笑意,十分撩人心弦,如同冬日里的阳光,弥足珍贵。
“你又不缺钱,长相又被沈江夜捷足先登,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我追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是他的心里话。
69書吧
“你追我?”阮怜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嗯,不然呢?否则你应该躺在我的床上,而不是躺在我怀里。”
阮怜竹默默地挪开了一点位置,抱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沈寒明,你之前发情期都怎么过的?”
“抑制剂。”
“没有Omega?”
“没有。”
阮怜竹有些不信,“没人给你送?或许其他世家千金没有过来认识的?”
“一般不会给掌权人送Omega,Omega太受信息素影响,因此一旦是陷阱,那就是敌人握着你的把柄,社会对你们的保护很严格,无论是谁什么理由都会入狱,所以一般会有很多女朋友,换的频繁但都是能见光的,或是送Beta多一些。”沈寒明细细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阮怜竹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还顶风作案?”
沈寒明忽略她的后半句,继续道:“如果是送给我,Beta不够格,Omega的身份又太敏感,一般是在家长的陪同下见面了解,但妈妈从来不管我,妈妈只会管沈江夜。”
阮怜竹“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道:“就是说沈江夜会被妈妈安排相亲,你不会。”
“嗯。”
阮怜竹定定地看着他几秒钟,故意凑上去问道:“你觉得沈江夜会选择别人吗?”
沈寒明脸色没变,反而帮她整理了下头发,才慢悠悠道:“他没得选择。”
“什么意思?”
“我们的爸爸死了,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作为后盾的资金链支持我们,一旦业绩不理想,马上就会成为董事会的众矢之的,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第一人选的继承人,我有三位叔叔一个姑姑,在这种情况下沈江夜成为了我的后盾,但是他手里的公司没有足够的话语权。”
阮怜竹皱紧了眉头,沈寒明说的很简单,但细想之下才知道这里面背负了多少压力。
“一旦我被挤下去,我爸爸这一支脉就会彻底没落,届时我和沈江夜可能连老宅都进不去。”沈寒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沈家内斗太严重,各家独立已然没有亲情的维系,爷爷选择我是为了保留沈家最后一丝脸面。”
所以沈寒明甚至不能针对他们。
“我们的爸爸是他们的大哥,爸爸的身份死了,但是职责……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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