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肖姨频频往外看去，担心道：“怎么这么久，要不我去看看吧？”
阮怜竹皱眉，又看了眼时间，“再等五分钟。”
好在三分钟后。
纪晴捧着一个餐盘回来了，她强装淡定地开口：“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声音颤抖得她自已都听出来了。
她深深地低着头，似乎感到一丝的不堪。
“还行。”阮怜竹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平常的开口道：“有看到什么想吃的吗？”
纪晴扯出一个微笑，“这里都有了，我尝尝再去拿。”
“也是。”阮怜竹端走自已的粥，尝了一口后发现还是热的，说明确实是刚打出来的。
肖姨看到她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张罗着她赶紧吃，“都尝尝，等下凉了。”
“嗯。”
“吃饭要把碗端起来，哎，对，这个肉蘸这个酱，这个酱是芥末酱油，吃生鱼片蘸的，你能吃生鱼片吗？”肖姨一步一步地引导，像是细心的妈妈教导自已的孩子。
纪晴在外面收到的紧张情绪开始消散，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头也慢慢的抬了起来。
阮怜竹暗暗观察了一会儿，放心了一点。
临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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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怜竹放下餐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纪晴，我有话跟你说，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我得跟你说。”
纪晴缓缓点头，“嗯。”
“晴子，你离开社会太久了，相信你自已也知道重新站在社会的一角，有些不适应，你无法融入这个社会，也跟不上社会的发展，并且你最抵触的，是你自已这张脸，你害怕别人的目光落在你的脸上。”
纪晴沉默了。
她摸摸自已的脸，回想到刚才餐厅里的一切，他们的目光，她便有些发抖。
阮怜竹今早还拿着纪晴的整容手术记录给专业的医生看，医生说已经没有办法复原了，她们本就有几分相似，而且纪晴的脸一直在做减法，失去的地方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所以我给你两条路。”阮怜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条路，我养你，我会给你一座房子和一个佣人，每个月你都可以拿到一笔生活费，你可以永远远离这个社会，直到你死去。”
纪晴苦涩地眨了眨眼睛。
“第二条路，我可以让你到我名下的店里工作，我会安排人带你融入这个社会，但我不会给你钱，你需要像其他员工一样，通过工作获得工资，未来你……”
“我选第二条。”纪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重申道：“我选第二条。”
阮怜竹和肖姨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抹欣慰。
“我已经麻烦你很多很多了。”纪晴低头擦了下眼泪，哽咽道：“你本可以不管我的，你没有义务管我，我知道，是我没用，谢谢你，谢谢你们帮我那么多。”
肖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你遇到困难了，帮你一把很正常的，小竹她有这个能力，以后等你有能力了，看到别人有困难了，也会想帮一帮的。”
“我说过，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不好，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你，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阮怜竹淡淡一笑，“跟你说实话，如果你选择第一条路，你再让我帮你，那就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冤大头，是吧？”
纪晴慢慢抬头。
阮怜竹目光凌厉，语气坚定，“你是个好人，所以你要记住，未来也一定要善良，如果你伤害了某个人，那我给你的，我全部都会拿回来，当然如果你的善良为你造成了麻烦，记得一定要回来找我，无论我花多少钱，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我会为你的善良买单，明白吗？”
“明白，明白，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纪晴的泪水决堤而下，她站起来给阮怜竹深深地鞠了一躬。
肖姨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没事的。”
“行，那走吧，薪资待遇我们路上说。”阮怜竹先调出目的地给肖姨看，“肖姨，你开车行吗？等下你累了再换我，去的地方会有点远。”
肖姨一看，地点在郊外的一处旅游景点上，还不是很热门的那种半山腰上。
“行。”
阮怜竹带着纪晴坐在后座上。
“我在那里开了一个饮品店，客人是来山里旅游的顾客，平时很少人，所以一般店里只有两个人在值班工作，一共四个员工，一个店长，三个员工，刚好有一个员工工作期限到了，缺一个人手，我会让店长直接带你。”
纪晴点点头。
“工作内容这些我不懂，到时候你直接听店长的，我主要跟你说工资和福利，一个月五万，周末店不开门，国家怎么放假你就怎么放假，朝九晚五，两班倒，具体怎么倒我忘记了，你问店长吧。”
阮怜竹说完，纪晴和肖姨脸色都怪怪的。
肖姨很是疑惑道：“小竹，那这店怎么赚钱啊？周末来旅游的人不是更多吗？你怎么还不开门的？”
就算是纪晴很久不工作了，她都觉得这个福利非常非常的离谱。
“不赚，纯贴钱，一个月亏个二十几万吧。”阮怜竹大概盘算了下。
肖姨：“……”
纪晴：“……”
“我开这个店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给一些人生存和追求梦想的机会。”阮怜竹淡淡道：“店里工作的人，只能工作两年，这两年赚的钱和时间，足以成为你重新踏入社会的底气，或许可以拯救一个急需用钱的家庭，或者成为你追求梦想的资金。”
阮怜竹揽着纪晴的肩膀，和她一起看向前面的镜子。
“或者像你这种需要别人拉一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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