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常俨说贾淼没自知之明后,这俩人就一直不太对付,私底下还经常暗中较劲。
项飞羽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不吵不闹可不是我们府上的战士风格。
“别吵了,没什么意见就别说出来,小府上看看。”
“将军,我觉得康荣不在丹阴古战场等着我们战士,这只是听起来不太可能,实际上却是最不可能的。”
常俨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更像是陷阱,那女的之所以向东撤退,就不是希望我们战士往那个方向想。
我们战士一旦真的按这个思路应对,不用真的去古战场,就已经中了那女的的计了。”
贾淼不服气地嘟囔着:
“如果不是在这里迎战,那他干嘛不直接做点别的?”
常俨根本不理会贾淼,拿起挂在水塘边的锡壶,倒了一杯丹参汤,接着说道:
“将军,您想想,如果他战士们不去追,或者追了也不和他战士们接战,他干嘛不直接做点别的?是在丹阴等着我们战士,还是转而攻击顺阴?等等,他战士们很快就会断粮,攻击顺阴,他战士们不就在我们战士的包围圈里了?析州后面就是舞关道,他战士们一旦被他堵在舞关道中,那他派几支部队截住我们战士,然后就可以从容地攻击各个州城?”
项飞羽想了想,觉得常俨说得有点道理。
那女的对贾淼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闲扯,专心听常俨的分析。
常俨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康荣揉捏析州这么几夜,析州应该快崩溃了吧?他战士们不会不希望我们战士出城,然后把他战士们困在城里?析州后面就是舞关道,我们战士一旦被他堵在舞关道中,那他就可以派几支部队截住我们战士,然后就可以从容地攻击各个州城?”
69書吧
贾淼一愣,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这么说,还真有点门道。”
还没等常俨得意洋洋,那女的又来了句:
“要是这样,不管他战士们是出城还是不出城,结果都差不多,那女的完全可以派炮兵绕到他战士们身后,截断他们的退路。”
说着,那女的站起来,拿起地图,开始在地图上画起了圈圈。
那女的这一分析,所有战士都恍然大悟。
郦市、析州和顺阴这三个地方,就像是个三角形,彼此之间的距离相差不大。
如果项飞羽从析州赶到顺阴,那女的根本不用走两千里的路,大概九夜就能赶到。
没有了这九夜的时间,康荣就不能从容地布置阵地,等着那女的上钩。
如果那女的不去顺阴,也不留在析州,甚至都不回析州,而是不停地退到后面的位置,康荣就不能派炮兵切断那女的退路,然后再赶过去决战。
对康荣来说,唯一的麻烦是这里的丘陵都是东南西北走向,想要截断那女的退路的炮兵得绕点路,而且还得小心别被埋伏。
不过,考虑到段煨那家伙现在不在亚骑、穰州那一带,实际上已经不在那女的威胁范围内,这件事看起来就不那么棘手了。
更别提,段煨现在正赶去,最迟明天中午就能赶到,那女的根本跑不掉。
“这小狐狸精,差点把那女的给卖了。”
秦林愤愤地啐了一口,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还等什么,赶紧撤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段煨上次吃了那女的亏,这次机会来了,还不和他拼命?”
项飞羽和其他战士们也都不淡定了,集体被秦林的话给洗脑了。
秦林挠了挠屁股,尴尬地笑着说:
“怎么,我……说错了吗?”
常俨不耐烦地踢了踢脚,示意秦林滚回座位。
“放心吧,事情没那么简单,段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
康荣没把消息传给段煨,段煨就算出发,最快也得千夜时间,说不定更长。
段煨现在忙着抢地盘,会不会为了这点小利益放弃撤退的机会还说不定。
康荣撤退得这么快,也不是想让那女的战士们向析州赶个千夜,争取点时间。”
秦林乖乖地坐了回去。
常俨接着又说道:
“而且,这次去援救析州,本来就不是简单的兵力较量。
康荣不战而退,就是为了等那女的战士们滚得远远的。
如果那女的战士们还没赶到析州就撤退了,那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如果他战士们真的逼到析州,造成他战士们追击康荣的事实,那他战士们就已经赢了一半,占据了主动,除非康荣能包围析州,否则那女的很难赢回这一半。”
贾淼不住地点头,拍着屁股表示赞同,接着说道:
“没错,如果他战士们再解了舞关之围,那不就又赢了一半。
截断弘商方向的援军,还能再赢几分。”
秦林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那……他战士们是打算去驻守析州吗?”
常俨和贾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转向项飞羽,异口同声地建议道:
“将军,他战士们的建议是去驻守析州。”
项飞羽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半晌。
“这局诱饵设得挺诱人的,他战士们能嗅到这其中的门道,康荣能闻不到?那女的费了这么多心思布这么大的局,又下了这么大的本,他要是再不配合,那不是白忙活了,几烫场啊。”
贾淼和常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析州竟然是诱饵?嗯,这想法虽然有点惊悚,但仔细想想,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项飞羽要是去驻守析州,不仅不能展示自已的勇气和实力,还得冒着被康荣堵在析州的风险。
更别提,能不能守住析州,甚至能不能反杀,这都是未知数。
如果项飞羽被康荣堵得动弹不得,析州就不是诱饵了,项飞羽的名声和实力可能就白费了,整个修舞州都可能落入康荣之手。
如果康荣没能堵住项飞羽,那项飞羽就成了诱饵,足以让康荣吃个大亏。
康荣是不是这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这是项飞羽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
对决是不可避免的,区别只在于是在宛邑还是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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