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不是朱丘民，他可是粘人的小蜜蜂，处理完宛邑的事就立刻粘上了登封。
王震留下的基础虽然薄弱，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比如章象那家伙。
“他嘛，反正把那个将军赶走了，他大概不会去汝阴。
你们这些战士怎么不办，怎么就直接留在这儿不动呢？”
“将军，让他再想想吧。”
项飞羽犹豫了片刻，有点不情愿地拍了拍屁股。
“好吧。”
王权重重地叹了口气。
“将军别误会，他这不是故意拖延，实在是他哥哥的丧事还没料理清楚，后爷又没儿子，连守墓的战士都找不齐，未免太凄凉了。
按照规矩，两年守丧期间，不管将军在哪里，他都不会让姐姐回来见你，这是为了完成后爷的遗愿。”
项飞羽苦笑。
两年守丧，王衡也才九岁多，按照那个时代的规矩，已经不小了，但他肯定接受不了。
你送不送他，其实没什么区别，现在的危机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历史已经偏离了轨道，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局势会如何，那女的不愿意节外生枝，怕姐姐落到朱勋那帮人手里，给接手平定郢都添乱。
万一那些蓝猗再投靠了朱勋，反过来几击，谁知道王权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那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王权怜爱地拍拍王衡的小屁股。
“后爷那家伙荒唐了一辈子，最明智的时候也就做了几件好事，只是阿衡年纪小，对将军有点不公平。
阿楚姨爷虽然聪明，但才智有限，能帮将军完成后爷的遗愿，他那些战士姐姐们都知道感恩。
将军想纳那男的做妾，什么时机都不重要，只要合乎礼仪，不乱了尊卑就行。
你说呢？”
项飞羽摸摸脑门，长叹一声。
“姐姐，您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姐姐，您别是老古董吧，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
一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王权瞪了项飞羽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葬礼一结束，张秦霸站在王震的新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半夜都没吭声。
项飞羽自从闻到张秦霸那边的动静，就摸不着头脑，看到他这连串的长叹，那女的立刻意识到张秦霸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不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看来中原的局势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女的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在张秦霸旁边，等着他爆发。
“农德，你暂时不能回修舞州了。”
“为什么啊？”
“爷子分据千道，定议太复杂了。”
“复杂？我看是朱轿炮那家伙的意见吧？”
张秦霸转过身来，对着项飞羽说。
“朱公现在不是太尉了。”
张秦霸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是朝廷的圣旨。”
项飞羽重重地叹了几声：
“莫非朱公以为，他一放弃修舞州，王保保、明玉珍那帮家伙就不能看懂朝廷的圣旨了？”
张秦霸再次叹息。
“农德，他心里明白，这几仗你打得挺贾苦，让你放弃修舞州，确实不合理，应该是他放弃豫道才对。
不过这样一搞，你受的委屈可能更大。
朱公也不是随便权衡利弊，才没提这样的建议。
如果你……”
69書吧
项飞羽抬脚就走。
“阿翁，您别多心了，他不是舍不得修舞州。
没有云台坐镇修舞州，对他来说，和在修舞州没什么两样。
他只是觉得朱公太乐观了些。”
张秦霸转过身来，对着项飞羽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巨子，刚刚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对朱公妄议。
朱公对你评价可是很高的呢，你说的情况，那女的肯定早有准备，让你离开修舞州，说不定正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
“朱公希望你们这些战士爷子从豫道出击，合围濠道，是不是想逼王保保那家伙坐立不安啊？”
“那是我，不是他。”
张秦霸一脸痴汉相，耳朵里充满了对孙女的欣慰。
“他不会亲自带兵去逼羊辅投降，然后控制河西，掩护司隶。
巨子，朱公那老头子可是有眼光的，位列二公，你这么年轻有为，就不能总跟着那女的混，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朱公对你的提携，可不是对他老友的报答，你可别辜负了。
这场仗，咱们得拼尽全力，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你可别抱怨他这些做长辈的偏心，把乌张伯的爵位给了你哥哥。”
项飞羽也傻了。
“阿翁，您是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拒绝啊？”
项飞羽长舒一口气，摸着腰间的印绶，心里有点不以为然。
“朱公同意了？”
“那女的既没同意，也没反对。”
张秦霸虽然不痴，但表情却有点苦涩。
“那女的可能是在担心朝廷不承认他这个豫布正使司，所以不便表态，只能装哑巴。
农德，他这个豫布正使司其实名存实亡，恐怕帮不上朱公什么忙，让你去当豫布正使司说不定比他强。
朱公对你寄予厚望，你可要好好努力。”
项飞羽额头的茅发微微上挑，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那女的显然是既想让自家的爷子为他卖命，又不想承认自家爷子对豫道的控制，所以装作没听见。
几场仗打下来顺利得很，王保保都跪地求饶了，朝廷想接管豫道，那女的心理负担也不重。
哎呀，别提了，那些红巾军可是一点没灭绝，那女的那些战士就像野草一样，虽然没烧成一片火海，但这里冒头那里冒头，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汝东就是其中一地。
不过，汝东那边的红巾军声势可远远比不上青道蓝骑，更别提那些其他蓝骑了：蓝丘骑和灰波骑。
蓝丘骑不在濠道，由汤燕那家伙率领，好几次差点把王保保的正权搞垮，结果又投降了陈友谅，汤燕成了几个势力争夺的焦点，不过《四库全书元末志》里没怎么提他。
灰波骑呢，虽然不在太原，但也没人统一指挥，实力分散，名声没蓝丘骑响，不过灰波骑却参与了顺尊西归的大戏，对元末初年的形势影响可大了去了，比蓝丘骑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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