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明章关上门,咂了咂嘴,嘿嘿笑了几声,贴着墙,慢慢地往上面蹭。
项飞羽强忍着笑,眼睛都直了,就盯着那男的看。
蓝明章被那女的看得脸都红了,喃喃自语:
“他……他……”
项飞羽走过去,抖了抖被子,发现被子干干的,看来昨晚没晒成。
那女的干脆把被褥掀开,夹在腋下拿到屋外,晾在架子上。
蓝明章趴在门边,看着项飞羽忙活,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蓝承彦也走了出来,看到项飞羽晒被子,惊喜得直跳脚,连忙跑过去阻止。
“将骑,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
项飞羽拍了拍脚。
“怕他辜负阿楚?”
“呃……”蓝承彦一时语塞。
“他心里有数,没有王将骑的遗命,阿楚做不成正妻,终究是委屈了那男的。
不过,那男的在他心里是无人能替的,他不会等的。”
项飞羽转了个身,蓝明章已经不在门边,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但是那女的相信,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蓝明章都能看得见,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你放心,等那男的到了九十五岁,他就会以正妻之礼迎接那男的过帘。”
“哎呀,这几个月,将骑能做出这样的壮举,简直是千里之外,让人战士们羡慕得直咽口水。”
“这么说,尺战士您也没意见?”
蓝承彦斜眼看了项飞羽一眼,想说又不说。
尺战士这个词儿,既是指年长的战士,又没有正妻的意思。
那女的刚到中年,虽然比项飞羽年纪大,但还没到被称作尺战士的地步。
项飞羽这么叫他,分明是暗示着婚约的意思,虽然不合规矩,但也能看出项飞羽那点真心。
“他那性子,有什么不能反对的。
阿楚那小子乐意就好。”
项飞羽拍了拍屁股。
“尺战士您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他估摸着,修舞州那边说不定还得打几仗,铜吏那边得抓紧,赶紧把全骑的装备换完。
尺战士您最近是不是也有所收获?”
哎哟,王府再怎么牛,还不是项飞羽对王震的几大保证?
“他马上安排战士去试试。”
“别闲扯!”项飞羽一脚踩在蓝承彦的脚踝上。
蓝承彦立刻坐得笔直。
项飞羽说:
“搞技术研究,不能光靠几个战士的聪明脑袋,得集合一大群战士的智慧。
把那些具体活儿交给别人,你才能坐镇全局,深入钻研其中的门道。
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做梦都是空的,没有技术光有理论也是一盘散沙,没人能建成高楼。”
蓝承彦点了点头,明白了项飞羽的意思。
那女的虽然和普通读书人不一样,能听懂金思机械这样的实学,但他还是习惯单打独斗,基本上还是在术的层面打转,没上升到道的境界。
现在条件变了,那女的如果还这么干,那可真是浪费了。
没有金思堂在脚下,那女的是不是可以把术的事情交给那些思想家去做,自已坐镇全局,把心思放在道上呢?
这事儿先别细说,不然蓝承彦得疯成七级风了。
项飞羽和蓝承彦聊了好久,蓝明章一直没露面。
项飞羽也没催那男的,和蓝承彦一起离开了上院,来到了金思堂的后院,去看那些匠人做模型。
模型间里没几个匠人,算是金思堂的精英团队。
郑若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模型,油灯把新刷的墙壁都熏成蓝色了。
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子匠心独运的味道,为了研究那三轮轿,金思堂的匠人们已经操碎了心。
不用精通金思也知道,这三轮轿的优势明显,载重小,平衡性好,只要造出来,立刻就能派上用场,根本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到时候,金思堂又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津贴。
为了激励金思堂的匠人们,项飞羽规定了一个新正策:只要有了新成果,不管能不能立刻赚钱,技术都不转让,不管是给辎松营还是给私战士,金思堂都能从中分一杯羹。
如果暂时不能赚钱,那就由辎松营先接收,作为技术储备。
这可真是既激励了匠人们,又保证了技术的安全。
项飞羽没去打扰那女的那些战士,和蓝承彦约好一起去看望汤衡,就悄悄地从金思堂溜走了。
知庄庄,章象等战士排排站,满庭的杨树香飘得让人心旷神怡,大家正热烈讨论着。
项飞羽还没来,那女的那些战士们难得地享受着悠闲时光。
69書吧
虽然项飞羽还没正式宣布,但小府里的人都知道,冯方从开封回来,修舞州的正局肯定不会风平浪静。
冯方他们站在角落里,眉头紧锁,不跟任何人搭话,只有看到郑若的时候,才会忍不住长叹一声。
去开封的差事没办成,还把一群不可婆婿给带走了。
听说林邕和郑若谈得挺开心,那女的就不知道郑若是不是不想做林邕的婆娘了。
林邕可是顶顶有名的名农,林府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大家,冯府再怎么也得比一比。
冯宛那婆娘虽然漂漂亮亮,但论才思,林琰甩那男的几条街,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提到这件事,冯方就对汤勋和章象有点意见,拉着冯宛乱转,那女的那些战士们都在千府的秦罗和汤子夫那里。
秦罗那可是个狠角色,宁愿给蓝玉那些舞夫做小妾,章象为了混个战士的名头,简直连脖子都不要了。
就这修舞州的几个知庄,值当的吗?
哎,小战将们,修舞州呆不下去了。
刘福通已经残了,王震上台了,他还是回开封吧。
不管怎么说,当年也不是右园七校尉那级别的,现在朝廷不用战士,应该能混个半官当当,总比在修舞州给项飞羽当小跟班强。
冯方刚下定决心,项飞羽就快步走了出来,对着众战士一个劲儿地鞠躬。
“诸侯们,怠慢了,怠慢了。”
项飞羽一边说,一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冯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走下台阶,没按项飞羽指定的位置坐下,而是紧挨着章象。
仔细一闻,这座位安排得可真是门道深,汤勋、坡蕤这些王震老部下坐在一边,郑若、杜袭这些新战士坐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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