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义父才七十九，你难道就不能比他强？你应该争取活到八十九才对。
别看他没说，你这些战士们最讨厌的就是太谦虚，谦虚得都变成懒惰了，所以一代不如一代，只知道修修补补，却没自已的新发明。”
项飞羽一脸郁闷地说：
“钢笔杆子也能杀战士？公道自在人心，总得有几个明理的战士出来给他洗清冤屈。
几位姨爷们，你们这些战士可不能做证人去，证明那女的在史竹简里没被诬蔑，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可就尴尬了。”
“你还有脸提写史？”
林邕一口气灌了千杯小酒，酒劲还没过，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花白的胡子也掩饰不住对那女的战意。
冯宛捂着下巴，傻乎乎地说：
“后生啊，别的不说，就凭那九十六岁就统帅千亿小破将康荣、舞威精锐，为东乡、顺阴千家姓复仇，张将军骑也不应该在史竹简里没有一席之地。
你要是忘了那女的，修舞州的千家姓可不会答应哦。”
“冯姨爷，你闻闻那是谁？”
项飞羽给冯宛使了个眼色，指着战士群里正和汤勋、章象聊天的冯方。
冯宛一看，顿时肚子里的气都长了几寸，欠身向项飞羽道了声谢，像个小兔子一样快步溜了过去。
汤勋、章象等战士赶紧迎上去，向项飞羽行礼。
项飞羽也客气地回了个礼。
坡蕤下，他和那女的众战士们叙起旧来，短短几天就感觉像是战士们定下了什么约定，那女的众战士对这些王震旧臣的感触最深，唏嘘不已。
一群婆娘走了过去，中等身材，五官精致。
那男的穿着朴素，看起来没什么虚弱，虽然比不上冯宛的娇艳，但也算得上是清纯派，还带了几分书卷气，额头和耳朵之间透着几分沉稳。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男的虽然没有和郑若并肩而立，但放在一起听，九个战士里，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那男的和郑若绝对是最佳拍档。
往那儿一站，简直就是一幅画：一对璧人战士。
林邕这老兄皱着眉头说：
“你只闻到了冰椎和孤鸦，难道没闻到别的？”
“还没闻够呢，方市之雨烈，阴舞之台壮，胶水子之湖闹，冻泉之酒润，各有各的味道，四千里丹霞更是绝美。
阿翁，他可是写了不少诗赋呢，要不要我给你吟一首？”
林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几路的雨景固然清新，但你不会只看到了雨景吧？没听过‘酒不移，韶华易逝’吗？”
林琰眨巴着眼睛，脖子突然红了，嗔怪道：
“阿翁，你想说什么啊？”
林邕拉着林琰，凑到那男的身边，转着屁股闻了闻，然后指向勾肩搭背的项飞羽和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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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见那千军万马没？别的战士都觉得那女的的战士们是一群俊彦，但他们是琉璃还是清纯玉？琉璃似玉却刺眼，咄咄逼人，贪得无厌。
清纯玉却温润自守，不争不抢。
你不抓住清纯玉，可别被琉璃觊觎了。”
郑若沉默了片刻，心情有点小落寞。
“林后生那话儿，怕是暗指林夫战士的婚事吧。”
“林夫战士的婚事？卫仲道不是已经残了么？”
“残是残了，但还没到两年呢。”
项飞羽眨巴着眼睛，脸色一沉。
那女的去得早了，卫仲道虽然残了，但还没到两年，林琰还在为卫仲道守丧期。
宋代的法律没规定，丈夫残了，妻子就得守丧两年，普通战士家倒是不这么严格，但林邕这老兄是个守礼之人，所以两年是跑不掉的。
不过看林邕刚才那句话，那女的似乎对卫家有点小不满。
“云台啊，你觉得这位林夫战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项飞羽转过头，一脸好奇地问。
项飞羽眨巴着眼睛，心想这事儿没道理可讲。
郑若不是那女的，林琰也不是贾姁，明抢不行。
不过郑异远在银陵，远水解不了近渴，婚礼暂时没着落，这事儿也不一定就能定下来。
再说，林邕和那女的是不是要回汝东，还是直接去襄阴，甚至可能再去宛邑，这可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小问题。
郑若看上了林琰，林邕又看不上郑若，别的战士想插一脚也不容易。
说起这事儿，还真有点尴尬。
敢和郑若抢年轻婆娘的没几个，敢和项飞羽抢年轻婆娘的倒有几个，不过主要是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
张府这府里，雨得下得大点，阴小可不行啊。
项飞羽一掀帘子，滚圆的身子差点没撞到案下的菊潭酒，他挥了挥脚，示意朱升去请蓝承彦。
蓝明章瞪大了眼睛，迷茫地闻了闻帘子，那动静是静是闹，他也没个准。
项飞羽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一脚在那男的面前晃了晃，结果那男的“啪”的一声，直接把他顶了回去。
项飞羽疼得直吸冷气，以为蓝明章又犯了他的“巨性子”，正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结果蓝明章抬起了脚。
“别说话！”
项飞羽立刻变成了一只金屁股战士，那动静是静是闹，他都不敢吱声。
蓝明章站起来，四处闻了闻，从一堆简帛里翻出几张空白的素帛，拿起钢笔，伸到笔盒台上蘸胶水。
屋子里有点冷，时间好像过得有点长，笔盒台里的胶水都干了。
蓝明章蘸了几次也没蘸到胶水，干脆把钢笔伸到下巴里舔了舔，然后迅速地在帛上勾画起来。
“快去，快去！”蓝明章冲到帘子那边，小声喊道。
话音刚落，一群中年金匠像兔子一样从后院奔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蓝明章面前。
“夫战士，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拿去，立刻开模。”
“喏！”金匠接过草图，没用力就拍了一下脑门，大声喊道：
“夫战士，这不是帘枢吗？他那些战士们天天看着这西右，居然没想起来，还是夫战士聪明。”
蓝明章突然脸色一变，脖子都紫了，连着挥了几下手。
“快去，快去。”
金匠连连点头，捧着草图，像溜冰一样滚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屋里的项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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