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空目光坚定地看着扶苏,认真的说道:
“暴力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就像军队这种大秦暴力的最高形态,你可以不使用,但你不能没有!”
“三皇五帝到现在,战争才是天下的主流,没有战争的时间屈指可数。”
“我们能在这里进行口舌之争,而不是像阎乐那一帮人一样在遭受毒打,就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暴力武器,不是你父皇的对手。”
“知道什么是真理吗?谁拳头硬,谁说的话才叫做真理!你可以不喜欢暴力、鄙视暴力,但我们真的不能天真的放弃拥有暴力的权利。”
“能战、敢战才能止战、不战!你拥有暴力,才能避免暴力欺凌到你的头上,你理解吗?”
扶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觉脑子中痒痒的,像是领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路长空继续说道:“其实大秦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偶,还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天下间将会发生大乱斗。”
“如果有些思想不提前更改的话,大秦就不是亡国那样简单,甚至有可能灭种。”
扶苏神色有些复杂,大秦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
暴力吗?
扶苏对着路长空再次作了一辑,诚恳的说道:“弟子受教了。”
嬴政坐在上方听着陆长空对扶苏的说教,心中感悟颇深。
皇帝的底层逻辑就是暴力,在暴力的基础之上才有政治;在政治所提供的规则、秩序和权利边界中,才有百姓的安居乐业。
只是路长空口中描述的世界里,大秦只能算是一偶?
那这天下岂不是太大了!
嬴政心中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修仙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首先便是粮食。
嬴政之前还在为这个发愁,现在看来有了初步的解决办法。
天下都是皇帝的,找其他国家与地区“借”一些资源,应该不算太过分。
嬴政方才全神贯注地听着陆长空与扶苏的谈话,完全将朝堂中的混乱抛在了脑后。
如今,回过神来,再看阎乐那帮人,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那些士卒看着始皇帝没有说什么,加上他们之前也对这一些太监怨恨颇深。
于是驻足不前,呆在原地看着大臣们发泄。
嬴政见此情景,喝道:
“够了!”
那些大臣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住手,各自回到位置上站着。
他们此刻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种舒畅的神情。
毕竟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们每个人都估摸着,下朝后晚饭期间能多吃一碗大米饭。
嬴政扫视着众人,摆了摆手嫌弃的说道:
“将他们拉下去。”
相较于无根的太监,那些没有净身的大臣反而是倒了大霉,一脸呆滞。
他们甚至产生了当初为何没有阉割的想法。
大臣们释放一下内心压抑的情绪,放肆一下,嬴政感觉无伤大雅。
朝堂上再次恢复了秩序,嬴政对着路长空说道:
“仙师既然提出修改律法一事,想必对如何修改了然于胸。”
“那这个事情,就有劳仙师了。”
陆长空回过味来,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个事?
不知不觉之间,揽了一个大活?
自已擅长的是历史系与考公。
最多提供一个方向。
对于专业的编纂法律,那必须要用到律法系的高材生。
陆长空的眼珠子,瞟了一眼李斯。
这不就有一个集法家大成于一体的法家代表人物吗。
如果自已不当甩手掌柜,亲自指导微操的话,很有可能给嬴政“拉一坨大的”。
路长空自认自已是仙人,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拉低自已的逼格。
要不,给李斯来个缓刑?
等他事情办完之后,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呸,这是让李斯为大秦燃烧他最后一点价值。
帮他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好名声,文人不就好这一口。
自已还真是一个大善人。
路长空对着嬴政开口说道:
“陛下,修改律法要用到很多的专业知识、国情的把控。”
“如今的秦律本就是在李斯的操办下一手完成,不如先判李斯缓刑,让他修改律法?”
李斯?嬴政将目光看向他,每一次在朝堂上李斯总是最为活跃的一个。
今天的他突然间安静,嬴政反倒有一点不习惯。
李斯作为自已最为信任的一个臣子,能力方面毋庸置疑。
如果没有李斯辅佐,大秦将会在横扫六国上面花费更多的时间。
“李斯,你的志向是什么?”
随着嬴政淡漠的声音响起,李斯在这一刻精神有些恍惚。
当初他来到大秦与嬴政第一次见面。
那位未来的皇帝,就曾问过他这一个问题。
李斯恭恭敬敬的对着嬴政作了一辑,回答道:
“臣西来于秦,是为实现王上之大志,从未变过!”
69書吧
嬴政听着李斯与多年前相同的志向,久久没有说话。
李斯是他的心腹,天下天下谁人不知。
可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李斯却选择了背叛。
他这一生,对于背叛者很是痛恨。
不过转念一想,释然了。
李斯的背叛是在自已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这就证明他心底里真正忠心的不是大秦,而是他。
李斯之大才,杀了确实令人惋惜。
嬴政没有说话,思考着对李斯的处理办法。
皇帝的沉默,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李斯感到煎熬。
他最开始求学之际,并非为学而学,而是为这天下而学。
学以致用,是他一直奉行的宿命。
天下庶民如今皆吟秦风,守秦礼。
虽然在胡亥手中略有波折,可是嬴政回来了,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王侯将相不过是过眼云烟,李斯所求乃万世功业。
如今已经辅佐嬴政完成这亘古未有之事。
他还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呢!
李斯目光决然的看向离他不远处粗大的柱子,心一横。
“陛下,臣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李斯双脚一蹬,低头如一头疯狂的蛮牛,朝着柱子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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