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依旧很是担心,不动声色地将崔令姿拥入怀中,让她依偎在自已的胸前。
他亲手捧起一盏温热的茶,送至她唇边,动作细腻入微。
元穆关心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真的吓到我了。”
元穆的声音柔和,手轻贴于她背后,缓缓摩挲,来安抚她。
崔令姿闻言,怒气更甚,她猛地一挥手,将那封令她厌恶至极,扔到一旁的笺子拍到元穆手里。
元穆接过笺子,目光迅速扫过其上字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蹙,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紧握笺子,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他怒斥了一声:“这混账东西!”
他感受到崔令姿身体的细微颤抖,心中一紧,连忙低头望向她,眼中满是疼惜与不舍。
他收紧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令姿,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崔令姿抬头,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元征……”
“真让我觉得恶心。”声音中充满了厌恶。
随即,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打湿了衣襟。
元穆见状,心如刀绞,连忙抬手,以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充满怜惜。
元穆垂眸间眼中闪过阴鸷,只是很快收敛了一点,他是气到想直接提剑砍了元征,但他不能吓到崔令姿。
“令姿,你想怎么做,我听你的。”元穆声音软了下来。
崔令姿将头埋进元穆的胸口,冷意与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她低语道:“我真想一把火烧了那个院子,一想到那里,就觉得心里恶心。”
“好。我吩咐人去。”元穆更紧地抱住了她,“别哭,令姿,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崔令姿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我并非为他伤心,只是心里不舒服,我不想回去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只管在宫里住着便是。”元穆体贴入微地哄着,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崔令姿点了点头,正要退开,又被元穆带回怀里。
“放开我了。”崔令姿推了推他。
“不放。”元穆促狭地笑了。
崔令姿瞪了他一眼,不经意间的妩媚让元穆看痴了。
“愿在衣而为领……愿在裳而为带……愿在发而为泽……”元穆喃喃道,将《闲情赋中》的十愿,一一念了出来。
“我愿化已身为尔衣之领,腰之带,发之膏泽,眉之黛墨,身下之席,足上之履,随身之影,照颜之烛,手中之扇,膝上之琴,与你日日相伴,永不分离。”元穆念出来还不够,还重复说一遍自已的愿望。
“浑说什么呢。”崔令姿嗔道,脸颊红了。
“令姿,我都是肺腑之言。”元穆扣着崔令姿的手说道。
崔令姿感觉有些热了,轻轻推开了元穆,拿起了身旁的扇子为自已扇风。
这扇子做工极为讲究,扇柄上镶嵌着一颗冰凉的水晶石,触手之处,凉意沁人,令她感到十分舒适。
“玩双陆棋吗?”元穆问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崔令姿眼中闪过一抹兴致,答道:“好呀。”
“那输赢怎么说?”她饶有兴趣地询问着,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都听你的。”元穆笑着应允,随即吩咐侍从们将双陆棋盘摆放在厅堂中央。
棋盘精致典雅,棋子黑白分明,映衬着周围雅致的环境,更添了几分情趣。
崔令姿与元穆相对而坐,跪坐在棋盘两侧,准备开始这场对弈。
元穆本想让崔令姿先走,但崔令姿随手抓了一把围棋子,提议道:“猜单双,猜中的先。”
“那我猜单。”元穆笑道。
“那我双。”崔令姿说完,便摊开了手中的棋子,数了数后,“七个,你先。”
元穆先投了骰子,骰子在棋盘上跳跃,每一次落定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声,随后他根据骰子的点数移动棋子。
他们各自掷骰子决定棋子的步数,棋局渐渐展开,两人的博弈也愈发激烈。
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两人之间的博弈也越发焦灼了。
“诶!”正当此时,崔令姿的一枚棋子精准地移到了一梁之内,而元穆仅有一颗棋子位于此梁。
崔令姿抓住机会,果断地用自已这颗棋子,将元穆的棋子击落。看着元穆的棋子被她成功击落,崔令姿脸上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
随着棋局的深入,崔令姿步步为营,最终当她最后一枚棋子走出棋盘,她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元穆:“我赢了。”
“是,令姿棋艺超绝,我自愧不如。”元穆微笑着赞许道,虽然输了棋局,但他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与宠溺。
“愿赌服输啊。”崔令姿眉眼弯弯,玩的尽兴了,方才的难过一扫而过。
“全凭令姿差遣。”
崔令姿瞧着元穆朝她拱了拱手,表情略带着几分滑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元穆从冰鉴里取出一只玉壶,里面装着葡萄酒。
他将酒液缓缓倒入两只鎏金葡萄纹高足银杯之中,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崔令姿:“这是波斯使者献给我的杯子。”
崔令姿接过酒杯,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美的葡萄纹样,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子:“这杯子真漂亮,上头的纹样真的好精致啊。”
元穆微笑着看着她,温柔地说:“西域和波斯的使者商人都带来了不少精美的琉璃、金银器等宝物。如果你喜欢这些东西,我都送给你。”
喜欢一个人,就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这是元穆一眼爱上崔令姿时便产生的念头,至今仍未改变。
崔令姿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冰凉爽口的葡萄酒,享受着那美妙的滋味:“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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