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抵达太师府,黎母就迫不及待下了车,匆匆离去。
黎昭在丫鬟地搀扶下安全落地,抬眼只能看见黎母远去的背影,不用说她也能猜到黎母着急离开是为了什么。
黎蔓月有一个好母亲!
黎父显然也猜到黎母急着离开的原因,他向黎昭解释:“月儿落了水,幸好被下人及时发现,你阿娘对她多些关心也很正常,你莫要多想,你阿娘对你的爱丝毫不比月儿少。”
“是吗?”黎母对她的爱在黎蔓月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黎昭讽刺的想。
“走吧,为父送你回院子。”黎父主动说道。
“不用了,阿爹有事先去忙吧,女儿认得路。”黎昭拒绝。
她知道,黎父对黎蔓月的担心不比黎母少,现在只不过是顾及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感受,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去黎蔓月的院子。
黎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黎昭却没耐心听,转身就离开。
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黎父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兼云院,黎昭刚坐在软榻上,才歇了一会,匆忙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来。
“姑娘!”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
黎昭抬眸,只见穿着一袭水绿衣裙,长相偏妩媚的少女,面上挂着笑容快步跑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银丝袖小炉。
见到来人,黎昭的眼眶抑制不住红了红,她笑着呼唤:“孟冬!”
“嘻嘻,姑娘,我可以随你一起进侯府了!”
孟冬跪坐在软榻下边,非常熟练且自然的将怀中银丝袖小炉放在黎昭膝盖上,还顺道盖上不算太厚的毯子。
虽才开春,天气不算冷,暖手小炉是用不上的,但她家姑娘体弱多病,稍微吹点风就受凉或者头疼脑热,所以她得多加注意些。
“是啊,你可以随我一起进侯府了。”黎昭俯视孟冬漆黑的发顶,眼前稍稍恍了一下。
上一世,她嫁入侯府,黎父黎母以孟冬不安分为由将人留在黎府,她以为孟冬在黎府就算不能过上好日子,衣食无忧起码是可以保证。
谁料,孟冬被安排到黎蔓月的院子干活,短短一年受尽非人折磨。
直到她发现时,小丫头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跪在她脚边,哭着让她别管这事。
当时她已病入膏肓,自身都难保,小丫头唯恐她忧心对身子愈加不好。
最后,她还是想了办法求到小舅舅面前,让小舅舅帮忙把孟冬带出黎家。
她原是想让孟冬回到小舅舅身边做事,结果小丫头不肯,偏要留在侯府陪着她,可谁曾想,小舅舅才离开不到两日,小丫头就溺毙在湖里。
因着这事,她大受打击再也下不了床,直到被穆鹤凛一碗汤药毒死,都没能知道杀害孟冬的凶手是谁。
其实,偌大的侯府,敢动她身边的人,除了姓穆的之外,没有几个人会动孟冬。
总归,这笔账还是落在穆家和黎蔓月的头上。
这一世,说什么她都要将孟冬带在身边。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孟冬忧心忡忡地看着黎昭越发红的眸子,以为她身子又不舒服了。
黎昭回过神,指尖摸了摸孟冬的脸颊,轻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沉思片刻,她又道:“去给我准备笔墨,我有点事要交代你去办。”
“是!”孟冬应声。
落霞院。
69書吧
“呜呜呜~早知道事情成这样,我当初说什么都不让着姐姐,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惨了姐姐……”
黎蔓月虚弱地靠在床头,撕心裂肺地哭着。
“姑娘,你别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已身上揽,要怪只能怪昭姑娘命不好,谁让她抢你婚约在先,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贴身婢女紫兰在一旁劝说。
“月儿,你说什么?”穆鹤斐紧拧着眉头,“你跟我哥的婚约是被黎昭抢的,而不是你自愿退让的吗?”
“斐世子,能与侯府联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大好事,要不是有人强抢,我家姑娘怎么会让出这等好的姻缘。”紫兰愤愤不平。
黎蔓月轻斥:“紫兰闭嘴,谁准你胡说八道的!”
紫兰一副为黎蔓月打抱不平地说:“姑娘,奴婢才没有胡说八道,自从兼云院那位来了之后,你喜欢的首饰和衣裙被抢走就罢了,如今就连与侯府的婚约都被夺了去,不过,好在老天有眼,没让恶人如意!”
黎蔓月气急地指着紫兰,“紫兰,你再乱说我就让人掌你的嘴!”
紫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姑娘,你就是打烂奴婢的嘴巴,奴婢也要一吐为快,奴婢实在是见不得你次次受委屈!”
“我不委屈,我才不委屈,只不过是没了阿爹阿娘和哥哥弟弟的爱而已,我才不委屈,这些本来就是姐姐的……”黎蔓月泣不成声。
望着少女委屈至泪流满面的模样,穆鹤斐心口绞痛,就连眼角都不自觉泛起红。
他死死攥着拳头,压抑下那股不平与心疼,尽量让自已的声线保持平和:“紫兰,你先下去,我与你家姑娘有重要之事相谈。”
紫兰低低应了声“是”,临走前不忘求穆鹤斐劝说一下她家姑娘,让她家姑娘别把所有责任全往自已身上揽。
退下后,紫兰立马收起眼泪,快步朝一旁的厢房走去。
进了厢房,她喜滋滋地向赵嬷嬷邀功。
“嬷嬷,我全按照你教的说了,看斐世子的反应,大概是信了。”
赵嬷嬷是落霞院的掌事嬷嬷,她满意点点头,抓了把金瓜子递过去,“做的不错。”
“谢赵嬷嬷!”紫兰欢天喜接过金瓜子,没想到随便胡说两句,掉几滴眼泪就能得到这么多金瓜子。
可怜的昭姑娘,愚蠢的斐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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