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靠在大石上的男人轻轻咳着,随手取下脸上的暗红罗刹面具,露出隐藏的真容来。
男人眉眼硬朗,生了一双多情丹凤眸,撩人夜色为他增添一抹神秘之色。
他气度非凡,即便此刻浑身湿透,黑发上还在滴着水珠,一举一动却仍旧尊贵无双,像是刻进骨子里的高贵。
缓了一会,霍行屿挺直腰背,让自已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他堂堂一个帝王,竟是被个小毛贼迷惑了去,一时不备险些丧了命,他不知道该笑话自已脑糊涂了,还是该评价那小毛贼精的跟鬼一样。
想到那厮的长相,以及俏皮生动的小红痣,霍行屿玩味地勾了勾唇角,眸底尽是戏谑与克制的暗火。
小毛贼确实是有迷惑人的资本。
只不过,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吃了这么大的闷亏。
即使当年与几个兄弟争夺皇位,他都没有像今夜这么……凄、惨、过!
被推下陷阱后脑磕到石头上晕厥了不说,在昏迷期间,身上还被绑了块大石头沉入湖底。
这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很好,非常好。
特别好的小、馒、头!
“爷?爷?”
见主子沉默良久,霍十五担心地唤了唤。
坏了,爷不会被湖水泡成了傻子吧?
霍行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立即将小馒头揪出来暴打一顿的欲\/望,懒懒散散地开口:“陆家那边有查到什么吗?”
前段时间探子来报,太傅府与镇南将军府有南召人的行踪,所以他今晚才前来太傅府一探究竟。
说起南召人,就不得不提那已被覆灭多年的南召国。
南诏国是大越国边陲丛林一带的一个非常小国家,此国家无论男女老少皆擅巫蛊之术,经常以残害大越国边陲百姓为乐。
大越国的玄武皇帝,也就是霍行屿的高祖父,不忍边陲百姓遭受巫蛊之术残害,便命人前往边陲踏平南召国,对南召百姓赶尽杀绝。
当年玄武皇帝派的是陆家和黎家一块前往边陲作战,陆家上前阵,黎家负责出谋策。
两国交战,原本胜筹在握的陆黎两家频频吃了败仗,只因南召百姓擅用巫蛊之术。
一直到三年之后,南召国才被彻底覆灭。
陆家和黎家凯旋而归没多久,玄武皇帝就突然得了难以医治的疾病,不到四十就逝世。
帝王早早而亡不是什么特别之事,只是玄武皇帝死前的症状过于恐怖,不是忽然断了气,而是还有气时,整个人活生生化成一堆黑虫。
玄武皇帝驾崩没多久,凡是霍家血脉,只要是男丁皆活不过四十,每一个人的死状都与玄武皇帝一模一样。
帝王崩逝过于离奇,为不引起朝中大乱,这事被瞒得死死,除了每一任帝皇,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人。
霍行屿一直以为高祖的崩逝是夸大,直到他亲眼看见上一任帝王,也就是他的父皇,活生生化成一堆黑虫,只剩下骸骨,他才着手调查两代帝王离奇死亡一事。
随着调查深入,竟牵扯到几十年前被覆灭的南召国和陆黎两家。
霍行屿这才发现,他们霍家恐怕是遭到了南召残余的报复。
只是令他困惑的是,陆家和黎家居然没事。
为了能解开身上的蛊毒,他重点命人盯紧陆家和黎家,直到近段时间,探子发现陆家和黎家有南召人的踪迹,他今夜才会潜入黎府。
只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才刚进了黎府不久,还没开始调查,他身上的蛊毒就毫无征兆发作,他的武功暂时全失去,这才有了后面与小馒头的一茬子事。
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原因,霍行屿感觉身上的蛊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他怀疑自已很有可能会比前两任皇帝死的还要早,所以,解毒之事迫在眉睫。
“没有。”
霍十五失望地摇了摇头。
又道:“属下怀疑探子那边传回来的真实情报早被人掉了,也许陆家与南诏人无半点关系,毕竟当年是已故的陆老将军带兵灭了南召国。”
霍十五这里没能在陆家探到有用信息,霍行屿头疼不已。
69書吧
他想不明白,为何南召残余只报复霍家,却放过上战场的陆家和黎家。
他曾怀疑过,霍家会遭到报复,是陆家和黎家联手南召残余,妄图夺皇位。
可是,随着陆家男丁战死沙场的战死沙场,平庸无为的平庸无为,黎家男丁养废的养废,他的猜疑才渐渐打消一点。
若陆家和黎家有谋反之心,早在玄武皇帝驾崩时就着手夺位,而不是蛰伏这么多年无动于衷。
只是,既然两家无谋反之心,为何探子会传来消息,这两家有南召人的踪迹?
难不成真如霍十五所言,探子的真实情报被拦截掉包了。
如果真如此,他手下的暗卫又得重新洗牌了。
思及此,霍行屿眼底闪过森冷嗜血之色。
“爷,你受伤了,属下先护送你回宫吧!”霍十五嗅到从霍行屿身上飘来的血腥味,味道还挺重,看来是伤的不轻。
此次出来无功而返,霍行屿心有不甘,要不是他身上的蛊毒发作,导致他武功暂时全无,他也不至于被一个小毛贼迷惑了去,成了个落汤鸡。
“十五,传令下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一个叫小馒头的家伙。”
霍行屿略显僵硬地站起,肃冷着一张英俊的脸,凝重下令。
坏他事的小玩意,他得抓起来狠狠修理上一顿,才能平息胸腔间的怒火。
“是!”霍十五领命,并没有多问。
皇宫。
养心殿。
乌泱泱的太医跪了一地,太监、宫女等人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
大半夜帝王滚下龙床磕伤了后脑,所有人都紧张候着。
年轻帝王半弯着一条修长的腿,慵懒地靠在床边,明黄里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沟壑清晰的腹肌若隐若现,十足的勾人。
“如何?”霍行屿支着脑袋,淡淡俯视刚给他包扎好脑袋,跪回地上的太医。
被问话的张太医满头大汗,一时摸不准年轻新皇的心思,他小心翼翼道:“陛下龙体无碍,臣开几味汤药,陛下喝上两日便能痊愈。”
帝王后脑勺的伤分明是重物敲击所致,有失血过多的迹象,但张太医不敢实话实说,他怕说了实话小命不保。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