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梧曾派出人追踪林莫但一无所获。
这并非正剑院办事不利,而是院里有鬼。
如此也是很自然的事,如果林莫当上宗主各院都会经历一遍规模极大的洗牌,正剑院的要职甚至于院长之位都一定会发生变动。
如此一来便有了条件或者是筹码,只要林莫肯许诺,那就总有一些表面维持中立的长老或者某些堂主愿意帮助林莫。
齐云山主峰竖立,一旁的分支山脉有三十余座,藏人自然也不是难事。一袭青衫的俊逸剑客便隐藏在群山间,他归气入海,结束今日的修炼。
青衫剑客自然是林莫,他自越狱后便从未离开齐云山,甚至没有远离主峰。少年的双眸眺望更远处,在眸光的最深处仿佛有着许多压抑已久的情感。
此刻的林莫十分激动,他日思夜想的事情即将实现,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刘诗璇迈步走上木质台阶,推门而入,她拎着一壶酒与一份食盒,林莫极其爱吃鱼,食盒中便有一条她亲手做的鱼。
林莫接过食盒与酒,在桌上摆好碗筷。
青衣少年道:“都走了?”
刘诗璇摘下身后背着的古琴,从暗匣中抽出与主人分别许久的山色剑,淡雅长剑戳在墙角,少女自然的为对方斟了一杯酒。
她笑意盈盈开口:“宋辞带走了正剑院里的许多高手,他似乎笃定你会在武林大会上现身与张凤梧正面对决,张凤梧没有劝动他。”
林莫夹了一块鱼肉入口,鲜香味道在舌尖萦绕久久不散。
“在武林大会上击败张凤梧,确实是个好主意,而且这个宗主之位也得来的也更加名正言顺。可...既然他挖走了石碑,那这件事做起来也就没了意义。”
他这些日在这间小木屋深居简出,与山里的眼线交流也只靠密语,已经憋闷到了极点,更是与刘诗璇已经数日未见。
所以林莫与少女对饮过一杯后便走到少女身后。
他突然抱住她,嗅着她的发香,开口轻咬住她的耳垂,惹来少女一阵惊呼与娇嗔。
林莫笑着松开口,微眯着眼睛:“张凤梧了解我,所以我不会辜负他,武林大会我一定会去,可是...”
刘诗璇在椅子上转过身,十分默契的迎合上林莫亲吻的唇与游走的的手。
少女口中发出微微喘息,眼神迷离的问道:“可是?”
“一切要在我处理完这边以后。”林莫坏笑一声,在刘诗璇大腿上轻捏了一把,少女脸色羞红的不去看他,任凭他将自己环抱入怀中。
卿似琵琶斜入怀,
随君翻指弄宫商。
木屋的床很窄很破,所以两人把院里的青袍铺在地上。
翠锦剑袍丝步障,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酒力渐浓春思荡,
一双鸳鸯翻青浪。
张凤梧仍在湖畔,一双无神的眸子耷拉着,看着湖内一对在碧波中同游的鸳鸯。他原以为这种鸟只在北方常见,不曾想在这里也会看见。
自与武舞见过面那日起又过了两日,这两日武舞每天中午都会划船,而那名姓黄的少女也会随之而来。
他忘了那名有些婴儿肥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事实上若为武舞的名字比较好记或许他也给忘了。张凤梧却感觉自从练了醒龙功便永远都睡不醒,每日除了睡觉便没有别的兴趣。
微风刚好睡觉,如此便又是一个时辰,这期间武舞与黄黛来过,两女瞧见张凤梧熟睡又悄悄溜走。
湖畔就这样处于一种诡异的宁静中,直到洛锦的出现才打破了这种宁静。青年女子走到张凤梧所在的躺椅前,用刀柄敲了敲刀鞘,发出一阵清脆且刺耳的响声。
张凤梧悠悠睁眼,睡眼惺忪的看向表姐。
洛锦问道:“截剑宗与天师府的人都来了?你不去接一下?”
张凤梧想要爬起来:“是二爷爷吗?”
洛锦道:“是个叫张君玉的小辈。”
张凤梧原本便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少年再次躺下,眼睛闭的更死,一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吵醒我的样子。
张凤梧想起自己那天考虑很久的两个选项,依稀记着那时的自己很纠结,但如今他不假思索的选择后者,他决定让张紫云带队,自己则是要等林莫出手再后发制人,更主要是继续睡觉。
洛锦知道这可能是与他练的功法有关 或许明天就好了,她自然不会为难张凤梧。女子转身离开,湖边再次处于那种诡异的宁静状态中。
武舞与黄黛再次从湖边走过张凤梧不知,几个来参会的弟子在百花宗起了争执约好要在擂台上分胜负张凤梧不知,各个宗门的掌门会面张凤梧不知,就连发生在遥远齐云山的巨大变故张凤梧此刻也是不知。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极长,而他在梦中不再是他,他看着自己在母亲怀中长大,看着自己与母亲搬回京城,看着自己在龙虎山上把孔乘轩扔进洗剑池中,看着自己与那名少女的初次相遇....
在梦中张凤梧以他人视角把自己此生经历过的事情再次经历了一遍,这些事情有开心,有难过,有些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痛苦,有些则是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感动。
过往一遍遍回放,太阳也再次西下,少年没有即将苏醒的迹象。
69書吧
醒龙功的醒字并非象征意义,也不代表武者修炼此功过后便可以如苏醒巨龙一般。
这就是很字面意思的一个字,修炼此功法的武者会先睡好久一个觉,做好长一个梦,并且在最后悠悠转醒。
而当这名武者醒来时,功法便会到达圆满,彻底锁死他的气海与经络,使其再也不能寸进。
也就是说无论是龙是虫,在修炼者醒来的那一刻便会彻底注定,此生再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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