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斜射的阳光,已经是下午。
阳光伴着邢仁,邢仁也在阳光中。
两人曾许久不曾言语,就是这样坐着。
秋依琳的气息似乎还是不稳,因为她的脸还是很红。
她开口,只是说完了这句话便有些后悔。
69書吧
“我该跟你去的。”
这句话听着很别扭,因为她说时的语气就像是话本小说里与撞见情郎即将与别家姑娘幽会的小娘子。
但这句话的内容却是另外一套东西。
这个句子更容易出现在两个人面对挑战,而其中一人却不得不离开让另外一人独自面对的情节。
秋依琳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所以如果是发生了第一种情节她只会对邢仁说:“你不许去。”
那时候语气大概会很强硬。
如果是第二种情节她则会拿起火树剑一言不发,站起身与他同去。
那时候她的态度一定会很强硬。
如今的事更接近第二种情况,可她的伤还没好,只能做出这个别扭的答案。
邢仁听着答案,却看见秋依琳伸手解开腰带。
他上山之后听说过很多故事,大多都是绘本小说里的游侠儿青衣策马。
他记得故事里的常见一种情节,少年游侠在赴死前他身边的红颜知己往往会献身给对方。
但那是书里啊,况且自己又不会离开山上,最多受点伤,能出什么大事?
他心中思潮汹涌,准备阻止她手上的动作。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腰带被解开,回弹成为一道直线,原来是一个被包裹着的长条状事物。
秋依琳解开包裹的布条,也解开答案,原来是一柄软剑,软剑没有剑鄂,甚至剑柄也很薄,连同剑鞘亦如蝉翼一般薄。
“这剑是随我一起被送来宗里的,是父亲留下的,你拿着。”
“嗯。”
邢仁点头,心想原来这便是她的第二把剑,他握住软剑,同时她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他们常会握住彼此的手。
那时多数是为了给她治病。
但握不是牵,那时也不是此时。
握是握剑,牵是牵连。
一只青色机关鸟来敲窗,颜色是从剑院的颜色,大概是沈清澜发来寻找邢仁的。
他站起身离开,女孩没有说话,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更加别扭。
她偏过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山有桃林,桃林自然有桃花。
此时四月中旬,枝头的花朵虽然依旧茂盛,可地面上薄薄的一层落樱也表示春光渐远,夏日将近。
沈清澜坐在廊桥边,一双靴子扔在一边,少女赤脚拍打水面。
水中倒映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漂亮,漂亮到几乎让天下所有女子都会嫉妒。
她的身体后仰,躺在木质的廊桥地面上,两只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
春困秋乏,此时的她有些想睡觉。
几尾游鱼都弄着她的脚掌,引来少女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水花四溅,她把脚从水中提了出来,搭在岸边,等待上面的水渍风干。
她瞧见廊桥外的满树桃花,听见春风带起的落英缤纷,看见星海上涨到与与西面的太阳一般的高度,双方一东一西,泾渭分明。
在泾渭分明的那条线上,黝黑的少年缓步走来,他穿着一身势剑院的红袍,衣服有些短,把他原本便瘦高的身形拉的更长。
少年是邢仁,她瞧见邢仁,邢仁便也看见了她。
少女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轻薄罗裙,慵懒地倚靠在水岸边。
她的双脚赤裸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她的脚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犹如荷叶上的露珠般清澈动人。
邢仁莫名想到荷叶上的露珠,尽管他从未见过真正的荷叶,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露珠。
当然,他所想的美丽露珠并非沈清澜雪白的脚踝上滚落的水滴。
而是指少女那十只精致小巧的脚趾,她得脚趾仿佛是艺术品般细腻瑰丽,有着如露珠一般圆润光泽。
她的脚趾宛若羊脂白玉,像十颗大小不一却完美排列的宝石般美丽。
纤细的脚趾亲密相连,宛如没有缝隙般紧密合拢,脚掌柔滑细嫩,脚尖精致纤细,脚跟圆润娇嫩,洁白如玉。
这双脚完全不似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尽管他们的主人还很年轻。
只要有人看这对漂亮的足,那么这个人一定会以为它们属于一名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而非一名苦练武功的剑客少女。
还有些水珠未干透,在她雪白的脚背上滚落。
邢仁继续向前,与沈清澜的距离更近了。
他的视野也向前探去,看见少女的半截小腿露在罗裙外。
这双小腿很漂亮,纤细且白皙,有着修长的线条与可以被称为完美的柔和曲线。
小腿露出的部分很少,向上的更大面积都被淡青色的裙子遮掩住,邢仁的视线停留时间很短。
他继续向前走,终于把目光聚焦到了少女今日穿的很薄的罗裙。
罗裙本就是一种很薄的衣物,可沈清澜的罗裙更薄。
她还在廊桥上,维持着最初的躺卧之姿,淡青衣袂勾勒出少女浑然天成的身段曲线。
少女一对眸子含笑看着邢仁,她站起来,又侧过身子坐在了一旁的廊桥护栏上,在身旁给对方留了一个位置。
邢仁没有说话,也没有落座。
他还在看,或者说他还在观察。
他看见沈清澜今天化了妆,眼线勾勒的很淡也很美,脸上的腮红让她更显娇艳,一张本就精致的五官如此看来更加动人。
邢仁的目光向下,瞧见她白嫩的玉颈,没来由的让他想起梨花的花瓣。
邢仁的目光继续向下,又瞧见她胸脯上一对肥瘦相宜的肉团。
沈清澜的脸有些红,却不是因为害羞。
她只是在想天下男人皆是如此,见到稍微漂亮一些的女人便会连走路也不会了。
她这般想,却不这般说,有些抱怨的娇嗔道:“你怎么才来,让我等了好久,罚你一会儿背我。”
邢仁依旧没说话,他的眼睛还停留在沈清澜的胸前。
他从始至终只在想一件事,如果自己猜想的不错,那么第一剑该刺哪里?
砍断手脚?带回审问?
刺穿胸口?一剑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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