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乔平瑄拉都拉不住,“您不怕母亲了啊?”
乔柏川回过头说道:“我自是有家室不能辜负,可你尚且年轻,男儿理应保家卫国,去,你算是替父出征!”
乔平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乔柏川在搞什么鬼。
云遮笑笑说道:“昨日你父亲便想将你留下来,可奈何你也不开口,加之他从前那样说了,始终放不下这张老脸。现如今,你既然有这个意向,他就顺势而为咯。”
“可军中辛苦,再者我一个人……”乔平瑄说归说,可他亲眼看过那些士兵训练,在如此苦寒之地每日要跑几公里,他如此清风霁月的乔大公子如何跑得下来?
宋茵如与丛蓉在后面对视一笑。
云遮瞥见她们,想到了一个坏主意:“要不让她们一起去好了!丛蓉与茵如自小在昆山修炼,武艺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是师叔~军中可不要女子呀。”丛蓉搂着宋茵如看着乔平瑄笑道,“恕我们陪不了你咯~”
乔柏川见状也说道:“哪有女子去投军的?让人知道了笑话!”
他话说的不假,可也是出于对外甥女的怜惜。
保家卫国自古便是男子的事,况且宋家现在已经有宋浔在军中,宋茵如是宋家的女儿,父亲叔伯战功赫赫,她纵使享乐一生也实在不过分。
可宋茵如却说道:“舅舅,师叔。我天齐无女子从军的先例,是因军营艰难,其中多为男子,实在不方便。不过,前朝曾有花木兰与穆桂英的传说,可见并非女子不能投军杀敌。”
方才云遮师叔这么一说,反倒让她也心生了这个念想。
宋家满门皆忠骨,怎么会因为她是女子就不行呢?
云遮见宋茵如神态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敛起了笑意:“你是认真的?”
乔柏川头一个反对:“不行!就算是浔儿知道也不会答应!”
“那便不让他知道。”宋茵如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随即莞尔一笑,“我可以女扮男装,我能吃得苦,定然不会露馅。”
丛蓉想起了那日与魏深的谈话,于是立马说道:“师叔,乔庄主,人人都说女子不行,可真要论起来,这穆陵关万千将士,有几个能与我们过招的?”
云遮也少见的脸上愠色:“胡闹!”
乔柏川苦着脸:“你让我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提起母亲,宋茵如眼底也掠过一丝哀伤。
若没有母亲,就没有今日的宋茵如。
“自我记事起,父亲一直坚守穆陵关,可过了这么多年,穆陵关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刻谨防渠勒来犯,渐渐的,这片属于我们的国土却很少有我们的百姓。
我的父亲、叔叔、伯伯、堂兄,都死在了这片土地。我的母亲,婶母,伯母,都因忧伤过度离世,至此无一幸免。
浔儿十五岁上战场,并非是我天齐上国没有再能上战场杀敌的将军,只因为他姓宋,是宋长风的儿子,稚子尚且有如此担当,我岂能退缩?
茵如自幼在昆山学武,承蒙师父、师叔及舅舅的教导,习得一身武艺,若叫我一直待在上京做一个体面的宗妇,我实在愧对于你们的教诲。
保家卫国并非只有男子能做,母亲在送我去昆山前曾说,巾帼不让须眉,想必就是这个意思。”
宋茵如生怕他们不同意,于是一阵慷慨陈词。
丛蓉在一旁点头认可,可却也在观察两位长辈的神情。
乔平瑄心里也是十分认同,但还是怕父亲不会同意。
乔柏川与云遮二人对视一眼,最终叹口气:“也罢,茵如,丛蓉,你们的实力比这个臭小子强!想必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可是你们也看见了,此次想必是一场持久的恶战,再者圣上的身子……”云遮接过话头,小声说道:“万一朝局变动,恐怕会影响战场上你等的死活啊!”
现如今谁不知道当今太子与敬王争夺皇位激烈,只要圣上驾崩,他们任何一个人登基,都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宋茵如点头:“我知道。”
她虽说知道,可眼神坚定,意志丝毫没有动摇。
丛蓉也说道:“渠勒才不会管是谁登基呢,难道太子登基他就不打了?还是说敬王登基他们就退兵了?不管是谁登基,渠勒必须要打,不然穆陵关百姓还是过不好。”
“丛蓉说的对!”乔平瑄也极力认同,“我们学武功不就是为了惩奸除恶吗?”
“也罢也罢,你们去就是了!”乔柏川被彻底说服。
云遮见状也不再反对了。
若是从前他们定然是不同意的,可任由谁亲眼看见穆陵关百姓因战火而疾苦,都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五人在穆陵关口分道扬镳,乔柏川自当回到千机山庄,要向夫人说明此事,可少不了会挨一顿骂了。
云遮则带着红鸾的尸骨回到苗疆安葬。
等送别他们二人后,宋茵如和丛蓉便都找了一个成衣店买了一套男装穿上,为了隐于人群,还特地将自已脸弄得脏脏的,说是常年雨打风吹也不为过。
乔平瑄看见她们这样,不由狂笑不止:“你们这样我还真认不出是个女的,像个又干又瘦的丑猴子。”
丛蓉作势就照着他脸打了一拳,随即又对宋茵如解释:“当时发誓是说救浔儿的时候不打他,现在已经救出来了,不算违背誓言。”
宋茵如点头:“该打。”
随后便拉着丛蓉走出成衣店前往募兵处。
“你们!”乔平瑄捂着眼睛叫苦不迭。
为了不让萧元帅和宋浔轻易察觉他们投军了,三人心照不宣的隐姓埋名。
募兵的小将问:“叫什么名字?”
宋茵如:“乔小六,年二十。”
她在族里堂姊妹中行六,从母姓,便取名乔小六,也算是符合当时百姓的取名方式。
丛蓉:“刘四郎。年二十二”
乔平瑄摇头晃脑想了好一会儿:“王大。年二十二。”
募兵的小将抬起头,狐疑的看向他,似乎不信。
乔平瑄忙说:“我就叫王大。”
见此,募兵处的人没再怀疑,随后便便给了他们几张文书:“拿去填好画押,自会给你们上军籍!”
乔平瑄有些疑惑:“不是还要择阅吗?”
择阅,便是检查身体,若是身有残疾是不能投军的。
为此,宋茵如和丛蓉都准备好给大夫行贿了银子了。
但募兵处的人摆摆手:“战事在即,没那么多工夫择阅,有胳膊有腿的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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