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摔落的高度只有两米多,两人并没有受伤。
等他们掉下之后,上面的地板便自动合上,周围是一面面镜子组成的墙面,头顶脚面都是,在并不宽敞逼仄的空间内,走两步就让人头昏目眩。
程乾走在了前面,“我来看看情况。”
两人靠得很近,这里通道更为复杂,几步之差就可能走丢,走到前面的拐弯处程乾忽然收到攻击。
余眠立马过去支援,身后却忽然出现一只手钳制她的身体,眼前一暗,她的双眼被蒙住了。
“放开!”
程乾听到声音,顿时心头一紧,“放开她。”
“我该说你们勇敢呢,还是蠢呢!知道这里危险还要为实验室里那些废物过来。这就是你们的大无畏精神吗?那也太感人了。”
“就是代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
余眠只感到尖锐的针管刺进皮肤,接下来的便全身麻痹。
她被文峻沉抱着走进了一间实验室,而程乾则被一批人拦住了去路。
文峻沉带了一个像防毒面具一样的面罩,翻过她的身体研究了下后颈的芯片,“你是我最早的实验成功体,按理说我们十年前见过,你一定非常恨我,但我怎么感觉你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第一次你见我的眼神是那么陌生。”
第一次见文峻沉是在文秋的订婚宴上,那时文峻沉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仿佛自已这般的人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可文峻沉居然还能记得她当时的眼神,果然是心思缜密,难以揣测的人。
一根像是铁丝一样的仪器伸进了她的皮肤中,可她没有半点感觉,文峻沉在耳边轻语,“你不害怕吗?”
“害怕有用吗?只是让你能够更好的嘲笑我的怯懦。”
“我怎么会取笑你,我只是太过喜欢你了。”
余眠不想理会他神经质的话,再也没有开口。
只有文峻沉一人不停自说自话,“原来你的芯片被人后面封锁过啊,不过现在貌似已经失效了。”
这点余眠倒是也想过,不然自已不可能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样子是当时救你的言盛了,该死的老头还真是多管闲事。”他慢慢抽出那根伸进皮肤中的细线,“要是当时我们没有分开,兴许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得力助手了,我也不用找方时均做替代品。”
一个子弹飞速过来,文峻沉连躲闪都没有,房间里的实验人员已经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文峻沉面前。
做肉盾的人倒下,入门忽然关上,浓密的烟雾顿起。
程乾立即捂住口鼻,文峻沉拿起手术刀对着余眠的后颈,“我今天需要一个实验品,你还是她呢!”
“你们可以选一个。”
余眠:“尽管冲我来。”
“不,我来做实验品。”程乾放下手任由烟雾吞噬。
余眠一定也动不了只能拼命唤醒身体,可意识却渐渐昏沉。
等雾气散去,文峻沉才摘下口罩,让人把程乾抬到一张病床上,而文峻沉则躺在另一张上。
“现在开始换脑。”
实验人员像是被唤醒程序的机器,麻木走开,拿起手术刀。
余眠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言教授,再次见面她无法把眼前的人只当做与自已萍水相逢的老师,在过往的记忆中,其实言教授与自已而言更像是恩人和朋友。
“言教授?”
“嗯。”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样。
“程乾呢?”
“我们没有找到程乾,还有文峻沉也不见了踪迹。”他的语气沉闷,可余眠竟从里面听到一丝宽慰,“我们已经安排人大范围搜索了,死要见人活要见尸,现在没有消息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她沉默了半晌,只觉得空气闷到难以呼吸,大概是因为窗户紧闭,所以才这样难受。
“小时候,是您救的我吧。”
言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又很快释然,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是我,那时候你太小了,又经历家破人亡的事情,恐怕余生都会在仇恨中度过,而你无依无靠,仇恨你会为你带来灾难,所以,我想办法,帮你身上的那道程序芯片封锁起来。”
言盛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但他现在却佝偻着身体,颓丧低头,神态中充满懊悔。
“其实接脑芯片是由五人研制出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帮助大脑开发,但是后来我自已亲身实验,才发现风险太大了,就解散了这个项目,但是文峻沉却找到了当初的几位研究人员,私下做人体实验。”
“我一直都在后悔,要是单纯没有研制出接脑芯片是不是不会有这些事。”
余眠再一次被自已亲耳听见的所震惊。
言盛居然拿自已做过实验。
“让你见笑了,我身上的这个芯片并不算完全的成功品,虽然它让我拥有了超强的记忆学习能力,但于此同时属于人类的情感也在慢慢丧失,我感觉自已越变越像是机器了,而不是一个人。”
“我不希望你也变成我这样。”
心口割裂的地方,慢慢融入一股暖流,包裹着千疮百孔的伤口,“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了。”
“你不应该谢我,我并没有亲自照顾你。”
余眠多年和余晚都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言盛一直知道,多年平静的心脏似乎也尝到了愧疚的滋味。
“抱歉,文峻沉一直派人盯着我还有其他那批研究员,我只能把你们寄养在其他人家里。”
“您不用抱歉,我其实都能理解。”
她和余晚的命都算是言盛救回来的,如果反过来怪罪,才是白眼狼。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她顿了片刻,才艰难开口,“我的哥哥,余晚,当初换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脑死亡了是吗?”
“......是。我用人脑模拟芯片唤醒了他,严格上来说,他只是模仿你哥哥的人工智能。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
言盛没能说下去,“抱歉。”
他只能道歉。
“余晚,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我只告诉他,不小心摔伤了脑袋才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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