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公司有问题。”
余眠从杂乱的文件中抬头。
“哪里不对？”
余眠：“账户空了。”
她需要亲自核验。
“江成在哪所监狱？”
文秋坐在一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之前还在监狱，后来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已经送进精神病院了。”
“精神病院？”
余眠有些意外，问清楚地点之后，立刻，动身。
“已经晚上了，你要去哪？”
余眠：“我要找江成问清楚情况。”
到现在余眠都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文秋觉得不快，“江成的事情又不着急，我好不容易出来，你不陪我出去玩玩。”
那双眸子终于落到了她身上。
一派清寒，毫无感情，深陷进去，又能感受到潜意识都被拘束住。
“我很忙，没有时间。”
她的眸光明明那么柔和，却充满不容拒绝的命令性，“你会听话的，对吧？”
可，文秋就是反抗不了，甚至，甘之如饴，只因为，这片刻目光的倾落。
“对，我很听话。”她迫不及待，“那要不要带上我？”
一味地拒绝，绝非驯化的好方法，适时的给出甜头，才能引入更为沉沦的深渊。
“可以，但是不准闹脾气。”
淡淡的语气，自带矜贵的气质，像把小刷子挠过心口，文秋控制不住兴奋，躁动立即安抚下来。
“绝对不会。”
余眠带着她来了那家精神病院，她以为会从正门直接进去，哪知余眠选择了更为刺激的方法——从后门直接爬墙。
文秋兴致满满，就要随着余眠爬上墙头的事时候，却被无情制止。
“你就待在这里，等着我出来。”
“不，我也要进去。”文秋的眼神充满渴望，期待得到余眠的允许。
可在与余眠对视几秒后，依旧被无情回绝，“你守在这里观察情况，不要跟进来。”
眼下的情况明显不对，她跟着余眠一起翻墙的行为更加不对。
可清醒的理智早就断了线，文秋的心里只有被抛下的慌张。
身体却驱使着她不得不遵从余眠的命令。
她的神志仿佛被套上了镣铐。
只能眼巴巴望着墙头上的人，不断祈求着对方不要抛下自已，觉得她是个麻烦。
黑暗中光线并不明亮，可少年的笑在文秋眼里却十分耀眼。
“江成以前不是欺负你，我把他抓过来，给你出气。”
灰败的眸子顿时重新亮了起来，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光。
“你最好了。”
“在这里等我。”
“嗯嗯。”
文秋连连点头。
文秋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余眠便直接跳了进去。
精神病院中多得是想要出逃的人，因此到晚上依旧戒备森严，防止有漏网之鱼逃出来。
余眠从后面潜入进去的时候，很快迎面撞上了一名正在巡逻的人。
他的手电筒打在忽然出现的余眠身上，眼神警惕，“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余眠根本没有闪躲，而是直直与他对视，眼神就像钩子，“江成在哪间病房？”
巡逻守卫清明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在402房间。”
“带我过去。”
那人像是傀儡一样，跟从着余眠的指令在前面带路。
这才是普通人被控制的样子，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操控不过片刻而已。
余眠也能保证，他醒来之后，不会记得自已做了什么。
可文秋不同，意志力比他强上很多，余眠多次控制，她依旧能在保持理智。
不过，这似乎并不是坏事。
文秋没有反抗，相反变得更加听话了。
精神病院中少不了鬼哭狼嚎的人，但这个晚上周围都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穿过昏黄灯光下的走廊，一步步走到四楼，守卫顿住脚步，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旁边一间房间。
“抬头，看我。”余眠凝视他的眼睛再次下了一道指令，“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守卫立马转身，步入走廊的阴影中，脚步声渐渐走远。
她逐渐走向401房间，在靠近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天天到晚上就不消停，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这里吗？”
另一道哭泣呜咽的声音，“我没疯！我要出去，你放开我，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进了这里的人都说自已没疯，但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呢！”
“该死，我要让我爸，把你们都杀了，你们都该死！”
“还指望着你爸呢，你爸获罪，终身监禁，受不了刺激，在狱中自杀了，呵——”
冷笑中带着嘲讽，“你还是管好你自已吧。”
“不，你胡说，我不相信呜呜——”
“终于，老实了。”
401房间的门被打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从外面将门锁好，确认没有异样，才离开。
“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五楼走廊黑暗中的余眠听到脚步消失，才走向401房间。
她将反锁的门栓打开，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黑暗中低低沉沉的呜咽。
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后，房间内顿时明亮。
正中央是一个被死死绑在椅子上的人，头发脏乱，形容枯槁，嘴巴里塞了看着像是几天都没洗的臭袜子。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灰暗的眼珠里的恐惧一闪而过，等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紧缩。
要不是这人还有几分原有的样子，余眠根本没法认出来这是当初的江成，那个用鼻孔看人，趾高气昂的年轻人。
他像是老了十岁不止，瘦到脸颊颧骨突出，眼窝深深凹陷。
看清楚余眠之后，江成用力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像是要说什么。
“嘘——”
余眠双手撑在困住他的椅子上，“不要乱叫，我就给你松开怎么样？”
江成拼命点头。
余眠的手指伸到半空，随后顿住。
嫌弃地从旁边拿过挂在衣架上的毛巾，包住江成嘴里的臭袜子，扯出来扔到了地上。
酸臭味混着口水，叫人作呕。
一向娇生惯养的江成反而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快快快，把我身上的绳子松开。”
囚禁多天终于能够解脱，江成激动得要发抖。
可余眠却没有在动作。
“余晚，你放我离开，你要一百万，一一千万都可以。”
余眠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条件诱惑，不为所动。
但，江成急了，这可能是它最后且唯一的机会，错过，就再也不能逃离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你放我离开，江家的钱都是你的，我全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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