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将至,阳光恬静温和,公平地照耀着这方大地上的每一个人,在地上拉出一个又一个颀长的影子。
“你可以吗?”
徐昊焱和郑含之搭话,眉头微皱,有点担心她。
“没事没事,我可以。”
郑含之笑着说道,过后看到孙川的眼神时又很快低下头。
孙川看郑含之,一如既往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另一边于至带着几个人已经练习了有一会儿,大家配合很默契,戚嘉赐也被分散了注意力,没再想别的事情。
“大家休息一下吧!”于至拿着排球,对大家说。
四个人坐在草地上,戚嘉赐低着头。
忙碌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刚一闲下来,戚嘉赐原本被驱散的阴霾此时铺天盖地地卷土重来。
她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脑海里反复横跳的是那天初雪的场景,确切的说是初雪那天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心里慢慢明亮起来。
戚嘉赐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
难过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
人在悲伤的时候往往会借助过往美好的记忆支撑着自己,但是时间长了就会上瘾,久而久之的就戒不掉了。
“嚓嚓嚓——”
绿茵场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眼前有个很漂亮的女生跑了过来,戚嘉赐认识她,是那天来找于至的那个女生,叫席忻。
此时的于至正和陈沉聊天,戚嘉赐出言提醒他。
“于至。”
陈沉抬头看向她。
“嗯?”
于至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奔他而来的女生,席忻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于至看到,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戚嘉赐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想着给他们留个空间,就带着向阳往边上挪了挪,陈沉一直跟着她们。
“你们体育课结束,已经解散了吗?”于至主动和她找话题聊。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呀!”席忻眨巴着水灵灵的双瞳看着他。
于至微微一笑,笑她可爱,接着严肃地说道:
“上次的事,对不起,我那天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居然迁怒于你。”
那天的事过后,于至一直很后悔,怪自己对她的态度太差,本来想找她道歉的,最后却鬼使神差地觉得要是她能对自己失望也挺好的,这样她就能遇到更好的人,而不是一直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看到她来找他,他会开心。
“我早忘了,你也不要当回事,我从来没有没有怪过你,真的。”
席忻越是这么说,于至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席忻见他不相信她说的话,继续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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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至,那作为补偿,你可以帮我补课吗?”
女生抿着唇,静静地等着于至的回答。
“不行的话就算了。”席忻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可以,不过你得好好学,不许想别的。”
“真的嘛?”
席忻浅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格外俏皮。
戚嘉赐看着他俩,一脸欣慰,她真的好羡慕席忻,羡慕她善良勇敢,羡慕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只是去喜欢一个人,羡慕她即使在感情上碰壁,也还是会放任自己一条路走到黑。
可那是因为于至也喜欢她,戚嘉赐笃定。
“嘉赐?”
耳边是陈沉温柔的声音。
“嗯?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走神了,所以想叫你一下。”陈沉看着她的眼神直白又温柔。
“嘉赐,你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呀,我俩在这儿说半天了,你连个反应都没有。”
向阳噘着嘴,假装不满。
“不好意思,可能我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你们继续说。”
“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些八卦,我听路惊梦说,那个郑含之好像在追易煦凡,虽然我不太喜欢她吧,但他俩确实挺般配的,都是艺术型的帅哥美女!”
戚嘉赐脸色变得惨白,慢慢没有了血色。
“嘉赐你还好吗?”
向阳见她脸色不太好,不由得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陈沉没说话,沉默着看了一眼在操场另一边练习排球的易煦凡,他正耐心地教郑含之发球,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易煦凡天生运动细胞发达,凡是球类运动都不在话下。
***
戚嘉赐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顺,下午上课走神被班主任抓到然后罚站了一节课;在操场上被天外飞球砸得脑子晕乎乎的;晚上回家刚好碰上戚父戚母加班还没回来,她忘记带家里的钥匙,只能在大门口坐着,冷冷清清。
一个人的时候最会胡思乱想:
郑含之在追易煦凡......
他们很般配......
戚嘉赐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话,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捶着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出来,好让自己轻松些。
晚风微凉,撩起她的发丝,戚嘉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汪汪汪——”
有只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戚嘉赐伸出手摸了它一把,小狗还在叫着,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你是不是饿了呀!”
戚嘉赐从身后把书包放下来,拉开拉链在里面找到了一根火腿,她用一侧的牙齿撕开包装,喂给它吃。
四周飘起了飞絮,小小一片像极了白羽毛,戚嘉赐抬起头,望见纷飞的柳絮,像毛毛细雪,随着晚风轻轻飞舞,特别自由。
戚嘉赐摊开手,柳絮轻轻落在她的掌心,痒痒的。
等了很久,戚父戚母终于赶回来。
睡觉前,戚嘉赐习惯性地坐在书桌前,她摁灭房间的灯,只开了一盏台灯,一本书映入眼帘,她拿过来,是木心先生的《云雀叫了一整天》。
戚母知道她爱看书,所以经常会去书店,看到有什么新上的书就会买来给她。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这盏灯还亮着,戚嘉赐随手翻了一页,她看到一段话,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滕抄下来: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一生爱一个人,真的可能吗?
戚嘉赐苦笑,青春期的悸动而已,她不会当真的,她只是接受不了好不容易关系好起来的易煦凡,现在和她这么陌生罢了。
把本子合上,戚嘉赐用手摩挲着日记本的扉页,窗外依稀还能看得见那颗星星。
她怎么也学会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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