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单前，戚嘉赐盯着写着易喣凡名字的那一栏不放，看得格外认真，这副样子落在别的同学眼里她像是在发呆。
“戚嘉赐，你看完了吗？快给我挪个地儿！”孙川被挤在后面，无奈对她说道。
“看完了！你往前走走，我出去给你腾位置。”
这下他们能留在一个班级了吧，戚嘉赐默默地想。
“喂，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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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嘉赐刚转过身，孙川就扯着嗓子喊她。
“你看完了？”
“对啊，看个成绩而已，得多长时间啊？”
孙川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戚嘉赐心里一阵心虚，她从前从来不在成绩单前多停留，的确看完一遍就走，也能记着。
这回却破天荒地看了很久。
“所以你还帮谁看了呀？”
“看什么？”
易喣凡远远听到他们两个说话，很自然地插进去。
“没什么，我是帮向阳看的。”
戚嘉赐说完，连忙低下了头。
“哎呦嘉赐，早知道我就不和她们挤了，你真好，还记得帮我看成绩！”
向阳挤在人群的后面，耳朵却灵得很，她虽然坐第一排，但每次出成绩都不积极，总是能逃则逃。
这下戚嘉赐更心虚了:
“哎呀，和他们一说话我忘了，你快挤过去看看。”
向阳摸不着头脑，和孙川两个人面面相觑，易煦凡自己挤到了前面。
“耶斯！”
易煦凡看着自己的成绩，激动地一只手紧握成拳，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下能堵住班主任的嘴了吧。
***
总算等到了寒假，向阳一家回了老家，身边突然没有了热闹的小伙伴们每天腻在一起，戚嘉赐还挺不习惯的。
北方的冬天干燥而寒冷，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会儿就会被冻得刺生生的疼，成天待在家里也很无聊，戚嘉赐干脆每天中午在外面溜达，顺便晒晒太阳。
年前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街道附近散步，却在路口转角处遇到了孙川。
“孙川?你没回家还在这里住啊？”
“没有，我来找凡哥。”
“他没回家吗？”戚嘉赐语气里带了几分期待。
“嗯，他父母在外面出差，他家里又没人，就没回去，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居然在豪客打寒假工。”
“所以他这个寒假都会在豪客?”戚嘉赐紧追着。
豪客是沙平巷附近的一家KTV，规模很大，但她从来没去过。
“差不多吧，可能开学前会回去几天。”
“这样啊。”
“不说了，我先走了啊！他估计在等着我呢！”
“拜拜！开学见。”
孙川说了再见之后便匆匆走了，戚嘉赐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悄悄地跟过去看一看，说不定可以看到他呢。
戚嘉赐脚步很快，果然在豪客外面看到了易煦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劲瘦有力的身形被很好地勾勒出来，和穿校服的他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豪客对面的马路中间有一排松树，白雪皑皑下依旧能看到些许绿意，戚嘉赐就躲在松树后面，她看到孙川揽着易煦凡走了进去。
外面戚嘉赐被冻得瑟瑟发抖，脸颊和双手通红，还不停的吸着鼻涕。
看到他俩进去之后，她也没急着离开，愣是在松树后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再没看到他们出来。
直到一声又一声的喷嚏找上她，她才拖着步子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看看。
早早地吃过年夜饭，戚嘉赐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她时不时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距离零点越来越近了，而班级群里也陆续有人在发新年祝福。
她低着头看着群里的消息，一直没见易喣凡说话。
电视里春晚的主持人开始倒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来了。
“滴滴——”
戚嘉赐打开QQ，发现有很多人给她私发了新年祝福，一列红点里面，她只看到了‘易喣凡’三个醒目的字。
手指小心翼翼地打开信息，他说：“戚嘉赐，新年快乐！”
戚嘉赐盯着这条信息，腰部一下子卸了力，整个人仰面朝天倒在沙发上，激动地滚来滚去。
“嘉赐，怎么了这是？”
“啊，没事！”
她开心的连尾音都在上扬。
戚嘉赐重新坐直身体，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咧着嘴角看着那条信息，正思考该回些什么。
【易喣凡，新年快乐。】
不行不行，有点刻意了，戚嘉赐下意识地否定。
【新年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可以取得越来越大的进步！】
……
在一遍遍删除、重新组织语言过后，戚嘉赐只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她期待着他还会说些什么，对方却没了下文。
戚嘉赐深吸一口气，果然猛烈的欢喜过后是跌落谷底的空荡荡，听不到回响。
新年第一天吃过午饭，戚嘉赐跟着爸爸妈妈去叔叔家拜年，她很不喜欢应付大人，于是躲在了正在上初中的表弟房间里。
说来她的表弟戚嘉年是个书呆子，偏偏从小长了一张俊脸，勾得小姑娘们都来找他搭话，即便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丝毫不在意。
意料之中他又在看书，在他的房间里，三面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堆得满满的，戚嘉赐从小看着他书架上的这些书越来越多，愁得头大。
“嘉年你寒假怎么安排啊？要不和我一起去市里玩儿吧，我好无聊啊！”
戚嘉赐巴拉巴拉说着，表弟冷不丁一句：“无聊你就看书。”
戚嘉赐：“……”
她走到书架前，随手拿出一本书翻开，还没看几页，一个小纸条掉了出来，戚嘉赐没细想便随手捡了起来，随之一行字印入眼帘：
戚嘉年！本小姐喜欢你哦！
后面的署名是易**，刚好在纸条最为褶皱的地方，后面两个字她没看清。
不小心知道了别人的小秘密，戚嘉赐像做贼一样把纸条和书放回原位。
和戚嘉年待着实在无聊，她和长辈们打完招呼打算回家。
到了沙平巷，戚嘉赐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那排松树后面，豪客在营业中，门口源源不断地有人进去，她伸着脖子看了老半天，没有发现易喣凡的身影。
可能他现在正在忙，想到这里，戚嘉赐蹲在原地，视线一直盯着门口，期间换了好多姿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直到天黑了下来，他还是没出现。
戚嘉赐失落地回到家里，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这天过后，戚嘉赐每天都去老地方碰运气，期待着能暗暗看他一眼。
可是再也没有看到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如果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没有孙川，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联系。
总是差那么一点缘分。
***
开学第一天，原先的班里出现了很多生面孔，在校门口崭新的分班榜前，戚嘉赐确认自己以及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是在原来的班级，也没细细看名单，就到了教室。
“嘉赐，来这儿坐！”
戚嘉赐一进教室，向阳就喊她，她坐这儿等她好久了。
因为文理分科，班上原来的座位不作数，大家都是找个座位随便坐。
感觉到左肩有人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戚嘉赐疑惑地转过头。
“戚嘉赐。”男生温柔地开口叫她。
“陈沉？”
“真巧，居然分到了你们班，不过我很高兴。”
“是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一定！”
戚嘉赐匆匆转过头，假装和向阳继续说着什么，她觉得很尴尬，明明开学那会儿两个人就认识了，但是她居然没注意到分班榜上有他的名字。
“我感觉，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军训的时候他好像就主动过来认识你了吧？”
“啊，我不知道。”
戚嘉赐对感情的事总是很迟钝，就连自己对易喣凡的心意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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