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渊渟和方野再次回到鲁府的时候,正赶上鲁府张罗吃晚饭。
方野熟练的对着鲁渊渟一家施礼、问好。
鲁渊渟的父亲鲁锐锋坐在主位,人如其名,不怒自威,“小野,用饭了么?”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鲁渊渟的母亲陈嫒嫒,温柔又热情,她白了鲁渊渟的父亲一眼,把话抢过来,“这还用问嘛,一看就是没有,加两副碗筷,小野一起吃吧,都好久没来了。”
方野笑着,“多谢鲁伯父,鲁伯母,我就不客气了。”
方野小时候经常来鲁渊渟家里吃饭,一开始他是不愿意踏进这高门槛的,可被鲁渊渟生拉硬拽进来之后,他发现,门第高,人却都随和。一来二去就来的多了。
碗筷摆好,人也跟着落座,陈嫒嫒笑着说,“你说这缘分,今日正巧有小野爱吃的口水鸡。小野当在自已家一样,别客气哈。”
方野点头,除了谢谢,还说了一些夸陈媛媛的客套话。讨长辈欢心这件事,他还是会的。
鲁渊渟这一顿吃的分外开心,不仅自已多吃了一碗大米饭,还不停的给方野夹菜,方野也跟着多吃了一碗。
鲁家父母都开明,看见小辈都吃饱了,摆了摆手,“吃完了就去玩吧,不用在这硬陪着。”
鲁渊渟得了令,拉着方野和鲁婉珺就往书房去。
方野急急的喊,“等一下,我还没和伯父伯母道谢。”
鲁渊渟笑着说:“道什么道,我家不讲这些虚礼。正事要紧。”
被一起拉着的鲁婉珺说,“哥,你说的对,但你为什么把我也拉过来了。”
鲁渊渟回头看着被自已拽着跑的妹妹,灿烂的一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鲁婉珺头上的问号更大了,“啊?找我?”
鲁渊渟,“快走快走,等会儿再详细和你说。”
就这样,两个人被鲁渊渟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拽着跑到了书房,方野还好,他们日日一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速度,鲁婉珺虽谈不上是娇滴滴,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娃子,停下来之后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幽怨的盯着自已哥哥。
鲁渊渟赶忙一边给自家妹妹拍背顺气,一边扶着妹妹坐下,“别气别气,改天哥哥给你买最新花色的布匹做衣服。”
鲁婉珺不搭话,头转向一边,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满意。
自已妹妹,鲁渊渟当然懂,“再加一顿品芳楼,菜品随便挑。”见妹妹还是不给笑脸,他顿了顿,狠狠心,“再加一只珠钗。”
鲁婉珺嘟着嘴,“我自已选样式。”
鲁渊渟,“好!随小珺选。”
鲁婉珺这才笑嘻嘻的转过头,“拉钩!”
鲁渊渟伸出小拇指,“好好好,拉!”
鲁婉珺开心的勾上了哥哥的小指,一边左右晃一边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鲁渊渟,“不变!”
鲁婉珺心满意足,“所以,刚刚说的是什么事情?”
“得详说。”鲁渊渟又拉来两把椅子,向方野招手,“来。”
然后,三个人各坐了一把椅子,膝对膝,围成了一个圈,有了秘密议事的样子,
鲁婉珺转着圆圆的大眼睛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来回看,“有必要这样么?神秘兮兮的。”
鲁渊渟,咳了两声,“想请小珺帮个忙,但需要保密。”
鲁婉珺生出警觉,“先说来听听。我可不能不明不白的答应。”
鲁渊渟头痛的同时又很开心,自已妹妹没那么好糊弄,以后定是也不会被人欺负。这么想着,他妥协的开口,“如果女子应邀和男子游玩,男子怎么样做才能不失礼,还能让女子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鲁婉珺,“什么?!”
女孩子激动起来的声音又尖又细,吓得鲁渊渟赶紧拉住妹妹,“小点声,秘密!”
鲁婉珺捂住自已的嘴,眼睛里充满好奇,“所以是谁约了谁?哥哥你?还是方野哥?”
被鲁婉珺这么一问,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指向对方,脱口而出,“他。”
然后又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尴尬:没默契!这个环节忘记提前对说法了。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在自已妹妹探究的眼神里,鲁渊渟认命似的点头,手指指着自已,“是我。”
鲁婉珺兴致更高了,她甚至向前凑了凑,“哥!我是要有嫂子了么?谁呀?那家的闺秀?我认识么?”
鲁渊渟看着自已妹子苦笑,妹妹啥时候养成的刨根问底的好习惯的,“问什么问,不知道!快说怎么做。”
鲁婉珺也和哥哥杠上了,“你不说,我也不告诉我你怎么做好。”
看着鲁渊渟拿他妹妹没办法,方野开口说道,“小珺,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若是传出去,会影响人家姑娘的清誉。”
鲁婉珺,“我嘴巴很紧的,不会告诉任何人。”
方野,“我们自是知道小珺是守口如瓶的人,才会来找小珺商议这事。但小珺能保证看到那个人时,你不会多观察几眼么?旁人谈到之时,你能忍住不多关心几句么?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利用到,这好事变坏事也未可知。”
鲁婉珺,“说的有道理,可,可你不也知道么?”
方野摇头,“我也不知。或者以已度人,你希望有人在背后观察你,议论你么!”
鲁婉珺蹙眉,低着头想了想,“既然方野哥都不知道,我也先不问了。而且方野哥说的在理。”
鲁渊渟看方野,在心里比了一个大拇指:成了,想不到你框人还真有一套。
方野看鲁渊渟:我确实不知道你喜欢谁,想邀请谁一起游玩,也算不得说谎,快办正事!
鲁婉珺,“我现在可以不问,如果成了必须第一个告诉我,我也有一份功。”
鲁渊渟生怕鲁婉珺再想出什么条件,赶忙答应,“成成成,都依你。”
鲁婉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所谓女子心海底针,想要讨女子欢心,这里的学问可负责这呢。”
鲁渊渟伸出手,“等等,很复杂,我怕我脑子不够用,得记下来才行。”转身去取了笔墨纸砚,交给方野,对着方野说,“我妹说一句你记一句,要原汁原味的,不是正式的文体也没关系,不要擅自加工。”
方野看都不看鲁渊渟一眼,接了笔和纸做好准备,“知道了。”
鲁渊渟表现出一副分外好学的样子对着鲁婉珺说,“行了,开始吧。”
鲁婉珺手舞足蹈的讲得很尽兴,方野和鲁渊渟则听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鲁渊渟时不时提出疑问,方野在一旁奋笔疾书。
烛光摇摇晃晃就来到了午夜。鲁婉珺打着哈欠说:“我已倾囊相授,后面就看哥哥的造化了。”
鲁渊渟一副要溺死在知识的海洋里的样子,生硬的点头。
方野呼出一口气,默默的转了一下手腕。
鲁婉珺刚抬起的屁股有坐下了,“不过这事儿,得有一个前提。”鲁婉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左右晃动,方野和鲁渊渟的眼睛跟着指尖左右看。好一会儿,鲁婉珺才略带羞涩的说,“这同行之人呀,必须是喜欢的,才行。否则如何都不会开心的。”
听完两人对视了一下,方野停顿良久,还是下笔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因为太晚,两人把鲁婉珺送回屋子后,方野留宿在了鲁渊渟的屋子,一张大床,两人各躺一半,谁也没听到谁的鼾声。
鲁渊渟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小野,我妹靠谱么?”
方野睁开眼,黑夜里什么也看不到,又闭上了眼,“小珺不会想坑害于你,有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鲁渊渟挪动了一下,把手臂枕在脑袋下面,“说的也是。”
方野,“别想了,明天一早就把那秘籍给师傅。”
鲁渊渟,“嗯,师傅脑子比我们灵光很多,定会有用的。”
鲁渊渟翻了一会儿,还是没睡着,“小野。”
方野,“嗯。”
鲁渊渟,“还好你也没睡着。”
方野:我竟然能和这样说话的人做朋友。
鲁渊渟感叹,“你好久没有来我家吃饭,然后和我这样同寝夜聊了。以前这可是常事。”
方野沉默。
鲁渊渟,“你不说我也知道,长大了嘛,不能和小时候一样。”
方野沉默。
鲁渊渟,“我讨厌长大带来的变化。”
方野,“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鲁渊渟,“方野!”
方野,“知道了。记得下次再邀请我来。”
鲁渊渟,“嗯!”
这下没了心事的鲁渊渟,不再来回滚,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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