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解了疑惑后,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很自然的抬起手想伸懒腰,只是手抬到一半的时候看了一眼小神医,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腰感觉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悄无声息的把手插在腰间,“还有事?”
小神医,“嗯。”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放于禾洛的案前,继续说道,“前日宫主说的学习医术,今日可以从基本的医理开始。”
禾洛眨了眨眼,随着小神医的动作看到了《医典》抄录,“你。”禾洛深吸一口气,“你还真是言出必行。”
小神医却回的认真,“宫主若是今日不方便,宫主安排时间即可,不过这医理药理,纷繁复杂,早日开始才好。宫主也不许过于担心,我知欲速则不达,宫主公务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删繁就简,做了很多批注。”
禾洛收住了已经到嘴边的那些挖苦讽刺的话,话都说到这里了,小神医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她早该知道小神医那样的性格,做了约定便要按照约定行事,这抄录想必也花了不少心思。
禾洛又想到,这提议最终是自已拍板定下来的,还没过两天自已便推脱反悔,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已出尔反尔,重要的是那账岂不是也白算了。
禾洛伸出手拍在抄录上,充满气势的说,“方便!开始,今日便开始!”
小神医笑笑,“嗯。”
却如小神医说的,他有努力让这些东西变得浅显易懂,他在晦涩难懂的地方进行了标注,还比比划划的讲,还举了不少例子。
只是再简单的知识也有把脑子塞满的时候,禾洛开始机械的点头,嗯嗯嗯的应付,不再提出疑问,小神医便心领神会的结束了今天的教授。
禾洛暗自感叹:小神医是个好师傅,难怪那两个徒弟那么听话。
思及此,禾洛,“你也是这么给你那两个小徒弟讲的么?”
小神医摇头,“并没有,方野在这方面有天赋,领悟的快,渊渟虽是稍微逊色一点,但方野会为他掰开了讲明白的。”
禾洛抱臂,“小神医,你这话里话外是说我不如方野有天赋咯。”
小神医没想到禾洛会这样反问,他这几天一直非常注意自已的用语,毕竟总不能每天都逆龙鳞,没想到今天还是破功了。
他赶紧支支吾吾的解释,“不,不是那个意思,宫主必然是有天赋的。但总于他俩不同,他们两个日日泡在医院内,总会耳濡目染些,况且他们也有的是时间,去仔细的钻研。但宫主不一样。”
禾洛努努嘴、摆摆手,一副不是很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还真和师傅一样唠唠叨叨。”
小神医仔细的盯着禾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努力的分析辨认眼前人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调笑,是真的嫌他啰嗦还是只是调侃。
禾洛看着小神医被她吓得唯唯诺诺的样子,从心底窜出一股子烦躁,“不要这样看着我。搞的像我能生吃活剥了你一样。”
小神医摇头,“我只是怕说错话,惹宫主不开心。”
禾洛不以为意,“错就错咯,大不了挨罚咯,一直这样拘谨,以后怎么过。”
‘以后’多么富有深意的两个字,小神医眼神闪烁的望着禾洛,他想,人果然是贪婪的,靠得越近就会期待的越多,他曾体会过一次,他现在又要重蹈覆辙了。
小神医握了握拳头,“宫主。”
禾洛,“嗯。”
小神医,“我们明天继续。”
禾洛,“可以。”
小神医,“宫主。”
禾洛点头。
小神医,“那个,宫主有时间的话可以再温习一下,我没讲好的地方,明天可以再讲一下。”
她拍了拍抄录,“今天讲得很好。”
小神医看了一下禾洛后,起身告退,可他刚走出两步就顿下来了,回过身来,“宫主。”
禾洛看着小神医三步两回头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讲,她身子懒懒散散的,手掌托腮,一副我听着的样子,“嗯。”
小神医,“宫主,定休日可有安排?”
禾洛,“嗯?”
万事开头难,头已经开了,后面再难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小神医的心跳如打鼓,他将背脊挺的直直的,“如果没有安排,我想请宫主一起去城里逛逛。”
禾洛放下托腮的手坐直身子,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小神医好几圈,这是再邀约,禾洛本能的想拒绝,可又觉得,他们或许真的需要一些独处,相互了解一下。
她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青砖轻轻嗯了一声,“想来确实没有什么旁的安排。”
小神医直到禾洛垂下眼,回复他后,才抖了抖袖口,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那定好了。”
“嗯。”直到门开了又关,禾洛没有再看小神医一眼。她抿着嘴角,努力的压着笑意,这小神医欲言又止这么久,竟是为了这个,想必也是需要攒很多勇气才能问出口的。
小神医出了议事厅,走了一段后停下了脚步,刚刚因为紧张出了一背的冷汗,这风一吹,带来的股凉意仿佛透过皮肤吹进骨头缝,人也完全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阳光刺的他闭上了眼,弯起了嘴角,喃喃自语:既然对我好,就请一直对我好,不要再从我这里带走什么了。
傍晚,小神医正在读书,自家两个徒弟风风火火的出现在眼前。
他放下书,“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
鲁渊渟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方野,方野仍纹丝不动,鲁渊渟挠了挠头,心一横,开门见山道:“师傅,你约了宫主去游玩么?”
眼看把师傅问愣了,他习惯性的回头看方野,就看到方野低头压着嘴角忍着笑,鲁渊渟心想自已又被方野框进去了,方才明明是他提议来找师傅的。
下午时候,鲁渊渟一回到家门,就得知了师傅和宫主相约出玩的消息,晚饭都没吃就直奔方野的住处。
鲁渊渟看到方野就拉着他的胳膊说,“师傅和宫主那件事你听说了么?”
方野侧身抽出自已的胳膊,平静的回答,“想必这宫里没人不知道。”
鲁渊渟也跟着侧身,又站到方野的面前,“师傅终于肯向前一步了,前几天被那章四公子抢去了不少风头,甚至现在还有人支持章四公子。”越说他气越不顺,伸手又抓住了方野的胳膊,比刚刚的力度还大。
方野低头看了看自已胳膊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他抓住鲁渊渟手腕,顺着手腕的穴位轻轻一按卸了鲁渊渟力道,然后拽着他就往外走。
鲁渊渟没反应过来被拽的一踉跄,稳住身形之后也没挣扎,一边跟着走,一边问,“干什么,去哪?”
方野,“既然那么担心,找师傅去。”
鲁渊渟,“找师傅?”
方野停下脚步,问他,“你觉得师傅对此事有经验么?”
鲁渊渟思索了一会儿,坚定的摇头。
方野又问,“希望师傅扳回一城不?”
鲁渊渟一听来劲儿了,“那当然。”
方野,“这纹炎宫里,我俩是师傅最亲的人。”
鲁渊渟点头,“对,去找师傅,我们必须帮师傅一把,只是我,我也没经验。”
方野不等他说完,“走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就这样,方野和鲁渊渟站在了小神医的面前。
小神医被鲁渊渟问的一愣,稳了稳神,“你们如何知道的?”
鲁渊渟,“师傅,这全纹炎宫的人都知道了。”
小神医没有说话,眼神里却透露着疑问。
方野开了口向小神医解释,“中午的时候宫主通知取消了原本定好和虞信主一起去罗城的计划,似是有人问了缘由,宫主说要和师傅你一起去城里逛逛。一传十,十传百,这一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
两位徒弟眼尖的发现了自家师傅耳根子红了。鲁渊渟这次不仅胳膊碰了碰方野,还对他挤眉弄眼,进行无声的催促:你比我会说,你快说,快点。
方野了然,“我俩是想着,这一起出去定然不能含糊了宫主,根据我俩的观察,师傅你这方便似乎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我们就来了。”
小神医原本刚刚缓过来,被徒弟们这么一说,耳根子再度爬上了颜色,可害羞归害羞,方野说的全在理,“的确如此,依你俩所言,如何才能不含糊?”
这下轮到三个人一起面面相觑,最怕冷场子的鲁渊渟说,“师傅,我也实话实说了,我没经验,我平时只找小野玩,我俩向来直奔品芳楼,大吃一顿。”
方野点了点头,“我也和渊渟一样。”
小神医摆了摆手,他知道两个徒弟是为他好,只是有他们这份心,他也很开心了。
可两位徒弟却愧疚起来,原本是想来帮忙的,现在好似只挑起了问题,但解决方法却毫无头绪。
鲁渊渟一时间恨不得自已变成女子,女子,他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点子,“师傅我有办法,虽然我们没有经验,但找个女子问问,女子了解女子的。正巧我家有个可爱的妹妹,正巧她经常约她那一帮小姐妹到处逛、到处玩。我问问妹妹,妹妹一定知道的。”说着说着鲁渊渟从愁眉苦展变成了洋洋得意。
小神医不想这件事办的太过招摇,想拒绝,“无需这般麻烦。”
方野的心思就细腻很多,听出弦外之音,“师傅放心,我们绝对不提师傅一个字,不会有人知道。”
鲁渊渟后知后觉的应和着点头,“对对对,师傅放心交给我们。事不宜迟,徒弟这就去办!”
两个人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的走,小神医看着他们的背影会心一笑,徒弟们都这般,他也应当更努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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