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皱着眉消化善言的话,那感觉像是强行被塞了很多不属于自已的回忆,关键这些回忆还与现实认知有所冲突,禾洛用中指和食指按了按眉尾,“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不过我最好奇的是,凛刃对阿言?你们?”
说不上是自已迟钝还是不够关心善言,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太能接受。
她自认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算突出,小神医都发现的事情,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是她过于自负了,这种自负日积月累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是自已的观察能力尚可,那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说明自已没有足够关心善言,过于自我而忽略了身边的人,伤了人心更可怕。
少女的心思就如山间小溪,蜿蜒曲折又隐秘。“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宫主开口。”善言说着说着脸颊上多了一抹朝霞,渐渐的把微翘的鼻头也染粉。
善言是真的很美,明目皓齿,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头发乌黑浓密,身量纤细却也凹凸有致。
禾洛心道:平时的阿言是端庄的,虽说是漂亮,但未见过她与哪个男子亲近,就像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怎么也无法想象阿言会同任何一个男子有瓜葛。眼下的阿言是盛开的待采的桃花,好看的紧,好看到无论是谁都会动心。试了,这样的阿言怎么会缺桃花呢。自已与小神医的关系这般简单,都常常令自已困惑,屡屡找阿言谈心。而阿言,这些年独自一人默默的面对这些。
禾洛,“阿言,对不起。”
善言抬眼看禾洛,这么多年的默契,善言知道禾洛为何道歉,“宫主,别这么说。过去太多比情爱重要的事情,那本就不该占用你我的精力。”
那些两人抱团取暖的日子,确实有彼此便够了。
禾洛,“嗯!”然后张开了双臂。
善言也张开手臂,抱住了禾洛,在禾洛的肩头轻轻说,“我们不说对不起。”
禾洛回她,“阿言,我也可以给阿言依靠的。”
小时候,禾洛抱到的善言,是一个和自已一样的瘦弱小女孩,如今两人都长大,善言也变了,现在连抱起来都是软软的,让人充满保护欲,“不过,我突然意识到阿言身材好好啊,胸前软绵绵的,腰还能这么细。”
原本是一个煽情的、眼泪已经开始酝酿的气氛,被禾洛这么一说荡然无存,善言离开禾洛的拥抱,好笑的说了句,“宫主,你这样很像登徒子!”
“阿言,我可是正经发问。你看我,我也不胖,可我上下左右都是平的。”说着禾洛指了指自已。
善言,“我看宫主这样挺好的。”
禾洛又摸了摸自已胸脯,紧实的安心,“嗯,确实挺好,不过阿言,那个凛刃日日跟着你身边,难不成阿言也?”
善言,“我也说不准,但他对我确实有不一样的吸引力。”
“虽说他样貌能力也是顶尖的,但,这可是我的阿言啊。”禾洛恶狠狠的补了一句,“便宜那小子了!”
善言学着禾洛恶狠狠的语气说,“这也是我对安大夫的态度。”
禾洛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便宜这两小子了!”
禾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问道:“既然小神医如阿言说的能做到如此,那这些有没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善言摇摇头,“未可知,他那时候的状态不像是装的,可时候,他既然知道宫主会失忆,不解释也不同宫主一道回来,似乎是真的想就此消失。”
禾洛,“若是他就是擅长以退为进呢!”
善言思考了一两秒,“退这么多,姜太公直钩钓鱼都显得正常许多。若是我,不会这样做。”
禾洛,“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要去找那个便宜小子算账去。”
议事厅外,凛刃站的笔直,看到善言出来后,默默的跟着善言身后。
禾洛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人与善言之间的互动,临了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对于周围异常敏锐的凛刃自然察觉到了,待与禾洛分开许久之后,凛刃才开口问善言,“信主,属下是否有行错言差的地方,如有我自去请罚。”
善言,“何出此言?”
凛刃,“宫主她方才很严厉的看我。”
善言忍住不笑,“无妨,宫主因为安大夫心情不太好。或许是迁怒。”
凛刃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这样便好,我不希望因为任何过错而被调离信主身旁。”
他再回来的时候,与禾洛保证过,永远抛弃谢逸鸣这个身份,不能犯任何错,如果违背任何一点,便要永远的离开纹炎宫,不得再见善言。
善言感觉到他紧张的全身绷紧,“若是有错我必定会罚你的。”
小神医回来后,医苑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他对所有人所有病痛都是平等的和蔼又耐心,所以大家不管大病还是小痛都会来看看,看看就会安心很多。
禾洛到医苑的时候,看到了约有五六人在排队,每一个见到她想要问好的人,都因为她嘘的手势而止住了声。
远处的小神医坐在案前,安静又专注的听着对面的求医者的诉求,这才是她印象里的小神医,所以她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的人与善言刚刚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对着小神医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隐隐约约听得见正在诉说病情,自已前些日子的了湿疹,用了小神医的药后已经有所好转。
声音软软糯糯、清清甜甜,想必不过十五六。
小神医听的很专注,一边听一边写着东西。
直到禾洛走的很近了,小神医才有察觉,抬眼看到几步之外的禾洛,带着疑惑出声,“宫主?”
原本很放松的女孩子,回头也看到了禾洛,突然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坐着好还是站着好,僵硬的坐直了身体,磕磕巴巴的问了好。
小神医站起来,挪步向禾洛,压低声音,“宫主,是有什么事么?哪里不舒服?”
禾洛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小声,但还是不自觉地凑近,跟着压低声音说,“无事,就是闲了过来看看。”
不知道那个人没有控制好自已的情绪,一声“咦”发出声来。禾洛闻声看过去,众人目光闪躲,有一人除了闪躲还捂着自已的嘴。
禾洛也察觉到,这样似乎在众人面前过于亲近,侧着头后退了半步,微微抬手,“不用在意我,继续给大家看病。”
小神医似乎还是不放心,又询问了一次,“宫主,真的没事?”
小神医甚至还想继续往前半步,抹掉禾洛后退的半步。
禾洛觉得身周的空气微动,赶紧说道,“真的,快去吧,我随便看看可以吧。”
小神医觉得禾洛与平时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只能听话的回去继续看病。
那少女在小神医的示意下继续说到,“安大夫,我发觉因为湿疹身上留了些疤,所以。”
小神医听罢,一遍抬笔继续写药方,一边温柔的说到,“无需担心,待会儿你拿着这个,去药房那里找小苏大夫取药,她会告知你用法,若是有自已触不到的地方,让她帮你涂也是可以的。遵医嘱,不会留疤的。”
少女的语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太谢谢安大夫了。”
小神医扯着写好的药方的一角提起来,前后晃了晃,墨迹干的差不多后,递给那少女,“给,快去吧。”
少女路过禾洛的时候,也甜甜的笑了一下,“谢谢宫主。”
禾洛没想到少女会这样,但也对着她笑着说,“去吧。”
想明白后低头笑了起来,没有继续看小神医如何为其他人诊治,就迈步走向书房。
禾洛找到了小神医带来的医典,厚厚的一本,里面记载着各类药的图片、名字、习性、作用,还有后来添加的备注。
那些备注有的写的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笔迹,有些能看出来是小神医的笔迹,泛黄的书页,微卷的页脚,都昭示着,这书有一定年纪了,小神医,定是从小日复一日的看,年复一年的背,才能说出那句,医典在他脑中。
禾洛以指腹轻轻摩擦那些字,感受那一点一横一撇一捺,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少年坐在案前努力的样子。
如果自已还记得从前多好,至少有他少年时期的记忆。
禾洛,“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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