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迅速换好朝服,来到前厅,见到了等候的夏公公。
夏公公是李公公的徒弟,在宫中也是颇有地位。
“夏公公久等了。”
“不妨事,圣上口谕,杨大人快快随咱家入宫吧。”
“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杨帆给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赶紧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夏公公手里。
夏公公也不推脱,眉开眼笑的收下荷包。
“圣上急诏,公公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咱家久居深宫,今日有幸见到肃临侯,想不到那样的英雄人物,也有落泪痛哭的时候。”
杨帆顿时明白了,肃临侯告状告到圣上那里。
————
杨帆一出门,李赫就收到了杨雪伊的传信。
信上的字迹工整清秀,内容不多,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疏离感,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把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抬手做了个要扔的姿势。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放下,把揉皱的信纸铺平,小心翼翼地放入桌案底下的暗格。
暗格中躺着几页信纸,纸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隋庆。”
“侯爷。”隋庆推门而入。
“盯紧谢臻,想办法拖住杨帆,别让他太早回府。”
“是。”
隋庆看着自家侯爷全无刚收到信时的喜悦,周身还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寒意,在心里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也不知杨二小姐信里写了什么,让侯爷这般变幻无常。
“叫上隋阳和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同我去杨府。”
“是。”
隋庆眼睛一亮,去杨府好啊,能见到二小姐,那侯爷心情总该变好了吧。
杨府的小院里,杨雪伊站在窗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随后转身进里间,换上一身夜行衣。
蓝月在一旁欲言又止。
杨帆书房里隐藏的那个人,自已和星月都不是对手,唯有小姐亲自出手,才有胜算。
“咕~咕~”窗外传来了鸟叫声,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蓝月去开了门。
待人进了房间,蓝月迅速关上门退下。
杨雪伊转过身,与李赫四目相对,眼中诧异难掩。
今夜的李赫亦是一袭黑衣,身上散着丝丝寒意,进门后才被他收敛起来。
“隋庆和隋阳在外面候着了,按你的计划行事。”
“多谢。”
杨雪伊没想到李赫亲自来了,还把身边的两大侍卫也带来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李赫深深地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我们是合作关系,帮你也是帮我自已。”
杨雪伊回了个淡淡的笑,“那倒是。”
是啊,两人只是合作的关系,可为什么李赫说出来,她心里还是会感到失落。
李赫见她回答得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的在意,心里一堵。
“走吧。”
夜色如墨,院中背光的廊下,几道黢黑的人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若不是杨雪伊事先知道,恐怕连自已也被瞒过去。
那几道人影中,就有隋庆和隋阳。
“二小姐。”两人见杨雪伊,还热络的打了招呼。
杨雪伊点点头,“感谢大家的帮忙,话不多说,拖住人就好;千万记住,无论何时,自已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二小姐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按计划行事吧。”
随着杨雪伊的一声令下,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乔七今日如同往常一般,隐身在杨帆书房的房梁上闭目养神。
他忽然地睁开双眼,眼里泛着冰冷的杀意,几股陌生的气息离书房越来越近。
他迅速调整姿势,死死盯着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三个蒙面黑衣人闪身进入,动作轻盈而熟练。
隋庆一踏入杨帆的书房,就感到一股陌生气息,紧紧地盯着自已。
他一边警惕着,一边装作未发现那人,在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乔七在房梁上观察着三人的一举一动,没有立即动手。只要不影响到他,杨帆的和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眼见着隋庆来到那几幅古画前,左看看右看看,便动手掀开了第一幅画,观察画后面的墙壁。
在他即将掀开中间那幅画时,乔七出手了。
隋庆早有准备,灵敏地躲过了乔七的攻击。
乔七一击未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何人?”
隋庆没有回答,丢下一个“撤”字,三人利落的撤出书房。
乔七没有犹豫,追了上去。
***
杨帆火急火燎进了宫。
勤政殿里,盛景帝正襟危坐,看不出喜怒。
于照和肃临侯站在一处。于照还在安慰着,不断抹抹眼泪的肃临侯。
肃临侯见到杨帆进来,怨气冲天,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杨帆打了个寒颤,离他远远的,朝龙椅跪下,“微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
“多谢圣上。”
“朕方才听了来龙去脉,你那爱子打死肃临侯长孙,你怎么说?”
杨帆“扑通”一声又跪下,“圣上明鉴啊,逆子虽没什么大的出息,杀人这等事万万不敢的。
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圣上明察。”
“你放屁!”肃临侯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儿子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哪有什么误会。我与你无冤无仇,还能冤枉你不成。”
于照见圣上面露不悦,连忙制止肃临侯,“肃临侯,稍安勿躁,圣上面前不可失礼啊。”
肃临侯也跪下,声泪俱下,“圣上,杀人偿命,还请圣上为我儿做主,为我肃临侯府主持公道。”
杨帆急切地辩解,“我儿确实冤枉,恳请圣上明察。”
“两位爱卿各执其词,实在难办。”
盛景帝揉了揉眉心,看向于照,“于爱卿,限你三日内查明真相,务必要给两位爱卿一个交代。”
于照:“微臣遵旨。”
“此事到此为止,都退下吧。”
杨帆:“是,微臣告退。”
肃临侯还想争辩几句,被于照一个眼神制止了,“是,微臣也告退了。”
盛景帝目送三人离开勤政殿,陷入了沉思。
肃临侯带兵也有几十年了,遇事还是如此冲动,将领尚且如此,手下的兵能有什么长进。
离开勤政殿后,肃临侯情绪激动,拉着于照快步离开,杨帆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肃临侯忿忿不平质问于照,“于大人,咱们可都是自已人,方才为何拦我?”
“侯爷息怒。”于照赶紧安抚他的情绪,“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
肃临侯面露怀疑之色,显然不信于照的解释。
“侯爷可还记得前御史大夫丁辉?”
肃临侯不解其意,“关他什么事?”
于照便将丁辉的往事娓娓道来。
前御史大夫丁辉,三年前因殿前失仪,惊扰圣驾,被杖责三十后贬为庶民,全家发配边关,终身不得回京。
三年前他独子犯事被人告上官府,他日日在圣上面前为儿子辩解喊冤,圣上不得不将此事交于大理寺处理,最终他儿子不仅未得轻判,反遭重罚。
丁辉心生不满,频繁上书谏言,今天参这个一本,明天参那个一本。
69書吧
不仅把朝堂的官员得罪个遍,还惹怒了圣上,才有此大祸。
“侯爷方才若是继续争辩,和那丁辉又有何区别。”
肃临侯恍然大悟,为自已捏了一把冷汗,“于大人言之有理,老夫差点酿成大祸了。”
“侯爷能明白这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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