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火得知荣王回复之言后,不禁心中疑惑,感觉自已被其糊弄,便向元亮询问。
元亮回道:“微臣听闻晋国内乱甚是严重,晋王须同手下公卿斗智斗勇,就算答应讨要爵位一事,亦难很快办成。况且天下还有许多其他诸侯势力,需要晋王尽力协调,他说不能确定时间,倒也可以理解,大王可再等等,且看今后如何。”
江火见元亮如此说,便也不再怀疑,以金银赏赐使者之后,便让他退下。
两日之后,江火正在府中闲坐,不知该干点啥,忽闻黄景前来拜访。
江火行至庭中迎接,见其使人搬来一车绫罗绸缎,身后站着一群美人,个个冰清玉洁,秀色可餐。
江火问道:“丞相这是何意?”
黄景答曰:“臣闻大王将旧时洪王歌姬舞女遣散,想是嫌被柳平小儿玷污,故于民间精选美人,皆为清白之身,特来献给大王。”
江火忙道:“丞相误会寡人了也!寡人已有妻儿,只因夫人身怀六甲,不便远行,故而并未接来此处,岂能为此丧德之事!况且她们正值青春,应与心仪之人婚恋,岂能因寡人一已之私,以致蹉跎岁月?还望丞相速速遣返。”
黄景道:“大王贵为一国之君,府内若是缺少音乐,便与周礼不合。届时天使来时,若无相应礼仪,定被当做轻蔑天子,使赐爵之事化为泡影。”
江火听闻会影响赐爵之事,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黄景大喜,笑道:“这些绫罗绸缎,大王可给她们做些衣服。微臣还带了几个教习声乐舞蹈之师,要不了多久,便能将她们调教出来,诸般才艺,无不精熟。”
江火眼见这群女子局促不安之状,心中甚是不忍,却因赐爵之事,只得任由黄景安排,更以金银向其表达谢意。
黄景此后频以礼制为由,向江火送各种东西,从物到人,应有尽有,且又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把江火奉承得甚是到位。
每逢上朝之时,群臣皆言天下一片太平,并无大事可奏。
除了黄景奉承江火之外,其余大臣亦以金钱美女,赠送江火旧时手下,频言财权之好,企图以此腐化众人思想。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谋士王慧眼见江火如此纸醉金迷,被奸臣闭塞耳目,俨然一副昏君模样。
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暗自策马奔回长安村中,寻见林雪,不禁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口中说道:“卑职无能,有负夫人重托!”
林雪见状大惊,连忙将其扶起,问道:“王姑娘身担谋士之职,按理应在军营谋划,而今孤身策马回村,不知出何大事?”
王慧情绪稍平,哽咽道:“江火自从占领都城之后,顺势坐了王位,而今沉溺酒色之中,不顾民间疾苦。卑职数次谏言无果,委实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回村告知夫人,以求妙策。”
林雪闻言大惊,将手放在肚子上,眼神空洞无光,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今身怀六甲,夫君若是果真如此,那与禽兽何异?”
忽然想到什么,抓住王慧手臂,问道:“元亮亦在军中,难道没有阻止他吗?”
提起这个,王慧愈发愤怒,咬牙恨道:“主公屡言并无称王之志,正是元亮从中作梗,方有眼下这般局面!”
林雪忽觉天塌下来了一般,浑身战栗,双股乏力,撑着扶手强站起来,口中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一定要将此事问个清楚。”
王慧慌忙上前搀扶,劝道:“夫人身怀六甲,倘若半路有些差池,那还得了!只将计策告诉卑职,我去代你执行便好。”
林雪含泪回道:“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计策?若是我亲自到他面前,亦不能使其回心转意,我也唯有以死明志而已!”
王慧见林雪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说道:“夫人莫慌,待我先去找辆马车。”
王慧走后,林雪擦干眼泪,唤来只有三岁的江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婉儿,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江婉一脸惊讶,然后连连称好,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副迫不及待之状,看得林雪越发心酸,又不敢面露哀色。
很快王慧找来一辆马车,将林雪母子二人扶上车后,便驾着马车一路北上,直朝都城走去。
行至半途,常遇官吏拦路搜检,王慧凭借身份顺利通过,林雪透过车窗,眼见街上仍是官吏横行,百姓遭受欺压之状,不禁面露忧容,心中毫无底气。
终于抵达都城,王慧带着林雪在王府前下车,却闻江火不在府中,已去丞相黄景家中赴宴。
王慧顺势前往丞相府前,将林雪母子扶下车,却被门前侍卫拦住,喝道:“哪里来的村妇,胆敢妄闯丞相府邸!”
王慧闻言大怒,叱道:“瞎了你的狗眼!此乃当今大王正宫,正儿八经的王后,岂容尔等在此胡言!”
守卫闻言大惊,一时难辨真假,又见林雪怀有身孕,果然不敢上前阻拦,眼见几人闯入府中,亦只是紧跟在他们身后。
却说黄景先将江火邀来自已府中,让江火做了首席,自已坐在侧席,身后乐官演奏靡靡之乐,堂中舞女飞裙扬袖,腰似细柳迎风,姿如彩蝶寻花,甚是赏心悦目。
黄景时而吹捧江火,时而夸赞歌舞,江火为了顺利得到爵位,亦只装作沉溺其中,黄景便当江火已被自已拿捏的死死的了。
江火正自赏舞,忽见舞女丛中,现出林雪那张熟悉的脸,瞬间瞪大双目,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若不是见王慧开口叱退舞女,还以为是自已出现幻觉了。
舞女退散之后,这才露出林雪全貌,只见林雪面容憔悴,眼中含泪,身穿粗布衣裳,一手扶着怀中大肚,一手牵着江婉小手。
林雪看着江火身穿锦衣玉带,并无一句言语,只是默默流泪,面如梨花带雨,貌似芙蓉凝露,颇俱凄凉之美。
空气仿佛冰封一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忽闻江婉打破宁静,操着一口稚嫩童音,问道:“爹爹,这些人是谁啊?还有,娘为什么哭啊?”
毕竟不知江火作何反应,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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