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庄园的几点微光,曲何没去探究,而是带着喜儿来到祠堂,进入地窖后,试着打开密室门,却无法打开,曲何试了十几次,密室门依旧一动不动,喜儿走过来,在门上敲敲打打,然后趴在上面贴耳倾听。
“曲何!里面有人。”
曲何惊喜道:“喜儿!你不笨嘛!”
喜儿杏眼圆睁,“曲何!你是个傻子!”
“……”
曲何用神龙卫哨音规律敲打密室门,一会里面有声音传出,曲何再次表明身份,厚铁门慢慢移开一指宽的缝,赵为民提着火油灯看向曲何这边,曲何吓了一跳,一个多月不见,老赵脸都瘦脱形了。
“老赵!你咋成这样了?”
“公子!”厚铁门慢慢打开,赵为民凹陷的眼眶流出了清泪,曲何和喜儿闪身进入密道,赵为民提灯在前引路,曲何拉住他的右手搭脉。
“喜儿!来瞧瞧赵大哥得了什么病?”
喜儿上前嗅了嗅,说道:“曲何!他中毒了!”
“赵大哥!你中的什么毒?”
赵为民摇摇头,说道:“年前商卫有人请我们赴宴,吃了一种神仙汤,而后又吸食神仙草,还每人赠送一壶汤膏,一斤神仙草,两样吸食以后,似神仙如神境,不仅力气增加,还能止疼,城南庄园的老兵们和全城人几乎都在吸食。”
曲何跟着赵为民出了密道,几名守卫也不同程度瘦削下去,时不时哈欠连天。
曲何皱眉,赵为民将汤膏和神仙草拿了过来,曲何嗅了嗅递给喜儿。
喜儿嗅了嗅,又尝了尝,曲何大惊失色,刚要阻止,喜儿说:“没有解药,只有不再沾染此毒才能恢复。”
“这是何物做的?”
“曲何!这是火麻汁,这是火麻干叶,涿原圣战,异族就是用此毒物控制猛兽打败我们的。”
曲何心想喜儿为什么对巨夕有着与生俱来的仇恨,唤来守卫,勒令所有人交出神仙草和汤膏,禁止吸食和私藏。
一会聚集了一堆,有守卫拿来火把,曲何摇头,让守卫将神仙草和汤膏搬起跟他走,来到茅房,将所有神仙草和汤膏倒入秽坑里,拿秽勺捣乱淹没在秽物中。
曲何回到堂屋集合所有兵卫于屋外,一看三十多人均是周身围绕一层氤氲之气,曲何让喜儿煮了一锅酸枣仁汤,每人喝一碗,然后问道:“还能拿得起长刀不?”
众人惭愧低下头,赵为民躬身道:“公子!我们大意了,被人在饭食里下了毒汤膏,才导致兄弟们中毒。”
“留两人看家,其他人跟我去皇宫。”
从城南匝道进巷子,一路上全是神仙草的烟味,这是黎明时分,竟然还有人在点毒草吸食,载美城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死寂,成群的野猫野狗都围着喷出毒草烟的窗户,口中流着肮脏的涎水,曲何双拳捏的咔吧响。
“我和喜儿先去皇宫,你们在皇城门下等我开门。”
躲过一队萎靡不振的巡城兵卫,曲何和喜儿纵身而去,钻入一条巷中消失了,城东大道上店铺的长明灯大幅减少,到处黑黢黢一片,不时传来野猫野狗的嚎叫,喜儿的手心出汗了。
“喜儿!都是些野猫野狗。”
穿街过巷太慢,两人登上屋顶,直线冲向北边皇城,皇城上的守卫在城楼里呼呼大睡,曲何不管他们,直接带着喜儿奔向后宫,一队队黑衣人在皇城中巡视,一看就不是皇城卫,曲何和喜儿东躲西藏,却被皇城中一股怪味吸引,这股怪味是从议政殿中传出的,曲何停步,将喜儿拉在一座假山后藏好。
“喜儿!在这不要动,等我回来。”
“嗯!”
曲何助跑踏墙砖,攀上了偏殿房顶,沿着偏殿又跳上议政殿房顶,站在房顶上看向后宫方向,昏黄的灯光下人影攒动,每人手中都端着坛坛罐罐,步履如飞地穿梭在各个宫房中,曲何蹲下揭开议政殿的青瓦,将椽木移开才看清大殿内至少两百捂着面的人在切剁、捣碎、滤汁、十几口大灶熬煮,大殿一侧堆满绿色神仙草,怪味就是锅里散发出来的。
高授和六个妻妾已经被关在凤仪宫一个多月了,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能在几天时间内控制了整个载美城,让他成为下毒控制四卫和朝堂官员的傀儡,为了让自已能在群臣面前表现的正常,没有给自已服用神仙草和汤膏,几个妻妾都已经中毒,还死了三个不食毒药的妃子,包括泺邑的爱妾小小,想到这就心痛不已,六个女人中有一个女人就是来专门控制和监看他的,他连这个女人都打不过,反抗三次,差点丧命,皇宫成为这帮人的毒窝了。
曲何盖好青瓦,轻轻跳到偏殿上,然后下来,将喜儿带出,躲过巡逻的黑衣人,从皇城墙跳下,飞速穿过皇城广场,去城北大道口等待赵为民,目前不清楚敌方实力,贸然进攻不是上策,拦住赵为民,联系城内能战之人再做打算。
等到天空出现鱼肚白,赵为民几十人才气喘吁吁小跑过来,曲何凑近一看,各个头上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曲何暗道这骇人毒药果真厉害,神龙卫的精兵强将如今变成了待宰羔羊了。
“跟我去兵卫。”
“公子!兵卫不可去,王忠生死不明,现在兵卫已经易手。”
“情况这么严重为何不报?”
“老兵出去送急报,均被砍下头颅挂在庄园里,载美城出去的砍下头颅挂在城门上,身子已垮,跑不过打不过,出去就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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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人窝在小巷里也不是事,回城南去工卫,依旧是曲何和喜儿先行一步,他们在后面跟上,天开始明亮起来,两人在屋顶飞快跑着,看到黑黢黢的工卫房舍,曲何和喜儿直接跳进去,迎面行来一队黑衣人。
“娘的!”曲何骂了一声,拉着喜儿藏入一间矮房中,一股屎尿味扑鼻而来,借着黎明微光看清地上躺着一个身着工卫服的人,曲何走过去试了试鼻息,气息微弱不平,这是重伤所致。
“嗨!醒醒!”喜儿走过来,在四肢上摸索着。
“曲何!手和腿全断了。”
然后去找了一抱木板,给他的手脚固定起来,喜儿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两粒药丸,塞到此人嘴里,又从旁边的地上拿起破碗,破碗里还有一两口的水,将水灌入口中,此人额头慢慢渗出浑浊的汗液,曲何借助微光看清这人是钱三,钱三脸部逐渐扭曲,明显是内伤用药后出现反噬,哇的一口乌血吐出,钱三咳嗽几声,慢慢睁开眼。
“公子!我这是做梦吗?”
“钱三!你这是怎么了?”
钱三感觉到四肢的剧痛,才明白这不是梦。
“公子!载美城完了,工卫完了,石卫长被他们下毒,目前生死不知,工师们大多被强制吸食神仙草,我也吸了,但我不愿为他们做事,将我四肢打断,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先休息,工卫有多少黑衣人?”
“工卫里有一百七十多人,公子!这些人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的装神弄鬼的四花会很像,可我看他们的袖口绣的是三瓣花,不知道和四花会有没关系?”
“好!你先休息会,等我去寻些武器来,再带你走。”
“慢!慢!公子您千万不要冒险,这些人会诡术且杀人不眨眼,你不用管我,赶紧出城寻找援军。”
曲何点点头,然后对喜儿说:“喜儿!别让他再受伤,等在这不要动,我出去寻几件趁手的家伙,然后回来带你们回新宅。”
喜儿点点头,曲何从窗户跳出去,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工物间,探身进去,工物间空无一人,没有一件装配好的武器,不过零件多的是,曲何拿过来一只皮袋,可劲往皮袋里面装,等满满的一大堆零件摆在小屋里时,钱三惊呆了,不过一会回过神来。
“公子!被三花会发现工物间被盗,会死工师的。”
“不用担心,我等下全把他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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