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授心里骂不过瘾,张口就来。
“咳!曲公子家里已有七八个妻子,又娶了你们女王,真是……”
小女孩秀眉一扬。
“曲公子英武情深!是我们蓟荻女孩们梦寐以求的郎君!好羡慕女王能嫁他!嘻嘻!”
“……”
高授无法直视女孩花痴的样子,心里犹如老婆当面被曲何睡了一样难受。
高授在难受,曲何却在一小镇上受气,曲何带了两名守卫骑马先行探访北朝北境各镇,午时经过一个小镇,小镇是布局奇特,两条小河交差,房屋却不是依河而建,而是呈圆形排列,街巷交错,难见路人,商铺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酒家,人家小二只一句:“厨子歇息了,没有吃食。”
“凉菜凉饭也可以。”
“没有!”
“哪有什么?全上上来,不差钱。”
“啥都没有!”
守卫立起要发怒,曲何拦住,掌柜不在,酒柜上的陶罐可以看出酒家经营不善,落满了灰尘。眼睛余光看向酒家后院,几串肉挂在房檐下。
曲何大声说道:“小二!我们自已动手做饭菜,到时给你们饭菜钱,可否?”
“掌柜的不在,我做不了主,请另寻他家吧!”
曲何三人被店小二整得面面相觑,从店里出来还是懵的,三人又找了一大圈,没有酒家,连个车马店都没有。
路过一个院子,曲何坐在门前木桩上,让守卫再去寻找吃食。
院内几个小孩愉快的玩耍,臃肿袍衣帽夹杂着咿呀喊叫声,曲何一时听不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在说着什么语言,渐渐曲何进入了自已的童年,熟悉的童音,河滩,河水,大鱼,还有大头带着一群泥水满身的小孩向自已冲来,小木棍当头砸下来……
曲何一惊回到现实中,小孩不见了,空荡荡的院子里无一点声息,曲何看看西去的冬日,像颗蛋黄挂在白幕中,又看看寂静无人的街巷,心中由童年时光的亲切激动变成了苍凉孤独,几棵古树错落在眼前的几座院落中,虬枝胡乱伸向房顶,这是一个死镇哪来的娃娃?
曲何惊起,吹响集结哨音。
不一会听到马蹄声,然后是各家各户的开门声,叫嚷声。院子里紧闭的木门也打开了,小孩老人老妪站了满园,两名守卫也骑马行到跟前,下马说道:“公子!酒家已经准备好饭食,有个人在等你。”
曲何随守卫向酒家走去,这时才发现酒家正处在镇子最中间位置,进门发现一人背对着大门坐着,桌上已经上了四个小菜,一壶酒。
曲何绕桌看向此人,呀!右萼先生!时过五个多月,衣着面容甚至发髻都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右大哥!好久不见!怎么在这?”
“曲小哥!来喝酒!回请你一顿!咱哥俩不相欠了!哈哈哈!”
“右大哥!咱本来就不欠,这是我两位兄弟,一起吃喝!” 招手让守卫上桌。
右萼毫不介意,热情说道:“坐坐坐!一起吃喝!”
一盘煮肉上来时,右萼看向曲何布帛裹着的右手。
“曲小哥!几个月不见,这手满是杀气啊!”
“右大哥有话直说,你通古今知未来,我所杀之人俱是罪恶滔天之人,有何不妥?”
“嘿嘿!这世间之事无妥与不妥之分,只有对错好坏之分,下次有这类事可以让他或是他去做。” 右萼看了两名守卫一眼。
曲何心里暗骂奸猾,右萼一笑。
“人人各司其职,害害相抵取轻者,可防杀孽反噬!”
曲何不敢再作他想,端起酒碗起身敬道。
“右大哥不妨与小弟一起实现九州同之大业。”
“哈哈哈!来喝酒!”
“这小镇也是你躲避债务之所?”
“债务没了!感觉无聊就回老家玩玩,这店也是我家的,我妹妹和姐姐管着。”
“若要找大哥就来这里?”
“不不不!我待不久了,还要去诸西圣山赴约。”
“右大哥有心上人了?”
“曲小哥!我这一行不适合你,你虽猜对,我也不愿承认。不过这里少来,你的神龙卫也别来打扰他们,能为国效力的都在你的军伍中,别管也别问,顺其自然!”
“我能见见二位姐姐吗?”
右萼一跳而起,把酒碗碰倒撒了一地。
“我姐姐妹妹相貌丑陋,不爱见生人,你消了这份心。”
曲何安慰道:“不见就不见,大哥为何这般惊惧?”
右萼唤来店小二打扫,拉过曲何。
“曲小哥!我掐指算过,此地与你相克,吃完这餐,赶紧踏上归程。”
曲何冷笑一声,“我不走!我倒要看看克我什么?”
“你走不走?不走,你我兄弟情谊自此了断。”
“你不说出让我离开的理由,不充分有理,我不走。我总觉得这镇子怪怪的,原来是大哥在作怪。”
“嘿嘿!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敢违天意?”
“我……”
曲何脖子伸的老长,递给右萼,右萼惊呆了!
“咳!曲小哥,西边有一奇景,我们去游览一番!”
“不去!你说奇景就是奇景?”
“额……造孽啊!我早该把你药倒丢出去。”
曲何一听,连忙伸手。
“药方给我!”
“什么?”
“给我我就走。”
右萼紧盯曲何,面如秋水毫无波澜,伸手取出一个纸包,递过去。
“我要药方!”
“莫要得寸进尺,否则我真动手了。” 右萼大声抗议。
店小二哗啦啦作响,取出一根木棍在手,愤怒地盯着曲何。
“你弟弟是不是没挨过打。”
右萼摆摆手,曲何纸笔递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弟弟?这药如传给第二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右萼写下药方,曲何取过来一看。
“你俩一个德行,一看就是一家人,就这几味药?你要诓我,我就在这不走了。”
“研成粉末用火炙烤成纯白色即可。”
曲何伸手,右萼不情愿地把药包递过去。
“这药可夺一城!”
“……大丈夫不做见不得人之事,真刀真枪去夺城!”
“别介意!你是我亲大哥!我走了!” 曲何出门往东而去。
“站住!你不往南回载美城,往东去哪里?”
“右大哥!我去等人。”
“等等!我还没喝好,老弟陪我痛饮一番!”
“称呼都改了!大哥你我爽快人,有事就直说,老是拦我作什么?”
“来来!喝酒!”
“大哥先喝!”
“喝!”
曲何和右萼喝的昏天暗地,此时杜铮已经行至此镇东南五十里处,天将入夜,找不见曲何,只得扎营过夜。
镇东道上,两姐妹拌嘴不停,车夫要赶在天黑前回到镇上,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劈啪作响,颠簸的马车中,姐姐正在抱怨妹妹太任性,“在老房过夜不好吗?非要赶这夜路,若有虎豹非吃了你这嫩囡!”
“姐姐!要吃也得吃姐姐你,嘻嘻!”
“为啥吃我?”
“瓜果都是熟了才好吃,哪有吃酸涩的生果。”
“就会逞口舌之快!你二哥说了近几日是大凶之日,让我们暂避,你又背着他回来。”
“二哥在外游荡的神神叨叨,他的话你也信,他说你有王者之相,河洛镇连个蜂王都没见过,难道能从天上掉下个大王。”
“你再取笑我我可要挠你了。”
“不说了!不说了!姐姐!你脸红了!”
两女说笑着,马车已经进镇了,店小二在镇口急的团团转,见马车驶来,立刻拦住。
“姚大爷!别去家宅,直接驾车送我姐去店里歇着。”
年轻女子掀开车帘。
“小苻!二哥让你拦着我们的?”
“三姐!家里来了客人,不方便回家。”
“你都十四了,还这么傻,来客人还能睡我们闺房,姚大爷,回家!”
右苻没拦住姐俩,一路行到家里,堂屋里坐着两守卫在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睁眼就呆了,这不是天仙下凡,两女笑盈盈进来,看见两位披甲军士一笑,进了后院。
两守卫互相看看,又继续闭目养神。
“姐姐!你说二哥是不是带了个官家小姐回来?”
“你二哥有这本事吗?”
“咱们去瞧瞧!”
“不去,要去你去。”
不一会妹妹就回来了,捂着鼻子。
“两人把酒搬到卧房了,一股子酒臭味。”
“看清楚没?”
“看啥啊?两人抱的那么紧,我哪好意思细看,姐今晚我睡你屋。”
“姐!你冷吗?”
“不冷!”
“那你颤抖啥?”
“我担心你二哥酒喝多了出事!”
“他能出事才怪!”
曲何梦里见一女子,婀娜娉婷,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美若天仙款款来见曲何,报了姓名,说是神赐姻缘,手牵曲何游玩圣境,二人执手相悦,渐入佳境,这感觉如飞升一般。
闺房里的大姐右茹做了与曲何相同的梦,巅峰之时惊醒了自已,看着小妹熟睡着,嘴角还挂着笑意,这梦怎么感觉如此真实?顿时又羞又恼,起身换了内衣裤,卧在床上想着那个男子,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记得自已说是他的正妻王后。
曲何看着美眸迷离的仙子,“我是你的正妻王后,我叫右萼……右……”
梦中的仙子一会变成了右萼,一会变成了仙子本人,吓得曲何一声尖叫,醒了,看着身前熟睡的右萼,好真实的梦。
“我怎么抱着一个男人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啊!”一声惊叫来自右萼。
然后两人对视再次对啊一声。
“你抱着我梦见我姐?”右萼咬牙切齿说道。
“啥?仙子是你姐?”
右萼大叫一声,“曲何!我当你为亲弟,你却要做我姐夫,我跟你拼了!”
说着,照脸一拳,曲何正回味哪里出错了,冷不防挨了一拳,鼻血立刻喷涌出来,顿时怒起,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全都鼻青脸肿,打闹声惊动了守卫和醒着的右若。
“进去拉开他俩啊!” 右若看着呆若木鸡的守卫,连忙说道。
守卫面面相觑,只听卧房里面传来右萼的声音。
“我好心教你房中术,你却想做我姐夫!我揍死你……”
“我梦的是仙子,怎么成了你姐了?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俩是龙凤胎,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真邪乎!谁稀罕你姐,我要是做了你姐夫,你且不是啥都知道?我打你个神棍……”
右若终于知道那梦中就是房内鼻青脸肿的少年,又羞又恼,一跺脚走了。
守卫冲进房内拉开两人,两人像愤怒的斗鸡互相看着对方。
“我走!就你这样的神棍能有什么好姐姐,梦也是假的。”
右若气恼的推门进入闺房,妹妹右葇醒了,一问大喜,非要去看看两人怎么在床上大战的?
“小妹你能矜持点吗?两个男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好姐姐!那要看为谁打架。”
姐姐拗不过妹妹,只好随他来到右萼的卧房前,正巧遇到衣衫不整气呼呼的曲何,四目相对过电一般,张着嘴,眼神迷离,鼻血足足滴了十几滴才回过神来,曲何回身进卧房,把门一关,朝自已脸上扇了一巴掌,疼!不是做梦。
“右大哥!我觉得我被你打的伤太重了,现在头晕气短,我至少要休息十日才把伤治好。”
“天命如此!我阻挡不了,但是我能揍你。”
冲过来又是一顿暴揍。
“咳!呸!这下得一个月休养,还得给我找个人伺候吃饭喝药。”
“滚!”
“姐!二哥不会喜欢男人吧?还这么惨无人道的揍人。”
“……”
两人敷好药坐在堂屋,互不相看。曲何找了布帛还把头裹了几圈。
“二哥!和这位公子在哪认识的?”
“小妹!你和大姐去店里忙吧!”
“不用呢!两位军哥做的饭菜好吃,不需要我和姐姐。”
69書吧
“……” 右萼气得直翻白眼。
“小妹!你姐呢?”
“姐姐在做早食呢!”
“我这伤得多走走,好的快。”
“好唉!我陪你走走。”
“曲老弟!老实坐着,不然你永远别想见到右若。”
曲何扒拉一下挡在眼角的帛布,“右大哥!为啥这么诅咒我?”
“你答应我只娶我姐一人,我就不诅咒你。”
“咳!那继续诅咒吧!小妹!我们出去走走。”
“嘻嘻!咱们走!”
“小妹!离他远点!造孽!爹娘!你们别怪我,我能算到,可是阻止不了,这货不来,你女儿就可能孤老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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