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十八岁那年,已经长成了一个眉目清秀,体格健壮的大小伙子。
梁子还带他拜了一个混迹黑市的拳脚师傅,原本也是想去当兵的,可成分不行。
川子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并没有想着以后考大学来着。
他带着大队长给开的证明去提兵了,从他姐姐那边走的,等家里那几个剥皮喝血的家伙回过味来,黄花菜都凉了。
那几个家伙是窝里怂,大队长唬两句就屁也不敢放一个。
后来川子好不容易在部队站稳脚跟,样子不错,也有不错的姑娘找他相看,他却不敢沾染。
家里那个不讲道理的妈,胡搅蛮缠一辈子了,哪个姑娘受得了?
不要说什么户口立出来了,那个缺德的妈要是认法,她就不会胡搅蛮缠一辈子。
后来海霞来了,他才勉强有个家,那一年他刚升了排长,名副其实得四个兜。
海霞是大队长的女儿,长得圆圆润润看着挺喜庆,原本样貌就不错。
大队长坐镇,没人敢造次,那对窝里怂更不敢。
川子和海霞结婚的那天,梁子也带了一个女娃子,和她一样是个没人管的,两个人正好。
听说那女娃跟着一个婆婆学过几年刺绣,是个有手艺的。
女娃没地方吃饭,也没什么亲人,老婆婆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海霞身上穿的嫁衣就是她绣的花样。
川子为了杜绝亲妈的龌龊心思,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是入赘海霞家里。
那个满是算计的妈当然不愿意,狮子大张口的要什么聘金钱。
还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入赘?
大队长,不对,现在是川子的岳父也不恼,就那么两手一摊,“不入赘可以,取我女儿的聘金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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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肚子都是算计的人怎么会在手指缝里掉钱,骂骂咧咧的走了,走的时候还抓了一把瓜子。
那天大队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醉的一塌糊涂。
他舍不得海霞,和川子结了婚迟早要随军的。
家里姑娘从小宝贝,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是如珠如宝的真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
教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眼看着就要跟人走了。
川子不声不响的等岳父哭完,抹了把脸,肩膀抖了两下,很辛苦才憋住笑,“爸,海霞暂时不跟我走,我现在住的是集体宿舍,海霞还是住家里好。”
“啊?”大队长有点懵,“住家里?那你俩不要娃了?”
“咳咳…”川子呛了一下,“爸,等我再往上走走,等升了连长就有单间,到时候再生,阿霞也还小,等两年对她身体有好处。”
川子没有食言,几年间往上走了两级,虽说用了十几年,但也远比其他人快了。
川子和海霞养了两个孩子,前段时间团里分房川子也在名单里。
去年团里楼房的指标不够,他们夫妻两个先住的平房。
前段时间得了消息,海霞心里高兴,就接了爸妈来,到时看看新房子。
不知道那个嘴快的,川子的亲妈得了消息也闻着味来了。
多少年了,满腹算计的性子还是没改,满嘴喷粪的要把房子留给小儿子。
川子脱了军装,显出里面的白衬衣,卷起衣袖,露出精壮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葛玉琴,几十年了,还是这么厚脸皮。这房子是国家的,你凭什么要?凭你脸皮厚?凭你不要脸?”
“满口小儿子,你宝贝了半辈子的小儿子你舍得放出去送死?”
“你…你少吓唬人,什么送死?你这不是好好的。”葛玉琴虚张声势,“不给你弟也行,你出钱替你弟在县里买套房,好娶媳妇。”
川子全身肌肉紧绷,右腿蠢蠢欲动,右手手掌慢慢握成拳,眼尾泛红,随时在爆发的边缘。
“川子,你别动,妈来。”队长媳妇动了,一把扯过川子,越向前去,“你一个当兵的,真把她怎么着了说不清楚。”
川子乖乖后退,丈母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跟在后面的小兵吓得瑟瑟发抖,郝营长的妈怎么自己闯进来了?
他一个当兵的壮小伙拦不住一个农村老妇女,这可怎么办?
后怕的脊背发汗,还好只是家属院,这要是团部,他恐怕要吃花生米。
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被小兵的一声,“团长…”,赶忙踉踉跄跄的分开。
队长媳妇,呸一声吐出嘴里的几根毛发,退到一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扒了扒头发才不那么狼狈。
葛玉琴心里直发抖,一屁股坐在地,装疯卖傻。
顾晟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钥匙递给郝川,“川子,去团部办公室签字。”
郝川,团里分给你的房子是国家给你的,哪个想要让他来找我,我给他下任务,他要是有本事回来,我顾晟私人给他买房子,你不需要把你用命拼来的房子给别人。”
“恶意榨取军人的钱财也是违法的。”顾晟转过身盯着瘫坐在地上的葛玉琴,“但具体判几年,我帮你找公安问问。”
葛玉琴抖的更厉害,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晟没有多留,青鸾还在家等他呢,“小嘎子,问问郝营长,需不需要帮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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