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一样了，大姐咬牙供他到初中毕业，高中要到省上去读，要花更多的钱。
爸妈死活不让读了，给的理由竟然是弟弟考不上高中，他也别想读。
不读就不读，他一声不吭的在家里上工。
大姐嫁人了，姐夫虽然没有钱供他去省上读书，但却在废品站里给他淘换了高中的课本，成套的。
大姐告诉他把课本藏在生产队长的家里，爸妈不敢和生产队长闹的。
姐夫走的时候有点恨铁不成钢，“川子，你大了，要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别光会读书把人读傻了。”
从此以后，他每天早一个小时上工，晚一小时下工。
村子里有个无父无母的混子会点拳脚功夫，村子里的人不敢欺负他。
那个混子和他差不多大，其实人挺好的，只不过父母走得早，不凶一点会被人欺负。
脑子灵活，为了一口饭常年在黑市混，不识字，算小账勉强过得去，到大笔的时候就总是算不清楚吃大亏。
那次川子和他姐夫说话恰巧被他听见了，天黑的时候混子找来了，两人约定川子教混子算账，混子把身上的那点野路子教给川子。
混子无父无母，在混子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混子一家是外来的，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混子父母是姓什么的。
混子不懂事，也不记得什么了，村里的人看一孩子见天的在村里混，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叫他混子。
川子第一天去找他的时候送给他一个名字，郝国梁，梁子。
混子瞧着川子，豪气干云的吼了一嗓子，“老子也有名字了，郝国梁，老子以后就叫郝梁子。”
他们村里的男娃都是家里取一个大名上户口，家里都是喊小名。
就这么的混了几个月，川子跟着梁子混，伙食一下子就上去了，那个子是腾腾的往上窜。
这天川子打了一筐猪草，还扛了一担柴回家，刚进家门他妈就拎着扫帚冲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孽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川子本能的往旁边闪，可他那泼辣不讲理的妈还不依不饶的。
川子身上的东西还没卸下来，躲不过惹急了，控着力道一脚踹出去，他的那个妈哟，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脚，哎呦喂一声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到水缸上，哗啦一声破了。
川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忘记他长个子了，力气也比以前大了。
那个窝囊爸，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样大，哆哆嗦嗦的摸了一根扁担装腔作势的愣是一步都不敢上前。
川子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孽种？葛玉琴，我要是孽种，你那不中用的宝贝疙瘩是什么？一样是孽种。凭什么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相差几分钟我就是孽种？”
川子什么也顾不了了，大不了闹个天翻地覆，自己一走了之。
大姐早就和家里断了，估摸着大姐早就知道了。
“葛玉琴，不就是我长的像你的那个姘夫，你怕被郝安那窝囊废，我那废物爹抓了你偷人的证据打死你吗？”
“你一边和姘夫鬼混，一边勾搭郝安，早上刚提了裤子下了姘夫的床，晚上就勾搭郝安那窝囊废颠鸾倒凤。”
“你这个蠢货就觉的，我是你那姘夫的种，你那宝贝疙瘩是郝安那窝囊废的种。”
“你个蠢货，我和郝顺是双胞胎，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的种。”
“郝安，你个窝囊废，白给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白做了这么多年的龟儿子，还被她撺掇着做了这么多年的恶。”
发泄完，川子就拎着一个箱子出门了，那个箱子是大姐给买的，那两个蠢货不敢动。
说实在的，川子听了很多年的风言风语，只听了个大概，说什么都有谁知道真假，不过他和他那个窝囊爸长的是不太像。
梁子不知道哪找的关系，把他的户口簿单独立出来了。
肯定也是听了风言风语的，之前不想管那是因为和他没关系。
现在既然两个人混在了一起，那梁子就不可能不管了。
户口立出来了就能单独上工分，领工钱，不用再被那两个蠢货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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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村里生产大队的队长居然同意了，还帮他和梁子整了个大屋自己单过了。
川子问梁子是找了什么路子？梁子微微一笑，扒着川子的耳朵，“什么路子？正路子。”
“上次你那狠心的娘不是又打你了吗？我不是嘱咐过你别躲吗？”
“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话，一下都没躲，那狠心的女人越打越兴奋，最后顺子那王八犊子给我来了一闷棍。”
川子到现在说起来都咬牙切齿的，后来黑灯瞎火的，他刚能下床就套了麻袋把顺子拉到玉米地里打了一顿，然后溜了。
郝顺被葛玉琴惯的不成样子，在外面都是吆五喝六的，丝毫不知道收敛，想揍他的人多着呢，他打了也是白打。
“我把你背回家，把大队长和他媳妇都叫来了，还有隔壁的婶子，郝顺那一棍子可帮了你大忙。”
“血糊拉撒的，看着挺吓人。队长的媳妇当时就哭了，直咒你那没良心的爹娘。”
梁子嘿嘿得意一笑，“我跟他们说，悄悄的送到县上的医院，去找你姐照顾几天。”
“我们悄悄回来，该干嘛就干嘛，不要露出破绽，大队长你替川子把户口单独立出来，总比他被人打死强。”
“出来跟我住，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
“队长还嫌弃我家太破。”梁子撇撇嘴满脸的不服气，“说你是村里有长进的读书人，该给你找个好房子，大屋子。”
川子从箱子摸出钱包，那里面有梁子这阵子带他挣的钱，还有不知道从哪寻来的一张肉票。
“走，给队长割肉去，我得好好谢谢他，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川子的工分是自己的，队长给他称了粮食，梁子还用钱买了些。
队长是知道梁子的路子的，不声不响的收了钱记了账，还让人把粮食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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