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到，“楚庭不是有一座第一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吗？还是六几年建造的。”
“不清楚，听说中央指示，涉及海外投资，要严格谨慎。”
“海外？！”顾晟还没想明白，“私立医院提供的资金源自霓虹国？”
顾晟不等青鸾回答，又继续写：“通过驻香江办事处了吗？”
“没有。”青鸾认真的答道，“这位院长祖籍海市，新华国成立之前举家去了霓虹国。”
“他们家最有特色的就是有十几二十只的樟木箱子，放了满满的书籍，有好多还是孤本。”
“这次这个院长给抬了一半回来，身无长物，只有这几箱子书。”
“还有最绝的是，他身上的一件衬衣，夹层里有一件纸币做成的夹层，满满的都是鹰币。”
青鸾的神色渐渐娇俏，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几个樟木箱子里都有暗格，暗格里全是五十克的金条。”
“据说还不止一件衣服是这样。”
“院长是冬天来的。”
现在是早上十点左右，顾晟一边整理青鸾的餐盒，一边在纸上和她聊天。
车窗外的阳光映照在玻璃上，折射在人的身上，亮堂堂的，顾晟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
车窗小半开着，车厢里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有微微的风，并不闷热。
顾晟与青鸾隔着包间里的餐桌对面坐着，德宝醒了，青鸾正给他喂奶粉，换尿布。
“资金是院长的，医院里的设备怎么来的？”顾晟一边听青鸾说话，一边在纸上写。
“这个据说是中央出手帮忙的。”
青鸾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眉眼弯弯的似一弯月牙儿。
“那院长也是个妙人儿，他一到楚庭就直闯市长办公室，还让市长给找了个裁缝。”
顾晟愣了愣，嘴角微微有些弧度，在纸上写道：“裁缝？”
青鸾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啊，裁缝。
“阿晟…” 青鸾刚喊出口，顾晟就十分自觉的接过德宝。
德宝小小的，睡在里铺不占位置，才两个月的小煤气罐罐还不会翻腾。
德宝安静地和青鸾躺在一起，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往青鸾怀里捣鼓。
青鸾干脆把德宝揽在臂弯里，轻拍着哄他睡觉。
顾晟安静的在一旁，眼眸里是慢慢恢复的光亮。
不由自主的往青鸾的小腹望去，如果他和青鸾有了孩子就是这副光景吧。
张有德和顾晟其实并不十分熟悉，是上华越战场之前整编在一块训练，一同拉上战场完成作战任务。
卡蛮事件，边防支队整体换防。
整支队伍化整为零，全部打散，是顾晟的主意。
当时他的工作关系先到了边防支队，卡蛮伪装成老区先一步打入支队。
卡蛮有内应，就是冲着顾晟去的。
这个毒瘤一直都在。
顾晟通过上级，将整个边防支队的人包括他自己都送上了华越战场。
这个人死不死的不重要，卡蛮一直和越国军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69書吧
这个叛徒的资料越国军方了如指掌。
卡蛮被抓，传出的消息是当场击毙，这是旧恨。
上了战场，和越国士兵争锋相对，近身赤搏，这是新仇。
不说新仇旧恨，仅仅是卡蛮这一件事，他就活不了。
张有德与他相识不过仅仅九个月。
华越之战的主战场仅一个月就结束了。
训练营里小半年，本以为熬过了一场大战，清肃完零星小股的敌人就可以回国，回家了。
两人还相约着去南疆，张有德的孩子快出生了，张有德很是挂心。
却不想顾晟这一辈子会败在一个孩子手上。
顾晟这个人一向谨慎，不该出现在视线内的老百姓突然扎堆出现，这本就不正常。
果然，背后是向他们举着枪的越国士兵。
顾晟和张有德脸色齐齐一变，十分的警备。
找支援，附近没有队友。
无线电，接不通。
好在顾晟和张有德都是部队的玩枪老手，几个零散的士兵很快倒下。
终于最后一个负隅顽抗，慌乱下枪口对准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张有德一枪解决了士兵，顾晟略过枪口去救孩子。
活下来的老百姓对他俩千恩万谢，张有德因为妻子快要生产的缘故对那个孩子多看了几眼。
忽然顾晟一个趔趄被张有德推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本能的往外跑。
一阵浓烟散去，那个孩子倒下了，眼里泛冰冷的光，一手还拽着一根引线。
其余的人也一样，这竟是一支敢死队。
与他们一同倒下的还有张有德。
张有德让他活着，活着走出战场，活着去见妻子，活着去看看他的孩子。
张有德牺牲后，顾晟想尽办法第一时间联系了李兆安，说明情况，希望对张有德的家属予以照顾。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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