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做16周的检查，你有空陪我去吗？”
青鸾喂了一小勺的土豆泥，德宝一口一口的吃的挺欢实。
德宝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光吃奶粉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只添米粉又怕德宝吃的腻了以后挑食，就给添了土豆泥。
德宝下牙床的牙露白了，有点痒痒的，青鸾特地自己做了磨牙棒给他。
“阿鸾，咱们晚一天去，明天我要和毛毅去接郭班长他们出院。”
顾晟切了苹果喂给青鸾，德宝瞧见了，嘴巴一撇，避过了勺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顾晟手上的苹果。
“德宝想吃苹果？”青鸾放下土豆泥，转过头去伸手接过苹果，用勺子刮下了一小勺，“德宝想吃的话就点点头。”
德宝听懂了，听话的点点头，还十分讨喜的弯着眉眼，张着嘴巴“啊…啊”的喊了两声。
青鸾如他所愿的喂了他一小瓣的苹果泥，吃饱了就摇摇头伸出手要顾晟抱。
“孙建军今天下午过来给你看报告行不行？”顾晟弯腰抱起德宝，把整碟子的苹果递给青鸾。
“先让他送过来吧，过两天覃医生正好要来楚庭人民医院出诊，正好让他把报告带回去让师母瞧瞧。”
“妮妮的情况怎么样了？”青鸾突然想起来方怀前几天半夜带来的女娃子。
乖乖巧巧的女娃子，身上穿的很干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
可能身体不太舒服，耷拉着脑袋趴在方怀的肩上，婴儿肥的脸上有些潮红，女娃娃发烧了。
“青鸾，帮忙看看这女娃娃。”方怀将女娃抱给青鸾，“阿晟，关上院门，大门也关上。”
“方叔...?”青鸾有些不明白，这是碰上什么事情？连方怀都这么小心谨慎。
“胡子的女儿。”方怀坐在沙发上，顾晟给他倒了杯水，“还有尾巴没清干净，这个孩子去不了医院。”
“指挥部的军医不擅长儿科，你帮着看看，需要什么药，让顾晟找个合适的人去军区医院拿。”
“军区医院也不行吗？”还有谁敢闯军区医院，没谁这么棒槌。
“医院除了我们自己的人，还有那么多人，鱼龙混杂。捣乱倒是不敢，我怕这小娃子被人盯上。”
青鸾先给小女娃量了量体温38°C，瞧着小脸潮红的模样应该是高烧刚退下来。
撩起衣服，拿了听筒仔细听，有固定的中细湿啰音，在脊柱旁边和肺底部都有明显的湿啰音。
把孩子竖起抱在怀里，趴在耳边仔细的听她的呼吸声，明显增粗、粗糙，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咳嗽，持续时间较长，有拉风箱的声音，明显有痰卡在喉咙，呼吸带明显厚重的鼻音，间隔时间很短。
“支气管炎。”青鸾收起听诊器，“这孩子应该是吃过药了，但效果不是很好，还是慢性的，需要用抗生素，再开点化痰的药。”
“阿莫西林要做皮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
“阿晟，帮忙放水，我要给孩子洗个澡做物理降温。”青鸾抱起孩子往洗漱室里走，“方叔，你帮忙找个儿科医生配个药、挂个水，带着皮试针剂给孩子做个皮试。”
孩子特别乖，小小年纪就能听懂大人的话，青鸾给脱衣服她也乖乖听话，顾晟跟进来的时候，她害羞的躲在青鸾的身后，怯生生的露出两只眼睛看顾晟。
顾晟放好水，给青鸾放好一张凳子，还递给青鸾一件德宝用的大毛巾。
当初做的时候故意做的大些，现在给女娃娃用正好。
“洗好了叫我，我来带你们出去，有水，不要自己走。”顾晟仔细的嘱咐完才转身走出去，守在门外。
“嗯。”青鸾轻轻地应了一声，精神全在女孩的左手上。
女孩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的皮肤粘连在一起，一点缝隙也没有，是典型并指。
69書吧
女娃子可能感觉到青鸾在看她的手，觉得很不好意思，手直往身后藏。
好像从她记事起，她的手指一直都是这样的。小朋友都不太喜欢和她玩，都说她的手指很奇怪。
没办法，她只好把手藏在袖子里，婆婆也知道她的习惯，夏天从来不给她穿短袖。
爸爸也就是每一两个月来陪她几天，婆婆说爸爸要挣钱给她治手指。
不要以为她小就不懂，她听得懂话的时候就知道胡子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
她从小就被人给扔了，是爸爸在收药的时候在山坳里捡到的。
“小丫头别怕，”青鸾轻声的和她说话，“姨姨给你洗个澡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小丫头，爸爸平时怎么叫你的呀？”青鸾瞧着孩子有些躲着自己，就一边聊天一边给她洗澡。
“妮妮。”声音很轻，好像蚊子嗡嗡的，但是青鸾还是听清了。
“妮妮呀，好漂亮的小丫头。洗完澡姨姨给你吃苹果，好不好？”
妮妮没有说话，但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苹果很好吃的，爸爸来看她的时候就经常有糖有饼干有苹果还有桃酥。
平时婆婆也对她很好，边上的小孩子都没有她穿的新衣服吃的小桃酥。
婆婆给她做的新衣服都是棉布的，也只让她在家里吃桃酥、苹果那些好吃的。
婆婆不说她也知道，爸爸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婆婆两个人，婆婆是怕人惦记。
爸爸给买的小皮鞋也只让在家里穿，去外面玩就穿婆婆做的千层底布鞋，鞋面还是旧的布料头七拼八凑的。
可是婆婆到底年纪很大了，爸爸花了很多钱都没有治好婆婆，爸爸只好自己带着她。
前几天病了吃了药，跟着爸爸坐了好久的车，病就好的慢。
刚才的那个爷爷是解放军，爸爸就是跟着他不知道去哪里了，但爸爸走的时候交代过，要听爷爷的话。
青鸾把妮妮披好毛巾，顾晟不用青鸾喊他就进来抱着妮妮扶着青鸾出了洗漱室。
“孩子的衣服呢？方叔刚才还提了个袋子过来，找找看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方怀已经去办青鸾交代的事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去办放心，那些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他下手。
那孩子还那么小，他也不可能跟她一辈子，大晚上避着人是怕孩子的长相被人认出来。
那几个小子给他塞牙都不够。
几天后妮妮活蹦乱跳的，一点后遗症都没留。
那天方怀来接妮妮的时候，青鸾告诉了他妮妮的手指的事情，方怀随口问了一句，“小丫头的病哪能治啊？”
青鸾告诉他燕京附属医院前两年做过一例同样的手术，妮妮的情况表面来看不是很严重，很有希望治好的。
还说如果妮妮愿意，胡子也不反对的话，找找妮妮的父母，可以了解了解她家里人的状况，对妮妮的治疗有好处。
妮妮的父母也不难找的，她的父母有很大的概率和妮妮一样，有并指的现象。
这是一种常染色体的显性遗传病。
国内1966年已经开始少数病例。
“方叔带着档案送胡子和妮妮去了燕京。”顾晟手里摇着拨浪鼓，德宝被他逗得露出两个白牙根。
“去燕京是最好的办法。那些人是香江人，在华国其他地方肯定暂时没有户籍，燕京那样的国家重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胡子的案子会怎么处理？”青鸾有点担心妮妮，要是胡子脱不了身，妮妮可能又要换人家了。
“不清楚，基本上案子解释清楚就好，但胡子卖乌头卖出这么多事情，想脱身不大可能。”
“那...妮妮？”
“方叔会善后的。”
“阿鸾，你呢，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顾晟一手搂着青鸾，一手抱着德宝，“我和德宝，还有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宝贝都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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