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见大家都走了,缓缓的走到紫夜身边,又缓缓的坐下。她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就只是这么若有若无的看着紫夜,淡淡的,好似有话要说,但又始终不曾开口。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初见陌陌,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脸上几乎没有人类该有的情绪,一切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日复一日的完成自己每日要完成的事情。
自从认识紫夜之后,她开始变得有生气了,脸色也不再似往昔那样苍白,多了一丝红润,整个人也开朗了,慢慢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好像找回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有的模样。
紫夜见陌陌没有说话,拿手在陌陌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还没说啥呢,怎么你情绪好像比我还低落?!”
此刻陌陌的眼神很是复杂,紫夜是可以读出她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的,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说。不要问我紫夜为什么可以看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在神罚城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何况此时的陌陌不曾对紫夜掩饰。
陌陌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成为了麒麟使。”
“少来了,我看啊,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里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大叔肯定是串通好了的。我就是被你们算计的!哼!”紫夜故作生气的说道。
“我和他能串通什么?”陌陌笑着看着紫夜。
“难道你俩不是早就认识嘛,而且还是认识了很多年那种!很熟悉很熟悉的那种!”
“他是我的病人,而且。。。”
“而且还认识青帝嘛,青帝又是以前的法尊,所以他也算是你的长辈嘛!我都知道!”
“嗯。那你还想问什么?”
陌陌饶有兴趣的问道,少女的眼神也灵动了起来,仿佛是在说:我看你还能问什么!
“那你告诉我长生决是什么?”
紫夜话音方落,陌陌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甚至还有着一丝恐惧。
“你怎么了?我开玩笑的。你。。。你没事吧?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我。。。”
陌陌怔怔的看着紫夜,眼里仿佛有雾气升腾,再想确认的时候,却已经悄然无踪。人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慌乱的时候,是最容易出错的。就像现在,陌陌被自己咬得毫无血色的下嘴唇,又不经意的出卖了。
“你刚刚说不想做麒麟使了,为什么?”
紫夜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但是看陌陌的样子,又不忍心隐瞒,只好正色的答道:“我实话说了吧! 其实,麒麟诀我修炼不了。你们这几天修炼都各有进展,就只有我怎么练都不行。我看着也着急。。。”
“修炼不了?可是麒麟剑都已经认主了啊,怎么会修炼不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第一层心法我一练就会,就练了一遍就练成了。我还以为我真的是天才呢。哪知道第二层死活都不行,每次依照麒麟决第二层运功御剑的时候,体内那股真气就不好控制。让我根本没有办法修炼下去。”
“那你练给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会?”
“不会啊!”
“不会我练给你看什么?!这不折腾人嘛!”
说归说,但是手上也没有耽搁,紫夜照口诀慢慢操控灵气入体,就在第二层功法在体内运转一周正准备御剑的时候,紫夜全身可见的地方青筋都突然暴起,突突的不断跳动,然后“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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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一声惊呼,赶紧上前查看。过了一会,不禁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又似乎松了一口气:“身体没有大碍。但是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你不能修炼我现在也不知道。”
随后又自顾自小声的说了一句:“也许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也不一定吧。。。”
“啊?你说什么?”
陌陌反应过来好像自己刚刚失言了,立马更正道:“没。。。没什么。紫夜,如果只是这样你就要放弃吗?修炼本来就是逆天改命,与天地夺造化,怎么可能是一片坦途呢?再说了,你要离开战盟,你不找你的身世了吗?还有神州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的。”
“我可没那么伟大!虽然我也很敬佩战盟的各位前辈,还有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可我就是个在神罚城长大的小混混啊。我其实没那么大的报复,我现在就想尽快搞清楚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
陌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也很模糊,她只知道可能是那么回事,但是却不敢就这么说出来。虽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最有力的证明。
于是,她又转向了另外一个更加沉重的话题。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紫微星吗?”
“记得,怎么了?”
“我其实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当年战神陨落的那天晚上,紫微星也突然出现了。”
“突然?突然是什么意思?”
“就是。。。凭空出现。紫微星一直都存在,只是非圣人降世,它不会显现出来而已。”
“那你跟我说紫微星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就是紫微星。”
紫夜被陌陌这一句话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有震惊的看着陌陌,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虽然有些自大、爱吹牛,但是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一个最低层的弃族混混,居然能和“救世主”这么高大上的词语挂上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从记事以来就跟随师尊寻找紫微星。当时师尊推算出,下一次轮回不会如期而至,而这段时间也是两方势力最后的恢复期以及蓄势期。如果能找到紫微星,神州将有一线生机,而且是永远的生机。所以,你若说是被我算计,似乎也没错。”
陌陌淡淡的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或许现在的时机不对,但是她此刻就是想说出这些话。想告诉紫夜,他所背负的责任,也许这也是她对紫夜最后的试探,或者说考验吧?!
“所以,如果你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做?如果你可以救世你还会逃避吗?你要如何逃避?你的责任和宿命你逃的掉吗?”
陌陌的声音不大,只是淡淡的、缓缓的、温柔的,却如神音贯耳,振聋发聩。
“你刚刚问我长生诀是什么。。。”
“别,我不想知道了。。。”
紫夜已经被陌陌说的话震惊到不知如何是好,脑子很是混乱。这一层尚未消化,如果再知道何为“长生诀”。。。
在这么沉重的话题之后,还能再提长生诀,显然,长生诀也离不开这个话题的范围了。而且,你没说长生诀是什么,我还可以跟你耍下无赖,真要说出来了,还怎么耍无赖?我又不傻,先是龙战传功给自己,接着发现陌陌也会。而且这功法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陌陌又千叮万嘱自己不要随便展露。就这几点信息,又这个时候了,还知道了这么多,傻子都明白了,这功法绝逼跟紫薇救世有关!
现在只要真正说明这功法是啥了,肯定别指望走了!
而且,本能的有些抗拒。
虽说有些抗拒,可是看到陌陌的眼神,又有些不忍。
“我也不是真要走,就是。。。你看啊,往年呢,神战都是五行使互相配合才最终能够击溃异人大军。现在你们都能按部就班的修炼,可是我不行啊。那万一最后我还是没有练成怎么办?所以趁现在还早,赶紧换一个人,别耽误了正事。你看是吧!再说了,万一我吐血把自己吐死了,你看咋整!”
陌陌本来是着急的,结果愣是被紫夜的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因为她从紫夜的话里听得出,紫夜其实很在乎大家,而大家里,就有自己。
“有我在,你想死都死不了!”
“那我练功练的死去活来的,犯得着嘛!你不怕我走火入魔啊!”
陌陌看着紫夜,温柔的说道:“紫夜,我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反话。你我初识的时候,虽然你待我也很热情,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你骨子里的敏感。后来,慢慢的,你卸下了防备,这些我都能感觉到。就像现在,你对待无泪、风起还有影子,我都能感觉到你的真诚,而感受不到你的敏感,说明你已经认可他们了。所以,你真的舍得走吗?”
“我。。。我就是发下牢骚嘛。你。。。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我可是小医仙!”陌陌难得调皮的说道:“你啊,慢慢练吧。我才不管你呢!大门就在那边,我相信你不会走的!”
说完,陌陌就一身轻松的走出了五行堂。
“就。。。就这么被揭穿了?就这么被说服了?我那一大口血白吐了?”
陌陌走出五行堂之后,刚一转弯,整个人就完全泄了气。好像经过了一场大战,又好像刚救治完无数的病患,此刻脸色,惨白无比,没有丝毫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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