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盟后山凝碧崖。
往日的后山,竹林很是幽静,而此刻的后山,风却很大,竹林被风刮的刷刷作响。心境祥和时,听之悦耳;心境抑郁时,听之烦闷。
陌陌一袭白衣,坐在崖边抚琴,身后交杂的风声和竹林声与琴声冲撞在一起。似融洽似对抗,似和风细雨又似千军万马,说不出的矛盾与和谐。
月有阴晴圆缺,古人都善用月亮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而今晚的月亮似乎也读懂了陌陌的心事,仅剩一弯月牙悬挂在深沉的夜幕之中。
此时陌陌身边还有一人,正是龙战。从他紧锁的眉头就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异常的纠结,正如白天之时。
陡然,陌陌双掌轻按琴弦,止住了琴弦震动带出的余音:“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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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的目光较之前又黯淡了些,脸上也尽是苦涩:“你自幼修炼长生诀,这些你早就明白,又何必问我呢!但凡有其他办法,历任麒麟使又何至于此。”
陌陌叹了口气,声音并不平静,细辨之下,能够发现其中的颤抖:“这一个月,我经常做噩梦。我梦见他化麟后,经脉寸断,混身血水,金甲崩碎,冲进了异人大军,最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哎。。。你知道长生诀是谁创造的功法吗?”
“是谁?”
“是你师尊和宇文大哥一起创造出来的。当年神帝功参造化何等强大,麒麟剑如臂指使,驾驭起来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自神帝羽化之后,麒麟剑便再无人可轻松驾驭。由于此剑乃神帝和麒麟族共铸,最后麒麟王耗尽了毕生心血才找出问题的关键。麒麟剑因为几乎蕴含了整个麒麟族的精血元气,势必需要以麒麟之力方可驾驭。于是,麒麟王根据自身修炼特性,创造了《麒麟决》,炼至深处,可人化麒麟。但麒麟乃是神兽,人类肉体岂可与神兽相比!所以,历任的麒麟剑主,但凡施展过最后一层心法《化麟》之后,都会爆体而亡,便是如此了。后来直到宇文大哥接任了麒麟使,想尽了无数办法,最后才在你师尊的帮助之下共同创造了这套《长生诀》。长生诀你已经修炼了十余年,你当知道,它能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新的生机,改善体质。所以这也是宇文大哥当年轮回神战之后没有立时毙命,只是重伤的原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两个功法都传给他。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紫夜不仅是那天命之人,更是大哥的孩子。”
“为什么?”陌陌不解的问道。
“当初为了能够人剑合一,更好的驾驭麒麟剑,大哥用心头精血再次精炼了此剑。之后,麒麟剑除了大哥,就谁也无法驾驭了。在大哥之前的上任麒麟使,因为并没有施展过《化麟》,当时还在世,可即便是他,也无法亲近麒麟剑!所以我们猜测,恐怕只有大哥的血脉后人才可能引发共鸣。而紫夜能在此与麒麟剑产生感应,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
因为麒麟诀的修炼不顺,紫夜也跑出来透气,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漫无目的的走在山路上。。。
其实在试炼的时候,紫夜是很享受和大家一起战斗的。这种感觉很微妙,虽然随时有生命危险,但是身边有伙伴,并且还可以为了彼此豁出所有去拼搏,那种感觉是他除了在竹兰和流火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不仅温暖,而且迷恋。如果可以,他也想永远让这份感觉属于自己,因为它让自己心安。
不过,白天紫夜说的也并不完全是玩笑话,想辞去麒麟使也是出自本意。他自认不是什么救国救民的英雄豪杰,从小接触的环境,让他形成了现在的性格。若小我不存,又何言其他,所谓大我,对于他来说,至少目前是有些遥远了。
他在神罚城长大,能保持善良已经是难能可贵。现在要他牺牲自己,去做救世主。一时之间,还到不了这么高的层面。
何况,万一修炼不顺,他不在乎其他人,可他在乎陌陌、无泪、风起、影子还有大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害得他们跟着自己葬身阎浮海。
“嗨,想的有点远了。就算真打仗也还得几年。”
“咦,这琴声是陌陌吧?”
紫夜抬头向山顶看去。。。
……
“紫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好像根本无法修炼麒麟决。白天他说想辞去麒麟使,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长生诀和麒麟决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关系,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这些都得他自己摸索。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他体内还有一道他人留下来的灵气种子。依你看,会不会是大哥留下来的?我记得当时大嫂分娩之前,大哥每天都用自己的灵力给大嫂温养全身,运转周天,会不会。。。?”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今天给他探过脉。灵气仍然还在体内,跟往常一样,一直护着他的五脏六腑。并且跟长生诀的灵力隐隐有融合之像。。。”
陌陌还准备继续说下去,龙战突然摆了摆手,示意禁声:“有人!”
过了几息,就听见紫夜的声音传了过来:“陌陌,怎么不弹了,我走到一半就没声了!诶?大叔你也在啊?”
“你小子,半夜出来瞎晃什么!”
“嘿,你这老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你不瞎晃你能看到我瞎晃?!”
“你这臭小子,滚过来!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啥?”
“你想不干了?”
“这。。。陌陌你告状!”
“你白天都已经跟盟主面对面说了,哪里需要我告状。”陌陌也是一头的黑线。
“紫夜,听说你麒麟诀修炼不太顺利,是吗?”
“对啊,简直就是奇了怪了,你看我修炼其他的功法都没问题。就连长生诀都跟陌陌的境界差不多了!可是麒麟决练一次我吐一次血,再练一次我再吐一次血!不知道咋回事。你说像我这么厉害的人,那血也没多少啊,是吧!”
听着某人的滔滔不绝,龙战心里是无语至极,长生诀是你爹根据自身功法和体质搞出来的,你能不快吗!何况你体内还有你爹的灵力引导着。
“打住!打住!可以了。坐下吧,坐下吧,咱们聊聊!”
龙战手一挥,地上就出现了一套茶几茶具。陌陌很自然的走到茶几跟前,准备泡茶。
“大叔,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紫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龙战。
龙战险些被紫夜气笑了,就这么看着紫夜,也不做声。
“额,喝。。。喝点也行。要不。。。我来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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